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穴定位是每个土夫子必学的一项技能,那些雄踞一方的大瓢把子,都是精通寻龙点穴的高手,往往根据山川走势就能判断陵墓位置,甚至根据洛阳铲带上来的土的颜色气味,就能断定古墓的朝代深浅。事实上,洛阳铲真正用于盗墓也是这近百年的事情,往往高手都不屑于使用,当年汉陇十三门中的青眼老九,仅凭一双眼睛,就能从草木的长势上寻墓。
听我爷爷说,我们江家,也是汉陇十三门之后,排行第四,是地四门之首,江湖人称江四爷,当年一手寻龙的技艺名震西北五省,后来迁到了成都,虽然下地的买卖基本断了,但是地上的生意还在继续。虽说我是土夫子的后人,尽管这风水上我是个半吊子,但这探穴定位我是真的不会,我爷爷也不教我。
至于胖子,我也从没见他说起过自己会这一手,我只知道他是陕西一带的土客,都是被支锅的夹来的。这种土客,其实就是专门负责倒斗下地的,跟着支锅的瓢把子,只负责摸明器,最后拿钱走人,至于怎么找到古墓,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了。
现在我们能指望上的,也就是秦风。路上胖子给我偷偷说过,这秦风在圈子里很有名,一般的锅,是支不起他的。这古丝帛上,只是简略的记述了古墓的位置,并没有提到这墓里埋着什么人。从上了石门关开始,这一路上秦风都是走走停停,两个小时之后,秦风看着周围的地势沉吟了一声说:“基本就是这里了。”
这里已经是石门关北坡了,地势险峻,虽说现在是十月份,但这地上却是光秃秃一片,不见一根草。抬眼望去,可以看到一千多米外有两座山相互交叠,被一片墨绿覆盖。三座山中间的三角形腹地,都是被雾气包裹的雨林,根本看不清里边有什么。但是诡异的是,所有的树木,到了石门关北坡的山脚下就戛然而止,不见一根草长在上边。
秦风看了看附近的情况也不多说,就从包里拿出探铲,拧上几节螺纹钢管,在地上走上几步就下一铲子。这种探铲,比洛阳铲先进了很多,可以在末端拧上一节节的螺纹钢管,可以打到地下几十米的深度。
等到第五铲下去十米左右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好像是铲头打在了什么石块上被震了一下。我心里一喜忙问怎么样了,胖子急忙拔出探铲拧下铲头,把带上来的土倒了出来,用树枝拨开一看,我们都是一惊,只见这土里夹杂着几块黄豆粒大小的青石块,更加诡异的,这土块里,尽然泛着鲜红的液体,就像在血水里浸泡过一样。
秦风用手指捏起一点土放在鼻子下一闻,眉头一皱低沉的说:“呲,好重的血腥味。这下边,果然有问题。“
这有血土的地方,必然有血尸,而这血尸,也是可大可小,但如果是贡西南瞎子岗上那几个土夫子挖到的血尸,我们这几个人,估计都得折在这里。”怎么办,还挖吗?“我问向秦风。
秦风思索了一会,阴沉的说:“挖,既然来了,就挖开来再说。”说完就招呼胖子跟着他去定位。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只能站在旁边点上一支烟吸着,此时我已经没有了那种第一次下地的兴奋,竟然时不时的感到一种不安,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在这种原始森林里倒斗,根本不怕被发现,我们也就无所顾忌,直接把土堆在了洞口。一个小时后,盗洞已经打下去十几米了,正在我催促胖子快点的时候,秦风突然喊了一声,“到了。”我和顺子急忙爬下去,只见胖子他们清理出一个两米直径的圆洞,洞壁上是几块粗糙的青石板。
这种青石板都是放在墓门最外边,防止封土涌进墓道的。秦风摸了摸感觉没有什么机关,就对胖子使了一个眼色,只见胖子抡起一个拳头大小的铁锤就砸了下去,胖子力气极大,砸了十几下就砸出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秦风点了几根火折子扔了进去,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见青石板后有一座石门,石门两边是石头铺设的甬道。秦风招呼我们都上去休息一会,等墓道里的空气流通一会了再进去。
我们在上边吃了饭打点好装备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就开始下到洞里,秦风第一个翻身进了墓道,我是第一次下斗,看着眼前黑呼呼一片的墓道心里直觉的发毛,就使劲靠着胖子。顺子打过仗,见过的死人多了,也不忌讳,就跟在最后。
这青石板背后的墓道,是用灰白色的石砖铺成的,大概有一米五宽,两米多高。距离洞口四五米就是那座石门,我们打起探照灯看过去,只见这石门上雕刻了两具好像人形的图案,虽然雕刻的非常粗糙,但还是可以看出,这石门上,刻着的是两只青面獠牙的恶鬼,只是这两只恶鬼的脖子非常的细,皮肤像树皮一样,但是恶鬼的眼睛雕刻的特别精细,看着就让人背脊发凉,似乎透着一股恶毒的感觉,但是自己又移不开眼睛,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迫使我一直盯着他。
秦风突然在我后背使劲拍了一下,一把拽过我的身子,“不要看浮雕的眼睛,那是饿鬼。”被秦风这么一拍我顿时清醒了过来,急忙看身边的胖子和顺子,只见他们也是一种心有余悸的表情。“奶奶的,真他娘的怪,这浮雕的眼睛,在盯着我们,看一眼就陷进去了。”胖子喘着粗气说。
“这是饿鬼,千万不要看他们的眼睛。”我竟然感觉秦风好像有些紧张。我对他说:“饿鬼?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我也是在古籍上看到的,但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座墓里,究竟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