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茅三道出院手续办完,焦球儿跟章淑燕已经下楼等他了。
焦球儿因为腿脚不便,所以茅三道便开着焦球儿的那辆蓝色汽车送到他家。
路上,茅三道很想将半云羽化的事情告知焦球儿,可最终还是忍下了。
一方面是担心因为这件事影响到焦球儿的心情从而不利于他身体的恢复。
毕竟,焦球儿能有今天,除了他自己那0.001%的努力外,还有99.999%归属半云之功劳。
在他心里,半云的地位就好比神一般的存在。
另一方面,茅三道担心焦球儿会因为此事跑去北子岭,万一帘风小道死不要脸的告知焦球儿半云是被斗魁所害,那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以及竭力隐瞒都将白费。
重要的,焦球儿会有很大的危险。
因为斗魁是绝对不允许第三个人知道书屋秘密的。
归根结底,一切还是为了该死的球儿。
茅三道在心里大声咆哮。
焦迈奇,你个憨逼,老子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为了你,老子承担了多少压力、干了多少缺德事你知道么?
你要是不好好活下去,老子半夜起来都得刨你坟!
“阿嚏……!阿嚏……!”
后座的焦球儿猛地打了两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骂骂咧咧道:“哪个狗日的在骂我?”
随即,“砰”一声,他一拍前座:“三帅,一定是你!”
茅三道手抓方向盘,余光瞟了眼焦球儿:“放屁,我才不会这么无聊,再说,一声骂,两声想,说不准是有人在想你,你激动个毛!”
焦球儿皱眉想了下,似乎觉得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他扭头看着一旁的章淑燕,脸扑在她怀里如同一个圆球打了个滚:
“那一定是燕儿在想我了,燕儿你说,是不是?”
“滚!”
“好嘞。”
吃瘪,焦球儿坐直身子,尴尬了看着前排的茅三道,骂道:
“磨磨唧唧的,前面有车加塞你干嘛要让?要是我,直接一脚油门上去了,干他娘的!”
茅三道撇了下嘴,满心委屈,这家伙明摆着是在女朋友跟前失了面子从而想在自己这里扳回一成。
茅三道一手抓着方向盘,一只手揉了揉脸,旋即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嗡!”了一声,如一道箭极速朝前冲去。
“卧槽!”
焦球儿险些撞到前排,吓得赶紧死死挽着章淑燕胳膊。
而章淑燕则紧紧抓着扶手,脸也是吓得青一块白一块。
到达焦球儿住处后,茅三道跟章淑燕合力将焦球儿架到屋内。
章淑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焦球儿,所以准备晚几天再去外市工作。
茅三道看了下时间,时辰已是不早,他拿起桌上的汽车钥匙晃了晃:
“反正你最近也开不了车,车子借我开几天。”
“拿去拿去,自己加油,车子剐坏了你要赔哦。”焦球儿使劲冲他摆手,似乎迫不及待想要赶走他。
茅三道是个识趣的人,嘿嘿一笑,也巴不得早些离开这里。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个灯泡,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灯塔,一个不受待见的灯塔。
茅三道刚走,那焦球儿便猴急的开始扒拉章淑燕的衣服。
不多会,茅三道便从楼梯道听到两人“痛苦”似又“欢愉”的呻吟声。
“床……能顶得住吗?”
茅三道转身看了眼焦球儿的房门,皱一皱眉,全身没来由的起鸡皮疙瘩。
走到楼下停车场,茅三道启动车子加速朝乡下驶去。
其实他有想过用书屋的钱买一辆车,甭说豪华汽车了,就是顶级汽车也能轻松拿下。
可他心里一直迈不过去那道坎,他总觉得这钱来路不明,不是自己挣来的,用着不踏实。
不到半个钟头,茅三道便到家,一样的,那毛球儿看到茅三道,摇头晃屁股的跑了过来。
茅三道没给它喂吃的,他想把毛球儿带到书屋让它吃狗粮。
他不清楚,那狗粮是否有保质期……
“毛球儿,上车,干活去!”
茅三道打开车门,等着毛球儿进去。
或许是第一次坐车,毛球儿有些畏惧,趴在车内一动不动,眼睛时不时扫着车内四周。
面对新环境,有些不太适应。
“我警告你哦,别在车内大小便。”茅三道指着毛球儿的鼻子说道,“不然我用你的毛擦车。”
毛球儿看了眼茅三道,默默将头扭了过去,应该……是听懂了。
茅三道锁上家里的门,拉开驾驶室门坐进去,驶向书屋。
还没到达书屋,茅三道便闻到了一股令他窒息的气味。
有些上头。
茅三道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扭头,只见毛球儿正朝一边挪动身子。
茅三道明显看到了它身下湿漉漉的一片,还是橙黄色……
“死畜生,跟你说了不要大小便,你怎么不听话!”
茅三道赶紧下车,抓着毛球儿的顶花皮拎了出来。
他拿出里面的脚垫,抖了抖,走到小河边,清洗了一下脚垫,从后备箱找出一块长抹布擦拭干净。
为了防止毛球儿犯第二次错误,茅三道索性用长抹布绕着毛球儿肚皮缠了几圈。
就像穿了一条尿不湿……
看着自己的杰作,茅三道满意的点点头,再次朝着书屋驶去。
停好车,茅三道拉开后座门,取下缠绕在毛球儿肚皮上的抹布,走向书屋。
走进店内,茅三道给毛球儿抓了几大把狗粮放在地上,自己则坐在收银台打开《造访册》。
《造访册》上除了韩宇的名字不见以及登记的人员越来越多外,茅三道也没看出异常。
他将《造访册》竖起来,看了眼纸页数量,不禁吐槽:
“就这么几张,够登记几个人的名字?不知道弄厚一点么?”
突然,茅三道心中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么薄,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造访册》没处登记了,对应着书屋倒闭?
这个想法茅三道急切希望是能够实现的,并且也希望是真实的。
等待总归是无聊的,茅三道重新拿起冷风所撰《女人能顶半边天》,认真看了起来。
黑夜降临,茅三道也是困乏难耐,他将《造访册》摆在台面正中,两只胳膊交叉盘在一起,头趴在上面迷迷糊糊睡去。
突然间,毛球儿快速冲出纸箱,跑向那店门口冲着巷子一边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