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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了声:“张起灵?”
“啊?”那鬼影人和闷油瓶同时转头看向了我。
“他也叫张起灵?”
“他就是另外一个张起灵?”
两个张起灵相互对视着,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就在下一刻,胖子的机关枪声响起,一梭子子弹就把那个塌肩膀的张起灵打飞了出去,撞破走廊围栏,鬼影人直直的摔了下去,在强碱粉末中挣扎了几下断气了。
我喊道:“胖子!你干什么?!”
他理直气壮道:“不干什么,报仇!省的夜长梦多!”
闷油瓶却说:“算了,我们快下去吧。”
来到张家楼最底层的古老石墓内,闷油瓶打开一间密室,然后就坐在地上发起呆来。
胖子就问他:“小哥,我们到底要在这里等待什么啊?等快递吗?还是等外卖?”
我没好气道:“你又饿了?不是有压缩饼干吗!还是你又在网上买了什么恶情趣的东西?”
胖子正要反驳我,闷油瓶说话了:“等待一次马上到来的地震,然后才能到另外一间石室完成应急启动。”
“啊?地震!刚才是启动地震,这......”胖子还没说完,真个石室就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外面更是落石如雨,粉尘四起,“他妈的,说来就来啊!”
闷油瓶道:“这间密室很安全。震后就可以打开另外那间密室了。”
“咳,早说呀,吓死我了!地震可不比粽子。”
地震过后,闷油瓶带我们一起来到了另外一间相隔挺远的石室。可奇怪的是,无论闷油瓶用什么方法都打不开那密室的入口。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你会不会记错了?”
闷油瓶没有回答胖子,只是继续在试着打开密室。可是这个时候,强烈的地震又开始了,而且比上一次更厉害,“小哥,这是怎么了?!你真的记错了,为何又有地震?我们快逃回去吧!”
可是闷油瓶还在拼命地想打开密室,“逃回去是来不及的,只有打开这间,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打不开,为什么还有一次地震?”从来都只是别人问他,还很少听闷油瓶这样急切的问别人问题。
但是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巨大的岩石一块块儿被震落,摇晃的地面裂开长长的缝隙,最可怕的是墙上的裂缝开始冒出白色的强碱性浓雾!
这可真是天要灭我们啊!也不知被多大一块儿石头砸中,我连疼痛也来不及感受,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奇迹的是我竟然又在多时之后醒了过来,可是我发现这不是奇迹,这是一种可怕的被幸福!是闷油瓶和胖子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我,我看着身边两具尸体,连泪水也流不出来,我的大脑已经瞬间崩溃,一片麻木。
我就这样呆呆的坐在那里,很久很久,直到我身后那间密室的入口自己打开。这时候我才放声大哭起来,“闷油瓶!胖子!密室打开了!打开了!你们跟我进去呀!跟我进去。”
我流着泪水,把他们的尸体一具一具背进密室。这里竟然有两口陨玉石棺,还是空的!这是命中注定吗?
我把胖子和闷油瓶的遗体分别装进了陨玉石棺,希望他们可以永远想活着一样。密室的墙上有许多一样的机关,但是我并不知道哪一个是可以完成这次应急启动,我也不想再去完成,更何况只完成这一个与事无补。我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我现在只想陪在闷油瓶和胖子的石棺旁边,等待世界末日的到来。
我呆呆的坐在两具陨玉石棺中间,这真是天意弄人,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啊。也许很久以后,人们会发现一具尸骨还守着这两口棺材,但他们未必知道这就是曾经的铁三角。不过根本不可能再有人来到这里,因为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
“小三爷!”
我突然听到入口处有人叫我,这一定是幻觉。可是那个人走过来使劲摇我的肩膀,我抬头一看,“潘子!你真的还活着!”我的泪水再一次流下,“潘子!”
“小三爷,我是潘子!我被人救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密室入口无法正常打开,第二次大地震夺取了他们的生命。”我有气无力地说着。
潘子一拍大腿道:“唉!我还是来晚一步!我发现了那个鬼影人的阴谋,他要进来破坏机关。后来得知你们来了,我就急忙赶过来。当第一次地震时我就知道他已经成功了,可是我还是来迟一步啊!”
“原来是他,哈!胖子已经提前为闷油瓶和他自己报仇了!哈......”我的表情由笑再一次转为哭,我的神经简直无法承受这一切了。
潘子看着疯癫的我,焦急的喊着:“小三爷!小三爷!小三爷......”
到后来,他的声音竟然在我耳中转变成一种铃声,并且越来越响!
我终于在一身的冷汗中醒来,窗外还是黑的,这就是我十年来每天清晨醒来的方式。十年对我来说绝不是眨眼就过,也许过去之后会有这种错觉,但是那每一个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手机上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些生意上的事儿。这些年,三叔当年留下的摊子我已经接得顺畅多了,至少现在下面各个盘口掌事的人,都是我亲自安排的。回完一大通电话,交代了些事儿,然后吃早饭。
似乎看起来平常的一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这十年间我曾经做过无数种假设,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该怎么去应对。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刻,却突然觉得心里一下子空了,好像什么都没想好过。
我和胖子还是约在老地方“楼外楼”,过了这么多年,这酒楼已被翻新过一次,但是无论装修的多么豪华,我都不敢独自再来这个地方,因为我总是会想起十年前我和闷油瓶在这里吃的最后一顿饭。那顿饭吃的很奇怪,现在回想一下,任然不知所措。
我走到二楼,胖子在一个临窗的座上等我,桌子上早摆满了菜,他坐在座位上悠闲地摆弄着手机。他脚边也放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看来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而来的。
我走过去,直接坐下来,看着胖子。说实话胖子变了一些,不再像当年那样不着边际了,但是油腔滑调和大肚腩还是没变。
他坏笑着看了我一眼:“天真啊,你说你买单,我就没跟你客气啊。”
我扔给他一个白眼:“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出息?”
胖子不服气了,拍了拍胸脯跟我说:“不是你胖爷我吹,在北京现在有几个人不知道胖爷我的名号的?胖爷现在滋润的,小姑娘要多少有多少!”
我还是不作任何评价,胖子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知道对于云彩的死,他还是无法释怀。当年胖子缓了很久才振作起来,我想他虽然在斗里历经大风大难,也能从容面对死亡,但是真正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却会显出脆弱的一面。他现在依旧单身,就能肯定这一点。
说到这里,胖子好像想起什么一样的问:“哎,你现在呢?没找几个相好的?”
我夹了一筷子菜在嘴里:“你当谁都和你胖爷一样滋润?我这边手里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呢,没功夫。”
胖子“呸!”了一声道:“我还不知道你?小三爷天真无邪的名声现在在盗墓界算是如日中天,你那生意还用操心?”
我耸耸肩,不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