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了结得很快,被判定为身体疾病导致意外猝死。许诺总觉得这结果非常意外,意外在哪也说不上来。趁没人的时候,她跑去找路璐,想细致的了解一下。路璐似乎知道她所想,说:“我敢肯定不是中毒,但是,带毒的有很多种,也许许多未知的,以我们常规方法检测不到。”
那是什么毒?许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趁没人,搞了点血,路璐打着哈欠,假装没看到,还让她快点。
画像也出来了,经过调查,这个女孩叫柳依,22岁,在读大学生,在酒吧打工,已经失踪两天了。人际关系混乱复杂,警方正在着手调查,不过这线不是他们跟。
晚上,大伙约在一起吃饭,随便找个干净又好吃的馆子,秦风把时初也叫上了。上面好像下来了一个什么通知,然后时初就光明正大的说话了。可笑的是,除了她,竟然没人觉得奇怪,好像他本来就在说话似的。她拉着冯千落问:“他突然能说话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冯千落一点惊讶都没有的反问她:“你不是应该问他为什么装哑巴吗?”
许诺被问愣住了:“是啊,他为什么装哑巴?”
冯千落望了她一眼,眼神很奇怪,就好像再说,你不是心知肚明吗?许诺想反驳。李明远就在冯千落耳边说了句什么,冯千落再回望了一眼她,就跟着李明远走前面去了。许诺笑笑,这师弟终于肯上道了,她倍感欣慰啊。可是,她怎么觉得自己被冯千落套路了。
她就不信没一个人感到奇怪,拉过吴心萌。吴心萌边走还在玩游戏:“姐,你别扯我啊,啊•••我女儿的脸捏圆了,呜呜呜。”
吴心萌的一声尖叫引起了刚子的注意,他关切多过好奇的眼神越过许诺,定在吴心萌身上。这似乎引起了吴心萌的不满,连“女儿”都不管了,拉着许诺就往旁边走。
“姐,什么事说吧。”
许诺遗憾的望了刚子一眼,指着时初,才开始问:“他能说话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们都没觉得奇怪,我也就没表现得那么白痴了啊。”
许诺:“••••••”,敢情我现在奇怪的样子,很像白痴?许诺一时没说话,很淡定,默默的往前走,她可不想以后叫她姐的人改叫她白痴。
林清,秦风和时初依次落座了,路璐坐在林清旁边,冯千落埃着着路璐,然后李明远很自觉的坐在冯千落旁边,刚子接着坐下。剩下两个座位,许诺和吴心萌对望了一眼,这怎么坐?两人又望了一眼大伙,玩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眼神似乎都没放在她俩身上。但所有人眼里的精光出卖了他们,敢情这是串通好了的吧?
“姐,你忍心把我丢到太平洋吗?”吴心萌撅着小嘴,睁着大眼睛小声的说着。她实在不想和刚子坐一起。
许诺撇撇嘴:“我打不过刚子。”她也很无能为力的好吧,虽然不讨厌时初,但他能说话这个奇怪的问题让她看起来很白痴。这全归咎于时初,再一看,他有点得意的笑,她就更气了。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坐在了刚子旁边。准备拉吴心萌坐下来,刚子悠悠的声音传来:“我妈那祖传的镯子怕是粘不回来了,上次的玉如意也不好修复,这钱••••••”
吴心萌苦着一副脸快哭出来了:“姐,你还是换个位置吧。”
大家都望着她,她不得不坐在另一个凳子上,然后才想起重点,问:“萌萌,你跟他回家了?”
吴心萌顿时脸就红了:“姐,你别瞎说,上次我贫血严重,借他的床躺了一下,看到他家不少古玩,然后一不小心就••••••”
“哦,只是借他的床躺了一下,不是客房,是他的床。怎么样,舒服吗?”然后就看到吴心萌整个人跟醉酒似的,脸全红,想解释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样子可爱极了。
刚子心疼又好笑,明明没啥事,她这个表情倒真像他把她怎么似的。就着菜上桌,说:“好了,许诺,别逗她了,大家快吃吧。”
时初一直盯着许诺,她好像因为什么故意不看他,菜上得很快,还有小点心。他不动声色的把小点头推到她旁边,以前她好喜欢做地瓜丸子,糯米鸡,米粑,麻圆等等一些他叫不上来名字的点心,想必她也是挺喜欢吃的。可是,她硬是没夹一个,他给她盛了莲藕汤,她以前也好做这个汤,现在却还是没吃一口,只吃了点小菜,神情落寞,不知在想什么。
“下次我们不来这家了,做的菜都没有小诺自己做的好吃,看,她都没吃一口。”秦风缓解气氛的说道,但是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因为许诺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大伙儿也诧异的放下筷子。
“不喜欢?没关系,我叫老板把菜单拿过来,你点喜欢的。”时初关切的在她耳边说道。
她猛的一下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看到大伙都望着她,桌上的菜也没怎么动,奇怪的问:“你们怎么不吃啊?来,快吃。”说完后,端起汤先喝了起来,刚子招呼大家:“来,吃,别客气啊。”大家这才开始吃了起来。
“姐,你会做菜?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秦风忙接着吴心萌的说:“那是,她做的菜不是我吹,和五星级大厨有得一拼。以前跟着老许的时候,那真是沾了老许不少口福••••••”
“我已经好几年没做了,做不出想要的味道。”许诺打断了秦风的话。从老爸出事以来,她尝试了很多遍,就是做不出以前的味道。她不断的回忆以前给老爸做菜时的感觉和心情,却始终被他的那个选择刺激到什么心思都没有。
一时间讨论现场沉默。时初瞪了秦风一眼,对着许诺说:“没关系,我可以去学。”
一群人就“哦”的一声开始起哄了。许诺红了耳根,小声嘀咕:“关你什么事?”
时初笑着,没回,眼里的宠溺加深了。
饭后,趁着没人注意,时初凑近许诺的耳朵:“刚才在想什么?”
许诺回望着,说:“你的喉咙以前受过伤?怎么伤的”她又努力回想,她总觉得遗漏了什么,或是遗忘了什么。她真的觉得他很熟悉,特别是挤在这个大圆桌这里。他们俩挨得很近,属于他独特的气息就这么灌进她的所有感官里,让她的脑海深处总有一个有他晃悠的影子。可是,具体是关于他的什么事,她总回想不起来。
“问这个干什么?”时初边走边说,不等许诺回答,他又说:“被烟熏的,没关系的,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我总觉得这事和我有关。”
“你要怎么负责?”
“你想我怎么负责。”
时初笑笑,“我想怎么样,你还不清楚?”
许诺感觉脸在发热,低着头,不作声,这个男人说话有毒。虽然没明确出来,却总让她情不自禁的往深处想,一往深处想,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什么当。
告别后,她和时初并肩走在小道上,路灯一会儿将他们俩的影子拉长,一会儿又缩短,像不受控制此起彼伏的人生,不管以什么样的角度,它总是在发生变化,看起来相同,实际上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而我们能做的,大部分时候都是认清,承受,适应。改变是经常被抛弃在外的。
许诺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时初望着地上的路和迎来的车,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比如两人嘴角散不掉的笑,两人牵着的手,相挨的手臂,彼此肌理纹路刺激感官的热流,像响雷打在心间的心跳。此时,无言,是一种意外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