次日,萧千琴来见唐云,告诉他一件重要的线索。
原来,昨天萧千琴返回皇宫之后,忙着处理一些奏章,将一些重要的事务交给女皇来做决策。
出去查找线索的若水已经回来,他们当时查了出入皇宫的所有记录,通过调查后发现,在秋节那天,从皇宫里有一个拉木炭的车从皇城门前经过。
天气已经渐渐转冷,特别是在神都这个季节,到处是落叶纷飞,寒风阵阵,因此需要的木炭数量也是更多。
因为拉木炭的车往往都很脏,而且外表已经漆黑一片,再加上当时天色有些晚,监门卫就没有在意,检查一遍就放行了。
当时已经是深夜里,拉车的人一直在催促,说如果晚了的话,这皇城门就要关了,他也就出不去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神都府尹崔厚恩敲响宫门,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皇宫门通常夜晚是不会打开的,守城的监门卫军士吊下来一个竹篮,让崔厚恩踩着竹篮上了皇城。
崔厚恩先去见的萧千琴,因为她是若水的统领,而协助搜找晋阳公主下落,也是萧千琴传令给崔厚恩的。
崔厚恩说,就在刚才,他的手下在河边发现了一辆掉落进河里的拉煤车。
这车本来应该沉到河底的,谁知道一边的车轮卡在一块石板上,导致整辆车全都被嵌在石板上动弹不得,却依旧没有沉到河底。
萧千琴当时在皇宫里,没有旨意是不得外出的。于是便让崔胖子自己派人把现场给保护起来。
萧千琴说:“我怀疑那辆运送木炭的马车,很有可能就把公主殿下藏在里面了。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先来的你这儿,想着如果你帮忙的话,应该会省去不少力气。”
唐云笑了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天遇见的事情告诉了萧千琴。
萧千琴脸色一变,她喃喃道:“我听夏师说过,镇妖塔那边出了一些事。现在百骑的人全都围在那里,就连我们若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云点点头:“先找到晋阳公主要紧,镇妖塔那里的事,就让夏师去费心吧。”
两人一起前往了崔厚恩所说的地点,发生事情的地方是清化坊和立德坊之间的一条小河上。
这里小河平常有一些船只在这里摆渡,不过现在全部都被封锁起来了,一群神都府的公人手持朴刀在河边来回巡逻着。
神都府尹崔厚恩一大清早就赶到这里了,见到唐云眼神一亮,连忙迎上去说:“待诏,唐兄,你们来的正好,我们在这儿发现了一具尸体。”
唐云拿眼睛一瞥,就看见有一辆黑漆漆的马车卡在河边。
在河边有许多石台,平日里有一些妇人会在这打水洗衣服。而马车的车轮正好就卡在这石台上,一大半已经没入了水中,只剩下一个车厢露在外面。
在岸边,有一具马的尸体和一具人的尸体。仵作正围在人尸的旁边忙碌着,还有一群衙役正围在马车的车厢边上,试图将车厢给推上来。
萧千琴远望了一眼岸边,忽然发现有不少百姓正在远处围观,窃窃私语。
萧千琴皱眉,对崔厚恩呵斥道:“不是让你低调点吗。”
崔厚恩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萧待诏,这可不关下官的事啊。现在晋阳公主失踪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谁不知道。这消息挡是挡不住的,就连我手下的官差,闲散的时候也在偷偷议论着。”
唐云已经走到那具尸体旁,人已经被泡的不成样子了。询问了一下仵作的看法,仵作说,这人是运送木炭的马夫,已经严明身份是个宦官。他应该是脖子上中了一刀,马也中了一刀,随后整辆马车都被抛到了河里。
可惜做这事的人似乎处理完便匆匆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马车并没有沉到河里去。
唐云仔细查看尸体,萧千琴走过来,小声问道:“发现什么了没有?”
唐云眉头始终紧皱着,他将刚才仵作的话告诉萧千琴,随后问她:“你难道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这马车根本就沉不到水底去。”
萧千琴看了一眼周围的情景,忽然恍然大悟:“对啊,车厢是完全木制的,而且这河水这么浅,马车就算完全浸泡在水里,也不可能完全盖过的啊。难道,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唐云注意到一名仵作站在远处,有些欲言又止,便冲他招招手。
仵作只能属于小吏,或许估计到萧千琴和唐云两人的身份,怕冒然过去会打扰到大人物谈话。见到唐云在招手,连忙走了过来。
“两位大人,刚刚在不远处找到了一把凶器,上面还有一些沾血的布条。小的推测,这应该是凶手杀人之后留下的。”
仵作手上有一把奇怪的刀。
这把刀看模样很锋利,整把刀是细长的,前面锋利后面却有些弯曲,刀柄很短,用布缠着的。
唐云把刀柄上的布给解开,顿时露出了一排文字,似乎是被人用锉刀给划模糊了。
平常人很少会特意弄花刀伤的字,一些用了很老的刀或许会将字给磨平,但是这刀柄看起来很亮,明显平常就是用布缠着,保护的很好。
这些字或许能够说明这刀的来历。
唐云仔细辨认,他认出了这把刀上面大概刻了六个字,但都已经被磨平,看不清是什么字。
“这应该就是突破口。”唐云把刀握在手里,来回查看着。
这把刀的结构和现在的大周横刀完全不同,如今的刀为了让人握刀更加牢固,刀柄尽量很长。
这刀有些像马上所用的骑刀,但是刀柄却又短了一些,唐云能够确定,他在军中绝对没有见过这样的刀。
唐云挥舞了几下,这刀竟然十分锋利,在空气里留下一道道划破空气的呼呼声。
萧千琴苦笑道:“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却又在这里中断了。”
两人一筹莫展,就在这时候,一旁端详着这把刀的崔厚恩忽然开口道:“如果仅仅是刀的话,我或许知道一人,他能够知道这刀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