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漫如抿着嘴,移动了几步后,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了下来,然后开始说过一段她亲眼所见到的事情:“我记得——
我们做好鞋的第二天,水水带着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回来,满脸愁容。
“水水,你怎么了?”我走到她的身边问。当时你跟朵拉都围了上来。
陈水水看了我们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做的鞋子不行,妈妈说一定要我亲自绣。否则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后来我想把这双我们四人绣的绣花鞋珍藏起来。可是我妈妈说一定要烧掉,绣花鞋只能做一对,不可以做两对!否则大祸会降临。所以我带回来,让我们四个臭皮匠想个办法出来。”她在想如何处理这双绣花鞋。
我们三人沉默了一会,朵拉接过水水手中的绣花鞋说:“简单啊!拿去烧了吧!村规是这样子,没办法,我们很快成年啦!”
“水水,别为难,不要为了这双绣花鞋闷闷不乐的。”陈沙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啊!水水,我们现在一起去将绣花鞋烧掉,才刚刚上课,值日生将落叶拿去烧了,我们将鞋子扔进去不就得了吗?”我附和着。
“可是——”陈水水迟疑了一会:“有点不舍得。”
“没事!走吧!”
我们四人纷纷来到烧落叶的池子里。然后看着绣花鞋扔进池里烧了。
可是我们万万没想到事情却发生在放学后,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打算去“味千”吃拉面,结果是你们两人在校门口等我和朵拉。
我上厕所的时候,看见朵拉走到烧树叶的池子边,翻来翻去的。
我冲上去叫了她一声:“朵拉在找什么?”她慌张地掉下了一只绣花鞋。
“朵拉,这不是刚才我们烧掉的鞋子吗?”我奇怪地问她。为什么把鞋子翻出来?
朵拉表情十分的惊慌,生怕我知道真相一样,她吱吱语语说:“这——这对鞋子是我自己绣的。”
“喔!原来是你绣的,给我看下,绣成什么样子。”我弯下身要捡起绣花鞋的时候,朵拉却大叫一声:“蓝天在找你!”
我转过头一看,身后根本没有蓝天。等我转回头,朵拉已经将鞋子收进书包里,我无论如何叫她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她都不愿意。
……
竹漫如的声音戛然而止,便听到陈沙莉那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鞋子我们亲眼看见烧掉的。难道你想说绣花鞋并没有烧掉,朵拉将绣花鞋捡回来。一天的时间,你说绣花鞋还会完整无缺吗?”她的两条眉深锁在一起,漫如想说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想说什么就明说,别在这里转弯抹角的。
竹漫如叹了一口气,深深的一口气:“树叶还是湿的,所以根本烧不着。绣花鞋掉在树叶丛里,所以就没烧着!要不然今天出现的这只绣花鞋从哪里来的?”她的语气越来越低沉,急切地想表明一件事情。
“漫如,你不断地想证明烧掉的绣花鞋是朵拉捡回来。朵拉捡鞋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你要等朵拉出事后才说,为什么在银碧酒店的时候,你没说。当时我们不是都觉得奇怪?烧掉的绣花鞋为何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不直接指出是朵拉捡的?那样来个当面对质,为什么现在你变得那么可怕?”陈沙莉指控着,漫如想向她透露什么信息。
竹漫如的表情有些着急:“哎呀!沙莉,你怎么就不明白,还记得毕业典礼的事情吗?我们学校不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学生不得穿红鞋。可是在我们表演完舞台剧后,就开始了毕业典礼。水水的鞋子被人藏起来,她不是去鞋柜里拿室外鞋穿的吗?结果穿在她脚上的却是一对红色的绣花鞋。那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她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所以……”
“够了,我不想听下去了!”陈沙莉打断了漫如的话,“我根本不相信水水会因为那双绣花鞋而回来报复我们。”她的表情有点生气。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实,水水绝对不可能是这种人,她用人格担保。
竹漫如神秘一笑:“报复又如何?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约我们去咖啡厅,然后又约我们去学校,结果就死人。再来她出现在我面前,留下绣花鞋。接着朵拉遇害,朵拉手里握住的是水水的绣花鞋。所有的事情,都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失踪七年的她,回来了,但不敢光明正大地回来见我们,而是报复。”她说的每句话都是道理,陈水水回来是找她们报复。如果是报复,她将会如何做?
陈沙莉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是报复,她第一个找的人是你,并不是朵拉。还有,水水为什么要报复我们?”本来大家就是好朋友,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却说出这种话来?水水不是那种记仇的人。
竹漫如别有心机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往上一扬冷冷地笑了:“沙莉,你这话说得不对劲吧!我从来没伤害过水水,你说她第一个找的人是我,那是什么原因啊?如果是聚旧,我很高兴,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我就不懂了,你可以解释给我听吗?”
陈沙莉看着她的眼神有一丝丝的诡异,淡淡地说:“如果你没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为什么你会害怕水水?每当说到水水的名字,你的身体本能地颤抖,漫如,你还记那一天吗?”
她的话的确让竹漫如的心一颤,然而她表现出十分的镇定说:“已经不记得了,那是遥远的记忆,记不起来了。”
“你都说不记得那样的话,同样的道理,那些小玩笑,水水同样也不记得,我们大家是好朋友,感情非常的深厚。你说她会做出伤害朵拉的事情吗?你说的话太过分了,你变了漫如。”陈沙莉摇了摇头,不由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沙莉一眼,并没有过多的失望,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沙莉,画人画面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一直相信水水,但是她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们?而是不断的装神弄鬼呢?她有什么居心?我相信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改变的,包括你跟我。”
“好啦!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个话题。其实我一直在怀疑,水水并不是不愿意出来见我面。而是她一定有什么为难之处。你可小心,你抢走的是蓝天,她最重要的人。”陈沙莉忽然冒出这句话,她忽然看着漫如的眼神骤然变得凛冽起来。
那种眼神刺痛了竹漫如的眼眸,她惊骇地往后退了一步:“难道你心里面不怕吗?怕她回来见到你的时候,你会用心情跟她见面呢?”
陈沙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认真地看着病房中的安朵拉。心中想道:朵拉,你要快快醒过来,我要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醒来还水水一个清白,水水是无辜的。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走廊上后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却看到程诺磷不知何时已经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程诺磷一脸的慌张惘然地向她们走过来问:“朵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沙莉和竹漫如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不语。两人心虚地各望了对方一眼,仿佛刚才所聊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程诺磷感觉到气氛变得很沉重,他走到她们的面前:“怎么了,脸色都那么的苍白?”
“没——我们刚才在聊朵拉老公的事情!只觉得朵拉很可怜!”漫如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他看她们一眼,笑了笑:“哦,原来这样子呢。”
“就是啊!朵拉从来不跟我们说她的家事,她老公实在是太可恶了。”沙莉嘟着嘴说道,她为朵拉感到不值。
程诺磷无所谓地耸耸肩担心地说:“朵拉怎么啦?”
“她已经脱离危险期,可是还昏迷不醒。”陈沙莉转头往看了看病房内,朵拉那苍白的脸色,她心突然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