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王府世子成人礼,在诸侯中可是大喜事,这天不但叶轮收到了邀请帖,这天中午的时候袁轩,白清也收到了从府里转来的邀请帖,当然,因为福王府还没确立世子,所以袁轩的兄长袁茨也会去。
众人得到这个消息后,纷纷赶往安阳的逊王府。
就在三人赶往逊王府的时候,京城永安,隋王府,隋王钱贵身着红色大花衣正坐在丹墀上叹气。
九王中谁都有儿子,唯独他没有,不是说他没有,而是那个时候家里穷,他和夫人为了活命将五岁的孩子卖了。
原来以为还会再生,没想到他纳了十个妾氏,结果生出来都是女儿。
他女儿虽多,但相貌一般般,又因为普通百姓出身,女儿的教导也比不上哪些大家子弟,所以到现在他和同为曾经都是农民领袖的渍王一样,与其他的王侯并没有什么交往。
哎,要是我也有个男儿该多好,那我一定禀明陛下,让他入大学府,和那些王侯子嗣们一起读书,也比现在老总是被骂土巴佬强。
钱贵满脸愁容,深夜时默默一个人喝酒,彼时一位侍卫拿着信笺对他说道:“王爷,这是逊王府三郎送来的信。”
“逊王的信。”钱贵一听满脸欢喜,立马拿过信笺,笑嘻嘻地:“他奶奶的总有人记得我这个人了,你快将吴孺人叫来。”
他不识字,纳了一个县令家的女儿吴氏为妾,后封为孺人。
这吴孺人虽然小户出身,却知书达理,贤淑端正,一连生下四个女儿,可以看出她的受宠程度。
吴孺人来到钱贵面前,躬身福礼,钱贵将手中的信笺交给她,吴孺人接过,拆开一看,“想要儿子,请去逊王府。”
“儿子,我的孩儿,我的孩儿。”钱贵一听马上从丹墀上跳起来,孩子,他的孩子居然还在人世。
这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了吧!
钱贵满是欢喜,吴孺人跪下福礼,“恭喜王爷,找到世子!”
“好,好,他奶奶的老天对我钱贵还是不错,你快去告诉王妃,叫她一起随我去安阳。”
“是。”吴孺人转身退出,钱贵又说了一句,“你也随我们去。”
“是。”吴孺人领命,第二天隋王带着妻妾一起往安阳而去。
此刻,安阳,逊王府,早已经焕然一新,整个府邸像都刷洗一番似的,墙壁干净的一尘不染,地上的青石能够照出人影来,正红色的绸布挂满了整个府邸,充满着浓浓的喜庆气氛。
叶轮三人到达的时候,逊王府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云三郎云帆招待了他们。
云三郎如今已有十五岁,就如世人所言,玉树临风,清冷高雅,因此除了将他们领进房间招待一声后,便不再人影。
云纳忙得脱不开身,唯有这天晚上过来与叶轮三人交谈了一番,等他走出门的时候,看到云帆正在负手站在走廊里。
云纳见他没有反应,也没有理他,只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云帆冷冷出声,“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兄长。”
“多谢了。”云纳点头,云帆回身冷冷一笑,“正在来的路上,我想兄长一定会喜欢。”
说完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转身离开!
他定不会让云纳在逊王府完成他的成人礼,逊王府的世子只能是他云帆。
云纳不解其意,只摇头,回去继续招待客人。
半个月后,逊王府世子成人礼举行,这天早上天还没亮云纳就已经起身,他在下人的服侍下,换了衣服前去祠堂祭祀,之后,来到逊王府后花园开始行成人礼。
袁轩三人自然在内,彼时除了袁轩三人外,各个王府都已经来了人,无法来的如楚王府和奎王府,都派人送了礼物过来。
在所有宾客中最引人瞩目的是隋王钱贵,因为他是参加云纳成人礼的唯一一个王爷。
逊王很高兴,他与王妃郑氏笑意融融地望着向他们走来的儿子,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就在云纳刚要行礼的时候,云帆站了出来,高声喊了一个慢字。
场内数千只眼睛看着这个十五岁的云家三郎,云帆没有理众人的目光,而是笑着对隋王道:“隋王爷,您不是来找儿子的吗,您儿子正在这里呢,您真的要让他在我逊王府举行成人礼。”
“三弟,你这是在说什么?”云纳一脸的不解,丹墀上的郑氏马上变了脸色。
“三郎这是在说什么呢,没耽误了你兄长的吉时。”
郑氏冰冷冷地瞪着云帆,云帆依旧没理她,只看着钱贵继续道:“隋王殿下,难道您真的不想要您的儿子吗?”
“你,你说我的儿子是?”钱贵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眸,云帆毫不犹豫的道:“对,就是我错认了十多年的兄长云纳。”
“三弟,勿要胡说。”云纳一听呵斥一句,云帆扫了云纳一眼,对钱贵道:“那就请王爷与王妃好好看看,当年,是不是这个妇人从你们手上买走了自己的儿子。”
云帆义正言辞地指着高高在上的郑氏,逊王云浩终究有了一丝怒气。
“三郎,你在胡说什么呢?”
“父王可能不知道吧,当然您征战四方,将我这母妃留在老家五年不闻不问,后来您终于功成名就,最终决定将她接回府里,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她带回来的儿子是自己花了一定金子从大街上买来的。”
“您的长子,我的兄长,早就在他两岁的时候身染重病去世了,父王只在他出生的时候见过一面,又怎么知道他已经不是您的儿子了。”
云帆将事情原委道出,站在云浩身边的郑氏脸色铁青,呵斥一句,“你这逆子,休要胡说。”
“他没有胡说,我记得,对,是你,就是你当年从我们手上买走了我的孩子。”隋王妃冯氏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
“他奶奶的,你不记得我,我可记得你,现在你也应该把儿子还给我了。”
隋王站出来对着上面的郑氏骂了一句,云浩看着身边的郑氏厉声问道:“说,到底是不是这样?”
“我,我,王爷,王爷。”郑氏泪水连连地跪倒在地,站在他们身边的云纳无力跌落在地上。
他狠狠地望着站在最中英的云帆,恨不得将他撕成粉碎,这个人,终究是将他毁了!
“他奶奶的,我的儿子,我的孩儿。”才不管那么多,钱贵跑到云纳身边嘻嘻笑过不停,云浩满脸嫌弃地看了一眼,缓缓出声,“钱贵,既然是你的儿子,那么就把他带走吧,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他。”
“父王。”云纳一听,满是泪水,苦苦哀求,“父王,我是您的儿子,我是您的儿子啊!”
“您养育了我十多年,难道这份感情说断就断了吗?”
“父王。”云纳挣开钱贵的怀抱,跪在地上,一步一步朝他爬去。
“父王,您难道真不要我了吗,难道您真的要断了这份父子情谊吗?”
云纳一步一步跪着前行,云帆冷冷一笑,“不是父王心狠,而是兄长可要想好了,你的真实身份已经大白于天下,如果你还要留在逊王府的话,父王自然不会狠心赶你走,但,从此以后你就失去了世子之位,在我逊王府不过是一位普通世家子弟。”
“相反,如果你果断斩断与逊王府的关系,跟随隋王回京,隋王膝下无子,你还可以是隋王府世子,将来依旧可以继承王位,所以,你可要想清楚了!”
云帆一句话落下,一直苦苦哀求哭泣的云纳马上停了下来,他跪在那里,灿烂的春光照在头顶上,他却感到冰寒之极,冷到他全身颤栗。
逊王府与隋王府,虽然都是王府,但却相差万里,他们,一个是远在千里之外,天高皇帝远的独立王国,一个是在皇帝眼鼻子底下最低下的百姓,这其中的区别,在坐之人谁不清楚?
然而,云帆说的对,如果自己不去隋王府的话,那么自己可能连王爷之位都得不到。
“我要杀了你,该死!”满肚子的怒火,通红的双眸,云纳忽然站起,拿起傍边侍卫的刀就往云帆挥去。
“给我拿下!”云帆站着不动,云浩自然不会准许他伤自己的儿子,一句话落后,立马有侍卫将他围住。
云帆看着即将疯狂的云纳,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平静地回到了人群。
“钱贵,你的儿子还是自己领走吧!”王浩扫了钱贵一眼,冯氏冲开人群,将全身抖擞的云纳紧紧抱进怀里。
“孩儿,我的孩儿,跟娘回去,跟娘回去好不好?”
“啊!啊!啊!”被冯氏抱住的云纳唯有疯狂怒吼!
最后,云纳还是选择了与隋王回去,逊王府一场盛大的成人礼以这种方式结束,是夜,书房内,正在看书的袁轩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长长叹了口气。
“二弟,这是在想什么呢?”
袁茨过来,在袁轩对面坐下,袁轩端起茶杯,给袁茨倒茶。
“我在想云纳的事,他怕是一辈子都翻不起身了,云帆太狠!”
“是啊,这件事原本可以两家私下解决,说不定最后会落得好结局,如今闹得天下皆知,逊王恼怒之极,王妃郑氏已经自尽了!”
“哎!”袁轩长长叹口气,看了看前面的袁茨,道:“我已经想好了,等我们解决完三妹的事后,我就会回禀父王早日册立兄长为我福王府世子。”
“哈哈!”说道这里,袁茨忍不住大笑起来!
“兄长在笑什么,我可是诚心诚意。”
“我也是诚心诚意。”袁茨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此番来的时候,我已经与父王商量过了,等你一回去,就马上册封你为福王府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