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的呢,这不是我的脸。”爱歌点亮了灯光,在一楼正门的镜子那比对。
镜子里看到的是久远寺有珠的外貌。
漂浮的有珠的意识表示同意,透过附身的爱歌的虚假身体,她看到的是翠色洋装衬托的少女。
尽管有珠还暂时无法理解爱歌的来源,但是透过爱歌附身的虚假身体的一部分,有珠窥见了她卓越宏大的力量。
那是超越她的母亲、三大使魔和魔法之上的伟力,这名少女的神秘,在有珠所见的生物当中,恐怕也只有昙花一现过的‘紫’大概勉强能相提并论吧。
有珠的身体完全在爱歌的抑止之下,虽然降临的爱歌掌握了身体的使用权,但在强大的压制下,有珠还能有完整的意识思考问题并传达给爱歌。
爱歌虽然感到惊讶,但也能正确的面对了现实。
“圣杯战争?”
“是的,集齐七名servant争夺万能的愿望机的战斗,但是因为灵地的低劣质量,以及对爱因兹贝伦家持有技术的怀疑,可能和传言的内容不大相符吧。”
“这样啊,但还是正统的圣杯啊。”
爱歌和有珠以高效的信息传递方式交流着,但是从外表看来只是单方面的自言自语。
“大致上了解了,抱歉,我可能暂时不能和你分离了。”
爱歌撇开了黏在镜子上的视线。
“……”
有珠无声地表示了同意。
强烈如有珠的自尊心,也不得不承认,爱歌不是有意识地在夺取她的身体,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次意外的旅行。
但即使如此,跨越了世界的隔膜,她依然被爱歌的意念毫无悬念的压制了,这样令人沮丧的事实,宛如天堑般的差距,使得有珠也不禁产生了挫败的感觉。
“啊拉,是换了身体的原因吗,魔术也不太用得出来……”
在有珠的意识沉默时,爱歌尝试了魔力的使用。
指尖闪耀着魔术光芒,轻而易举地凝聚了普通魔术师数天才可能完成的高浓度魔力结晶体,以及召唤了精密的魔兽,虽然魔兽不过一两秒就消失了,但是有珠仍然为她的速度感到了惊讶。
“这个是……”
“诶诶,只是想稍微制作一下使魔……不过,只能撑上几秒,这样顶多只有从色位下方算起来的力量而已,对不起,让你看了这么丢脸的东西……”
爱歌像是感到很惭愧般地羞红了脸颊。
“色位级等于丢脸吗……我觉得你的常识和我们似乎有很大不同呢。”
色位级的魔术师是由魔术协会授予,一流中的一流魔术师才会得到的阶位,但是在这名少女的口中,却是感到羞愧的力量等级。
即使让有珠对付一名这个等级的魔术师,她也不敢说能稳稳胜过,虽然身边的紫和橙子等都得到了相应的位阶,但是这种现象毕竟是少数。
苍崎家的这代都是怪物,有珠早就有了这种认识,虽然她自己也正常不到哪里去,但是一代的继承人都是如此出色的魔道中人,并且没有因魔性的影响而遭遇悲惨的命运,在魔术家族中也是极为罕见的。
所以,话说回来,这名神秘的少女,若是在本来的世界里,所能行使力量又会是什么程度呢……
“说到使魔的话,你能召唤servant吗?”
有珠试探性地提出了意见。
啪!
爱歌轻轻拍了拍手掌,发出了可爱的叫声。
“呀~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没想到呢,果然,你的名字和头脑一样可爱么。”
爱歌欣喜地说道,伸手按在了半空中。
光芒闪耀,巨大的魔法阵在大理石地板上凭空生成,纹理复杂精细。平时一般构造一个召唤法阵,需要合适的场地以及周密的准备,但是爱歌没有说任何咒文,也没有工具,就直接生成了。
“召唤谁好呢?会是saber吗?”
理想的人选当然是她的saber,苍色与银色的骑士。
不过,虽然这个圣杯系统的结构漏洞百出,但是在位置上却还有较强的判断力,而且她的骑士,在这个世界还是和她所见的一样吗…?
狂风卷起,吹起了她的翠绿裙摆。
在满心期盼的目光中,魔法阵中央的光芒里渐渐出现人影。
深黑色的儿童洋装,黑色的软帽,娇小的身体……在白光散尽后,出现在爱歌眼前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可爱的黑衣小女孩。
“哎呀~!”爱歌歪了歪头。
意识的另一处,传来了包含情绪波动的讯息。
“爱丽丝……?!”
◇
黄金的王者降临了。
肯尼斯如坠冰窟,眼睁睁地看着,身体无法动弹。
他并没受到限制,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只要他稍微流露出不善的企图,就会被呼啸而来的宝具毫不留情地贯穿。
即使濒临死亡的远坂时臣近在咫尺,只要一个小魔术就能得报大仇。
倘若能够以生命等价换取时臣的性命,肯尼斯愿意付出这样的筹码,但是肯尼斯清楚那是无法完成的事情。
也许一介莽夫反而可以无视掉archer的威胁,赌上热血和斗志去尝试这项任务,但是作为天才魔术师的肯尼斯,反而因为估算出结果的不可逆转性而畏缩不前,这大概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悲哀吧。
“Archer……”肯尼斯垂下了头,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轻浮无力。
“啧,真是一副无能的凄惨模样啊,时臣,不过看在你恭敬有加的侍奉上,也大发慈悲地赐予你一点臣下应有的待遇吧。”
吉尔伽美什如此说着,使用链条捆住了时臣破破烂烂的身躯。
连同被关在另一个房间里昏迷的凛和葵母女,也被解除了控制。
时臣的伤势虽然严重,但还不值得他亲自出手相救,用宝石魔术就能恢复。
而且时臣这样无聊的魔术师,不是看在还有维系契约的价值上,吉尔伽美什都懒得去关注。
其实言峰绮礼很有意思,只是在他还没来得及加以诱导前,就生死不明了。
吉尔伽美什将时臣扔上了飞行器维摩那。
在他也踏上飞行器的时候,一直在等待着审判的肯尼斯忽然在他的身后发问了。
“……为什么不杀我?”
“Lancer的master吗,在失去了servant的情况下,还敢挑战时臣,也可称赞一句勇气可嘉。”
吉尔伽美什看也没看肯尼斯,登上了飞船。
“因为这样吗?”
“但是这不是你拥有的勇气,而是对那个女人的爱意吧,你存活下来的意义就是为了报仇,那么当复仇无望的情况下,留你一条性命,你不会因此而感到庆幸吧。”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傲慢而无礼。
饶恕对方不是出于善意,而是惩罚。
在憎恨的烈火中目睹仇敌的安然无恙,每一天,想来都是比风刀霜剑严酷的折磨。
肯尼斯茫然若失地望着吉尔伽美什的背影。
不过英雄王也并非对他全盘否定。
“忠贞是独一无二的价值,不要辜负你的努力,在王的视野之外,也有管辖不到的臣民。”
金色的荣光消失后,意味深长的话语回荡在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