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之里距离无名之丘并不近,但由于只走了开始一段,后来赶路的方式是飞的,两人还是很快就见到了人间之里。笔&趣&阁xs.062m.com
在人里外的不远处落下,两人走进了充满清新气味的翠色稻田。
穿行在麦田的陇道,魔理沙左右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稻田。
田里的稻谷早已结蕙,硕果累累的稻秸将稻苗压弯了腰,在风中摇摆。
魔理沙揉揉鼻子,又咂了下嘴。
“嘛,看来今年的大家会有个好收成呢。”
“毕竟今年的人里有神明庇护在嘛。”
似乎惊讶的,魔理沙扬起了一边眉毛。
“哦?神明,是守矢神社的那两位吗?”
陈安耸动了下肩膀,没有说话。
但魔理沙想来,大概是猜对了。
庇护了大家的收成,也等于庇护了大家幸福的未来。
真是厉害呢。
魔理沙这么想,不自觉扶了下帽檐,并借此机会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身边的陈安。
因为落后了一步,还有长发遮挡,魔理沙只能看到陈安侧脸的大概轮廓。
虽然很近,却很模糊。
魔理沙努力眯着眼,想看清楚那模糊的轮廓,但除了让眼睛酸涩外,没有一点效果。
她微不可察叹口气。
幸福,我大概也只能拥有这样模糊的幸福了。
似乎察觉了什么,陈安突然回过头。
“怎么了?”
原本模糊的轮廓突然变得清晰,魔理沙不由愣了一下。
她很快回神,脚步轻快的从陈安身边走过。
超过陈安好几步,魔理沙这才转身一边负着左手倒走,一边笑嘻嘻的冲陈安摇着右手食指。
“近乡情怯,没听过这个词吗?”
“近乡情怯……呵,可没感觉哪里怯了。”
陈安嘟哝一声,加快了脚步。
……
“陈安大人。”
“雾雨大人。”
走在人里中并不算太热闹的街上,却不时有人向陈安和魔理沙问好。
魔理沙不知怎么回应,只能僵硬着身体,略显紧张的跟在陈安身边,然后一个个点头,就算是回应了。
早就对陈安和魔理沙一起习以为常了,居民们打了招呼,就一刻也没停留,纷纷从两人身边走过了。
和魔理沙沉默僵硬的回应不同。对于大家的问好,陈安倒是很自然的喊出他们的名字,笑着一一回应回去了。
“哟,时村,气色不错,看来最近过得蛮好的嘛。”
“呀,这不是美羽吗?哈哈,居然和扇走在了一起,看来你们两个总算修成正果了嘛。”
魔理沙见陈安那对待大家问好,亲切的,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反应,十分惊讶。
“怎么,刚刚问好的人那么多,你全都认识吗?”
“是啊。虽然做不到将人里的所有人都喊出来,但只要见过一次,我都认识。”
陈安唇角微微上翘,对魔理沙露出一个宛若午后阳光般温柔且柔和的笑容,就又冲身边路过问好的居民回应了。
奇异的,在陈安的笑容下,魔理沙身体不自觉放松了些。
她抬起手拍了拍陈安的肩膀,似乎在赞叹什么一般。
“居然真的都认识,你的记忆力可还真不得了呢。”
“哈哈,该记的东西当然不能忘掉,何况还仅仅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呢。”
陈安脸上依旧是那种温暖的笑容,眼中却似乎带上了什么。
他偏过头,不经意的,脚轻轻踢开了一块石子。
“对了,你现在打算去哪?回家吗?”
石子翻滚着刚好落在魔理沙脚边,脚步顿了一下,她一个转身,抬脚就把石子也踢开了。
非常用力的,直接一脚踢进了不远处的河里,带起了一声清脆的水花。
做完这件事,魔理沙才道:
“……回家,哪个家?”
陈安奇怪的看了眼魔理沙。
“雾雨道具店啊。在人里除了那,你还有其它家吗?”
“雾雨道具店啊……”
魔理沙迈出的脚步突然收了回来,原本还有些得意的表情也被迟疑所替代。
“可我从小就离家出走了啊,就这样回去,会不会被……老头子笑啊?”
陈安错愕一下,抬起手,一副没好气的样子敲了敲魔理沙的头。
“说什么傻话,雾雨店长可是你的父亲。
身为女儿的你回去,他除了开心之外,怎么可能会笑话你。
还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虽说黑白你离家出走了,但在两年前,你就已经回到雾雨家,和雾雨店长冰释前嫌了。”
魔理沙吃惊的瞪大眼睛,嘴巴微张,连陈安敲她脑袋都没心情计较了。
“哎哎!!!冰释前嫌,真的假的?”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路上的人为什么都认识你。
还不是你和雾雨店长冰释前嫌后经常跑人里玩。”
陈安这么解释着,就好像哄小孩一样,笑着揉了揉魔理沙戴着帽子的头。
“所以说,你就别再想七想八,好好回家去看看父母就好。”
魔理沙似乎接受了陈安的解释,神情一下轻松了不少。
她伸手拍掉陈安的手,安心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愤愤不平了。
“别揉我的头。以为我是那些小鬼头吗?”
陈安斜眼。
“黑白,你这算得上是过河拆桥吗?”
魔理沙一边‘噗噗’拍着自己被陈安揉乱的帽子,一边用眼神斜回去:
“怎么样,不爽你来打我啊!”
话音刚落,“砰!”一下,魔理沙哎呦一声,就把揉帽子的动作换成捂脑门了。
她双手捂着头,愤怒的瞪着陈安。
“混蛋!你干嘛打我啊!”
“不是你说的吗?”
陈安故作诧异,然后摇头晃脑的感叹起来。
“居然会有人主动找打,真是脑子进水了啊。”
陈安说着,便继续摇着头,晃着脑,丢下脸黑成一片的魔理沙,慢悠悠的前进了。
“……居然敢说老娘脑子进水,你这混蛋给我适可而止些啊!”
魔理沙捂着头在原地愣了一会,才突然怒不可遏的大叫一声,拖着大扫帚怒火冲天的向陈安追去了。
她三两步跑到陈安身边,张嘴就开始骂人。
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陈安也懒得和魔理沙闹,反正无论她怎么骂,他就当没听见。
再说了,翻来覆去就混蛋,白痴几个词,真是让陈安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
陈安一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将魔理沙叽歪的声音当成空气,一边继续前进了。
“咦?”
就好像被人长久注视,一种微妙的感觉突然落在了陈安背上,然后传达进了他心里。
是有什么人在看他吗?
陈安剑眉微皱,便停下脚步,扭头四处张望起来。
只可惜,除了角落一个慌慌张张跑掉的粉色背影,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发现。
陈安摸了摸下巴。
“奇怪,是错觉吗?”
魔理沙叽歪了陈安半天,中途却发现那压根就对他起不到半个铜板的作用,所以之前就已经放弃了。
她见陈安忽然左顾右盼起来,顿时大奇,也赶紧跟着一起向四周观察了起来。
魔理沙一边观察,一边抖动着眉毛,兴致勃勃的说道:
“怎么了,怎么了。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异变吗?”
陈安没找到想找的东西,便收回了目光。然后没好气的瞪了唯恐天下不乱,摩拳擦掌,似乎巴不得马上就碰上一场异变,好让自己立刻冲上去的魔理沙一眼。
“异变你个头啊!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黑白脑子到底怎么发育的?怎么除了暴力,还是暴力?
前几天不是说了吗?异变也不要光知道靠武力!
你这样子,是打算等我说是,然后就拿着八卦炉往上冲吗?”
魔理沙兴奋的表情一僵,就挠着头发嘿嘿干笑起来。
显然,是被陈安说中了心思。
她不动声色的将已经抓在手里的八卦炉塞回口袋,狡辩道:
“可你总不能否认,武力是解决异变的最快方法吧?
再说了,这可是人里,如果遇到异变不快点解决,出了事怎么办?”
陈安见魔理沙居然还敢顶嘴,眉毛一扬,真是越发没好气了。
他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魔理沙额头。
“你也知道这是人里啊!知道了还一有事就掏八卦炉,也不怕一不小心就把人里烧没了吗?
我告诉你,你以后最好收收你的暴脾气,要是一直这样,小心嫁不出去!”
魔理沙不开心了。挥着小拳头和陈安抗议。
“你才嫁不出去呢!我这么漂亮,还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嫁不出去嘛!这种事就和天上的星星没人喜欢一样,怎么可能啊!”
陈安从鼻腔发出一个哼字,对魔理沙的话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你不信可以去试试,看看我是不是胡说八道。
就你这暴脾气,要是有人敢看得上你,那才是见了鬼了。”
魔理沙弯下嘴角,显得更不开心了。她一手叉腰,一手拄着扫帚,瞪大眼睛看着陈安。
“试就试!要是老娘赢了,你可别失落的哭啊!”
“放心,我就是哭,也是因为你能嫁出去,为你开心而流泪的。”
陈安摆摆手,也懒得在这个话题和魔理沙扯了。而是转身向一边的河畔走去了。
“好了,这件事待会再说,你现在还是赶紧跟我过来一下,我带你见个朋友。”
刚刚四处打量的时候虽然没发现奇怪的人,但陈安却是在河畔的柳树下看到了一个熟人——赤蛮奇!
“这家伙!”
魔理沙冲陈安的背影皱了皱鼻子,又使劲挥了下拳头,这才跟了上去。
陈安来到河畔边的一棵柳树下,双手抱胸斜靠着树干,便和一样靠着柳树,正望着清澈水面,独自喝酒的赤蛮奇打了个招呼。
“哟,赤蛮奇。几天不见,你怎么这副衰样?是一不小心失恋了吗?”
赤蛮奇抬头看着身侧笑嘻嘻的陈安,差点一个没忍住,直接把手里的酒壶拍他脸上去!
“哇~厉害~!”
在魔理沙惊叹的目光中,赤蛮奇的脑袋突然咻一下脱离了脖子,飞了起来。
脑袋在空中左右晃动,赤蛮奇头上的紫色蝴蝶结摇摇晃晃,让人感觉好像真的蝴蝶在飞舞一样。
那颗脑袋居高临下的对陈安怒目而视,高声指责着他。
“喂!你这家伙能不能别每次就知道幸灾乐祸啊?没看我这正喝着闷酒吗?
再嬉皮笑脸的胡说八道,我揍你信不信!”
“哇哇,真有气势啊。”
陈安搓搓手臂,装模作样的害怕一番,又重新笑眯眯起来了。
眼珠一转,他突然趁赤蛮奇不备,闪电般伸手抓住了那颗晃来晃去的脑袋。
陈安一边恶趣味的晃着手上这颗表情凶神恶煞的脑袋,一边义正辞严道:
“我没胡说八道,也不是幸灾乐祸。只不过看到你在这摆出一副让人忍不住幸灾乐祸的衰样喝酒,这才把心里的好奇说出来嘛。
我这是诚实,诚实明白吗?”
陈安一边不要脸的胡说八道,一边换了个花样,把在手上晃来晃去的脑袋抛来抛去了。
“你诚实?!你以为我会傻到认为太阳从西边出来吗!?”
脑袋被陈安当成玩具一样折腾也就算了,偏偏陈安口里还不留德,各种换着花样嘲讽她,赤蛮奇顿时脸色涨红,差点气炸了肺。
她右手猛的一甩,将手里的酒壶砸向陈安,身体就跳起来,劈手夺回了自己可怜的脑袋安回了身体上。
赤蛮奇扭了扭脖子,让有些花晕的视线恢复一下,就暴跳如雷,怒不可遏,气急败坏……反正就是想一下弄死陈安就对了。
她张牙舞爪,拳头跟着甩出去的酒壶,就一下朝陈安脸上打过去了。
“你这恶劣的家伙!我心情不好不来安慰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来惹毛我!?看我弄不死你!!”
“啧,真凶。”
陈安侧身躲开赤蛮奇砸过来的酒壶,。
哗啦!
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声,酒壶在树干上撞得粉碎,碎片噼里啪啦的随着酒水落在了地方。
陈安吹了下口哨,又后退一步躲开了赤蛮奇的拳头
赤蛮奇攻击无效,顿时火冒三丈。
“好啊,还敢躲……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给我看招啊!”
赤蛮奇咬牙切齿,果断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陈安轻轻一跳,便精准的落在赤蛮奇踢过来的腿上。接着,整个人就好像没有重量的羽毛,借着赤蛮奇腿上踢过来的力道飘了出去。
他帅气在空中翻了空翻,轻飘飘的落在了水面上。
依旧是那样如同羽毛一般的重量,陈安轻巧的站在了水面上,除了在清澈水面上留下一个倒影,连一点多余的波澜都没带起来。
风从河中向岸上吹去,让陈安的长发肆意的飘舞,配上站在他水面的姿态,真是说不出的潇洒。
魔理沙看了,忍不住鼓起掌来。
“厉害!”
陈安拱拱手,得意洋洋道:
“好说,好说。”
赤蛮奇会飞没错,但做不到像陈安那样把水面当成平地踩,令自己的身体好像没有重量一般。
她生怕自己飞到水面上会一不小心掉进水里,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陈安近在咫尺的得意洋洋,却拿他没办法。
“这家伙……”
不甘心就这样看着陈安嘚瑟,赤蛮奇便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气恼的将它用力扔向了陈安。
“别给我得意洋洋的惹人生气,快点给我上来!”
“当我傻啊?”
陈安鄙视的看了眼赤蛮奇,同时身体微微后仰,躲开了攻击。
站在水面上,陈安看着岸上气红了脸,只得干喘气的赤蛮奇,自觉赤蛮奇拿他没办法,顿时有些得意忘形了。
他一边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翘,露出一个嘲讽力十足的笑容,冲赤蛮奇勾了勾手指。
“有本事你就继续啊,傻瓜!”
赤蛮奇额上青筋一跳,身体也猛的一颤。
怒火化作的火焰在身体蔓延,令她身体一通颤动,然后就好像点燃了什么,令本就一肚子火的她好像炸药桶砰的一声爆炸了。
“居然还敢挑衅,给我等着……去死去死去死啊!!!”
赤蛮奇颤抖着身体在河边捡了一大堆石子,就双手舞成了风车,怒吼着将石子全部扔向了陈安。
陈安看着迎面而来,好像子弹一样呼啸迅猛的石子弹幕,吓了一跳。
“我闪!”
生怕中招被砸个满头包,陈安再也不敢继续嘚瑟,赶紧一个瞬移消失在了水面上。
噗通噗通噗通……
石子纷纷穿过陈安陈安之前所在的位置,带起一连串的水花声沉进了河底。
赤蛮奇徒然失去了攻击目标,先是一愣,然后就倒竖起眉毛,左顾右盼,在附近寻找没掉的陈安了。
四处看了好一会都没发现那个欠揍的家伙,赤蛮奇往地上一扔手里剩下的石子,在原地气的直跳。
“人嘞!?人嘞!?”
“赤蛮奇,你是在找我吗?”
“哎?”
赤蛮奇霍然抬首,这才发现之前消失的陈安原来在被柳条遮蔽的柳树树冠中躲着。
背靠着树干,一只腿平放在树枝上,晃动着另一只腿,正悠哉悠哉的在喝酒呢。
知道赤蛮奇发现了他,陈安还笑眯眯的低头和她招了下手。
更气人了!
看着树上陈安悠哉的神情,赤蛮奇眼睛瞪大,真是忍不住气急败坏了。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树上陈安,破口大骂。
“混蛋!惹了我居然还有心情喝酒?!
那种悠哉的表现,是嫌我还不够火大吗?
快点给我下来,让我揍你一顿,把你打个半死,好让你明白一下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陈安先是高举酒壶对着天空做了个干杯的动作,然后壶口向下,让自己喝了个痛快后,这才和底下对他破口大骂的赤蛮奇摇起了手指。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句话可是常事哦~”
陈安说着又喝了口酒,也不等赤蛮奇继续对他破口大骂,就将酒壶轻巧扔向了她。
“废话不多说,前面弄没了你的酒,这半壶酒就还你了。”
赤蛮奇下意识接住酒壶,一边眉毛就扬了起来。
“这么好心?”
她狐疑瞅了眼陈安,发现他除了对她耸动了一下肩膀,似乎没什么不对。
不对,这家伙肯定没那么好心。
赤蛮奇心想,依旧不怎么放心,干脆低头认真的观察起手里的酒壶和酒壶里的酒,想看看陈安是不是在上面动了手脚。
陈安哭笑不得。
“喂喂,只是一壶酒。你的反应要不要那么夸张?”
“对谁都不要,但是这个对谁得先把你这个恶趣味的混蛋去掉。”
赤蛮奇回了这样一个看法,博得了一边一直在看热闹的魔理沙的同意后,这才停下了对酒壶和酒的审视。
没发现问题,赤蛮奇小心的呡了口酒。
醇厚酒香随着灼热的酒精在在口腔蔓延,让她忍不住咂了咂嘴。
赤蛮奇又小口呡了几口酒,中肯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你人品不咋的,但酒倒是很不错。”
赤蛮奇说着这样的话,就在魔理沙诧异的目光中对树上的陈安举起了酒壶。
“谢了,现在心情好多了。”
陈安微微一笑,摆摆手,
“哈哈,不必客气,只是一壶酒而已。”
“我说的可不是酒……算了,你这家伙就这样,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赤蛮奇嘟囔一句,看了眼在那瞧着他和陈安打哑谜挠着头,好像一头雾水的魔理沙,又嘟囔起来了。
“看样子,似乎真忘了啊。”
陈安耳朵一动,就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身体一个后仰,就轻巧的从树上落了下来。
“别对老娘动手动脚的,混蛋!”
陈安拍了拍还在琢磨他和赤蛮奇之前对话的魔理沙脑袋,让她怒目而视后,这才笑道:
“对了,你之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是真的失恋了吗?”
“……”
绕是知道陈安就是这幅满嘴胡言的德行,之前还被他气了个半死,赤蛮奇现在还是忍不住斜起了眼。
“喂,你以后说话能说的好听点吗?这种幸灾乐祸的口气,真的很让人想揍你啊?”
陈安摊手,满脸无辜。
“什么幸灾乐祸,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问的可是发自内心的真诚问候啊!”
赤蛮奇肩膀耸动,费了好大的努力才忍住没让自己一拳打到陈安脸上去。她喝了口酒,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发自内心……你不觉得这样更让人想揍你了吗?”
“一点也不觉得!”
陈安义正辞严道:
“我只会觉得,像我这样真诚的幸灾乐……啊,不好意思,是问候才对。
像我这样真诚的问候,被问候的人不会想揍我,而是会为我的关心感动的哭出来的。”
赤蛮奇眼角一跳,肩膀耸动的更厉害了。
她深吸两口气,说道:
“……气的哭出来才对吧。还有……混蛋,你刚刚已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喂!
幸灾乐祸,你刚刚想说的绝对是幸灾乐祸才对吧?”
“怎么可能!”
陈安就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冤枉,大声叫屈起来。
他指着自己那充满正气——自以为充满正气的双眸,信誓旦旦道:
“瞧瞧,瞧瞧。瞧瞧我的眼睛,从其中充满的正气和诚实,你难道还不能察觉出什么来吗?
告诉我,拥有我这样充满正气和诚实眼神的人可能会对别人幸灾乐祸吗?”
到了现在,赤蛮奇一直努力压抑不让其动作的肩膀反倒放松了。
她一只眼眯着,另一只眼斜瞥着陈安,呵呵一笑。
“对不起,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很多。
厚颜无耻不要脸,阴险狡诈恶趣味我都有看到,可偏偏就是没看到你说的的正气和诚实。”
陈安动着一僵,接着好像勃然大怒般,夸张的扬起了眉毛。
他挽着袖子,毫不讲风度的对赤蛮奇破口大骂。
“什么!?居然敢说大爷厚颜无耻不要脸,阴险狡诈恶趣味!?
死飞头,你小·妞是活的不耐烦,想让大爷出绝招吗?”
“来啊来啊,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赤蛮奇好不容易口头占到了点便宜,傻了才肯放弃!
她挺着脖子,瞅着陈安的目光中满是鄙视。
“一有事就喊人,我鄙视你!”
“那是我有本事叫到人,有本事你也喊人啊!”
“哈!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这种事你难道不明白吗?
哦,你的确不明白,因为你这小子不要脸来着!”
“不要脸怎么了,大爷乐意!”
“呵!居然承认不要脸,你果然很不要脸。”
“怎么样,不爽你来打我啊!”
“打就打,你以为我怕你啊!?”
“来来来,大爷我就站这,你来打,你来打啊!”
魔理沙看着莫名其妙就吵起来,而且吵的脸红脖子粗一副要打起来,但偏偏就是只动嘴不动手的两人,忍不住无语了。
她挥手不耐烦的打断了两人争吵。
“喂喂,你们到底打不打?要打就快点,我还准备看戏呢。
哼,吵了那么久,没发现太阳都要下山了吗?”
“当然不打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脑子里只有暴力吗?”
陈安瞥了眼魔理沙,就无视了被他话气的双眼直喷火的魔理沙。
他也不和赤蛮奇继续吵了,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
“言归正传,你刚刚那样的确很不对劲,是碰上什么麻烦了吗?”
陈安正经说话,赤蛮奇自然不会不回答。
她挠挠头,同时又给自己灌了口酒。
“我也不清楚啊,原本昨天还好好的,可今天早上心情就莫名其妙的低落起来了。”
赤蛮奇蹙眉长吁短叹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赶忙补充道:
“对了对了。说起来,今早其实我情况还是蛮正常的,不过在我捡到了一个面具之后,心情就突然变得低落起来。”
“面具?”
魔理沙眼睛一眨,显然是起了好奇心,她插进了话茬。
“什么面具,好看吗?”
赤蛮奇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摇摇头。
“好看倒算不上,不过倒是蛮古老的。”
魔理沙纳闷的直挠头。
“古老?那是啥意思?”
“这个嘛~”
赤蛮奇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干脆就不说,而是蹲在地上,直接用手指在泥土上画了起来。
等到赤蛮奇勾勒完图案——一个沮丧的表情,这才拍拍手站了起来。
她用眼神示意魔理沙看地上。
“喏,就是这样。”
魔理沙撑着下巴,皱着眉蹲在地上看了好一会,这才将眉头舒展开来。
她一锤手,言之凿凿下了结论。
“你画的是沮丧的表情!”
赤蛮奇瞅着魔理沙这幅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都说了是面具了,你居然还说是表情,神经大条的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魔理沙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错了,单手叉腰,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废话,你画的就那么几笔,而且明明就是一个沮丧的表情,哪里像面具了?你以为我没见过面具吗?”
魔理沙又不是没见过面具,可爱的动物,严肃的历史人物,滑稽、狰狞的妖怪鬼怪的面具她都有见过,但还真没见过赤蛮奇画的这种。
一个沮丧的表情,而且一点也不好看!
“不,这的确是种面具。”
陈安走南闯北,漂泊不定的日子过得多了去了,其中还有一部分时间是在古时候的瀛洲度过,见多识广,自然认识赤蛮奇所画的表情代表的是什么面具。
似乎是诧异,他愣了一下才道:
“这是一种瀛洲流传了很久的一种戏剧,叫做能剧使用的特制面具。”
“能剧?”
“对,虽然人里还没见过人表演,但在外界这种古老的戏剧的确是流传了下来。
能剧使用的道具,正是这些代表着人各种情绪的面具——能面。”
陈安指了指地上那副画。
“赤蛮奇画的这个,就是其中代表沮丧的能面。”
“陈安说的没错,这就是能剧所用的沮丧面具。
因为很久没见过有人表演能剧,所以你这种年纪的人才会不认识。
我也是突然在路上看到这种少见的面具,好奇之下这才会去捡起来的。
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捡垃圾的吗?”
赤蛮奇稍微强调了一句,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不过居然会因此中招,也还真是倒霉。”
“还真有啊……”
魔理沙啧啧称奇了一会,就大咧咧拍了拍陈安胳膊。
“哎,陈安。看你说的那么熟的样子,似乎对这玩意了解的很多啊。
怎么样,有没有这样的面具收藏,拿来给我玩玩。”
魔理沙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只要陈安敢把东西拿出来,她立马抢走,拿回去当自己的收藏!
似乎想到了自己抢了陈安东西丰富了自己的收藏,陈安却无可奈何的样子,魔理沙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把收藏给你这只黑白老鼠玩,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做那种蠢事,你当我傻啊?”
陈安一眼看穿了魔理沙的小心思,果断摇头打破了她的幻想。
“别打我主意了,虽说过去是有做过能面,但现在我手里还真没有这种东西。”
陈安说到这,还忍不住看了眼因被拒绝,而嘟着嘴不开心的魔理沙。
“再说了,我又不像某人有各种收集癖。除了有纪念意义的,像这种普通东西我向来不会收藏的。”
陈安空间里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是很多,但他性格并不贪婪,所以那些可都是独具特色,或者对他十分有纪念意义的物件。
至于常人所喜欢的宝物,他一般情况下还真没兴趣。
能面的确是一种特色面具,但陈安不感兴趣,加上有纪念意义的那套能面被神子拿走了,所以他现在并没有收藏能面——一个也没有。
魔理沙不满道:
“喂喂,有收集癖怎么了,哪碍着你了吗?”
“嘛,随口吐槽一下而已。”
陈安嘿嘿一笑,又道:
“虽说曾和神子做了一套很有意义的能剧面具,但那后来被神子拿走了。
我本人其实对那些瀛洲流传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所以失去了那个机会,我就再也没碰上有相同意义的能面,更谈不上收藏了。”
陈安随意解释了几句,算是回答了魔理沙,便将视线落回了赤蛮奇身上。
“说是捡到能面,能面呢?怎么没看到,是落在什么地方了吗?”
魔理沙原本还因为从陈安手里拿不到能剧面具而丧气,现在却一下精神了起来。
魔理沙心里重新打定主意,等赤蛮奇拿出面具后一定要把它弄到手,就笑嘻嘻的追问道:
“对啊,面具呢,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赤蛮奇无奈的耸耸肩。
“不好意思,之前还有,但现在没了。”
“没了?”
魔理沙一愣,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突然就火了。
“居然连个面具都不肯拿出来给别人看,你这个小气的家伙!”
赤蛮奇满头黑线,懒得搭理因为弄到东西的希望破灭而大发雷霆的魔理沙,对也是感到奇怪的陈安解释起来:
“被人拿走了啦。在你过来之前没多久,一个粉色长发的女孩找到我,说那个能面是她掉的,所以我就把能面还给她了。”
“那绝对是个骗子!”
魔理沙被赤蛮奇的解释转移了注意力,愤愤不平的道:
“要不然哪有可能那么巧,你早上才捡到东西,她中午就能找到你了?这种找东西的本事,连我也没有嘞!”
陈安眼神微微一凝,若有所思。
“那个能面,应该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吧。”
还有粉发,总感觉哪里有种奇妙的相似点呢。
似乎在之前,他好像有看到一个粉发的女孩——那个匆忙跑掉的人!
赤蛮奇依旧懒得搭理魔理沙,点点头,继续给陈安解释。
“对,之前我也说了,那个能面很古老,而且上面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要不是这样,一个普通的能剧面具,哪里能让我垂头丧气的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之所以相信那个面具是那个女孩的,也是因为她给我出示了另外几个能面。”
赤蛮奇说到这,不由撇了下嘴。
“失主都找上门了,我可没脸把东西黑下来。”
陈安点头表示了解。
性格偏高傲的赤蛮奇和某只有收藏癖的黑白老鼠不一样,压根不对收藏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感兴趣。
之前也解释了,捡面具本来就是因为太久没见过,难得见到才见得到,要不然她还不去捡!
而之后既然失主找上门了,以赤蛮奇的性格,说谎说没捡到,并且不管给人家的可能性是不会有的。
当然,如果换成某只黑白老鼠,那估计应该会厚着脸皮黑下来吧。
陈安想着,不禁斜眼瞄了下身边正一脸不爽左顾右盼的魔理沙,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不让人声音的家伙啊。
陈安轻轻叹了口气。
“那失主呢?”
赤蛮奇一边肩头耸动了一下,无趣道:
“谁知道。在刚刚拿到面具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见了鬼了,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说,就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呵,明明面无表情的样子,那种失态的举动,还真是违和呢。”
“这样啊,总感觉似乎哪里有点奇怪呢。”
“嘛,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赤蛮奇你就自己慢慢喝吧。”
陈安又看了眼地上的面具图案,嘁了一声也懒得多想了。他随手又变出一壶酒递给赤蛮奇,就和魔理沙转身离开了。
“这家伙,还真是不得了的喜欢勉强呢……”
赤蛮奇望着陈安和魔理沙的背影摇摇头,叹口气就继续坐在柳树下喝酒了。
当然,这次喝的可不是闷酒!
……
魔理沙和陈安行走在人里的街上,犹有些不死心。
“陈安。你手里真的没有什么古怪的面具吗?”
古怪的面具?
陈安脚步一顿,就明白魔理沙说的古怪面具是啥了——能面!
他无语道:
“……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没有能面。
如果你真想要,不如去找神子,她手上或许会有。”
魔理沙不开心的撇开脸。
“才不去呢,我和她又不熟,她会把东西给我才怪呢。”
“那就别打主意!”
陈安双手放在脖子后,眼神四处乱飘,漫不经心道:
“什么东西都想往自己怀里搂,你也不怕迟早有一天家里再被那些垃圾装满,然后又变回原来那个垃圾堆啊?
你知不知道,收拾你的那个破窝很累的。我可不想让你把阿魅累坏了。”
魔理沙不满了,扭头瞪了眼陈安。
“什么垃圾,我家里的东西可都是我辛辛苦苦一点一点收集回来的,可都是我的宝贝呢!”
陈安不屑的哼了一声。
“收集,左借右借的猫回来的吧?还好意思说宝贝呢,你那些东西,十个有九个我不知道是干嘛的。”
魔理沙咧着一边嘴,更不满了。
“你以为你是霖子啊,什么东西一看就能明白是干啥用的吗?
哼,就是霖子,她能看出东西是干嘛用的,不照样有很多东西不会用。”
“你还真说对了,对于我来说,想知道东西的用处还真就是一眨眼的力气。”
陈安笑了笑,双手很自然的从脖子上放下,负在了身后。
乱飘的眼神收回,他直视前方,用一种饱经沧桑,却又让人觉得平淡的语气说道:
“但是啊,那种事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啊。因为如果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就会很容易厌倦哦。
如果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什么都了解,你就会发现生活没有了期待;而没有了期待,那就没有了未知和惊喜。
生活一旦失去了那些东西,你就会发现,你的生活只剩下了活着。
单纯的,仅余的,只是为着活着而活着罢了。”
陈安扯了扯嘴角,两鬓的长发被风吹起,眼中流露出了魔理沙所无法了解和知晓的情绪。
“生活这种东西,如果只是单纯的活着可是很累的。
没有期待,没有目标,那只不过是空渡年华而已。”
过去的千千万万年,陈安的生活便是那般。
那种生活,空洞的让人绝望!
陈安说着,忽然就深吸了口气,对魔理沙微笑了起来。
那笑容如此闪耀,如黑暗中的光让魔理沙忍不住眯起了眼。
“所以啊,如果不想行尸走肉般的活着,那最好还是别想什么都知道。
愚笨的人,总是会比聪明的人活得快乐啊。”
魔理沙侧开脸,似懂非懂。
“虽然没听懂你突然感慨个什么劲,不过总感觉你刚才的话是在为自己经常装傻找借口一眼。”
陈安愕然,前进的步伐凝滞了一下。他爽朗的大笑起来。
“对对,我这的确就是再为自己经常装傻找借口呢。
还以为藏的很深,没想到居然被黑白你看出来了,还真是不得了呢!”
魔理沙得意的用大拇指抹了抹鼻子。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魔理沙是谁,想糊弄我,门也没有。”
陈安眼中含笑。
“是是,聪明的黑白,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
“那是……才怪嘞!”
原本还因为陈安难得夸奖而开心的魔理沙突然反应过来,顿时怒摔。
“都说了,别叫老娘黑白!老娘只是穿的又黑又白!”
陈安见魔理沙这个反应,忍不住又是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
他也不继续逗魔理沙,而是停下脚步,冲不远处正背着药蒌,藏在路边巷口,竖着两只摇摇摆摆的可爱兔耳朵,在偷听他和魔理沙说话的铃仙和她身边鬼鬼祟祟,眼睛一直滴溜溜乱转,一看就让人明白心里在想什么鬼主意的帝招起了手。
“喂,铃仙。别藏了,我已经看见你了。
还有那只肥兔子,你也别多想了。就是在变成兔子跳过来,我也能发现你的。”
“纳尼!?居然又敢喊老娘肥兔子,你这家伙活腻歪了吗?
告诉老娘,老娘哪里肥了!?老娘哪里肥了!?”
帝转动的黑色眼珠一顿,顿时暴跳如雷。
两只长耳朵竖的笔直,她就气势汹汹的向陈安走了过去。
显然是来找陈安麻烦了。
陈安上下打量了好一番挺胸走过来的帝,打量的眼神突然变成了怜悯的目光。
他这么说:
“除了胸和屁股,你哪都肥!”
帝气势汹汹走路的动作一僵,差点没把脚给歪了。
回过神仔细想了想,她更是差点给陈安气死!
除了胸和屁股,哪都肥——这丫的是在嘲讽她吧?绝对是在嘲讽她吧?
是在嘲讽她哪怕变成肥兔子,也不可能让胸和屁股变大吗!?
帝一想到这,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头顶都要被陈安气冒烟了!
她不在慢吞吞走路,而是怒不可遏,张牙舞爪的就向陈安扑了过去。
“居然敢那么嘲讽老娘,给老娘去死啊!”
“动不动就死,还真不愧是肥兔子,真凶啊。”
陈安微微感叹一声,让本就暴跳如雷的帝变得越发暴跳如雷后,这才伸出手,准确的摁住了帝肉乎乎的脸蛋。
帝闷头狂舞着胳膊,一个劲大叫:
“去死!去死!去死!”
陈安手臂比帝长,而且很多。所以任凭帝把两只胳膊转成了风车,还时不时的抬脚踹,她就是打不到陈安。
陈安笑嘻嘻的看着帝犯傻,另一只空着的手就继续冲还在那磨蹭着没过来的铃仙招手了。
“铃仙,你还在那发什么呆啊,还不快点过来。”
“啊啊?哦。”
铃仙应了两声,又在原地磨磨蹭蹭了好一会,这才慢慢的走了过来。
铃仙来到陈安身边,俏脸有些红。头上的两只长耳朵还可爱的缠在一起,她眼神闪烁,结结巴巴道:
“先、先说好,我刚刚可不是在偷听你和魔理沙说话,只不过、只不过是刚刚好停在那而已哦。”
“嗨嗨。”
陈安知道铃仙脸皮薄,不太经逗。加上面前还有一只肥兔子欺负,也就难得的不打算逗软兔子——比如捏她脸蛋,捏她耳朵,然后看她红着脸,气鼓鼓的诱人样子了。
他笑着应了一声,问道:
“对了,你和帝来人里干嘛,是又来卖药的吗?”
铃仙偷偷看了眼陈安,见他似乎没什么异样的表情,忍不住轻轻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陈安不会在意,但偷听这种事被人抓到,还是很令人尴尬的。
铃仙心里庆幸着,又不自觉拍了拍胸脯,两只纠结在一起的兔耳朵便欢快的晃了起来。
她微红着脸,低着头不去直视陈安的眼睛,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不是啦,我今天是来给师匠买药材的。
这段时间师匠的实验到了重要关头,用的药材很多,这才吩咐我来买的。”
陈安恍然,又一指某只还在努力做着无用功想揍他的兔子。
“那这只除了胸和屁股哪都肥的肥兔子呢,她又是来干嘛的?单纯来人里看有没有能恶作剧的人吗?”
帝:“……”
她动作一僵,咬牙切齿,胳膊舞的更快了。
铃仙忍着笑,似乎忍得很辛苦,耳朵和肩膀都是一颤一颤的。
她依旧是那副红着脸,低着头的羞答答样子,声音也依旧那么小。
“帝……帝没那么过分啦。她今天只不过是觉得在竹林里无聊,这才和我来人里玩的。”
“这么乖,真是难得啊。”
陈安诧异扬了扬眉毛,回头看了眼依旧执着犯傻,挥着胳膊想揍他的帝,感叹一声,就松开手让帝打过来了。
“算了,看在你难得听话的份上,这次就满足一下你的愿望好了。”
“满足你妹,是在施舍吗?!”
帝前扑狠狠给陈安来了一拳后,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样子,突然就一下跳开了。
她单手掐腰,一只耳朵折下,好像箭一般的对准陈安,破口大骂。
“你以为老娘是谁啊?会接受你这家伙的施舍吗?
别开玩笑了!告诉你,你让老娘打,老娘偏偏不打!气死你!”
“喂喂,都说了,老娘这个词用在你身上很不合适。而且我那也不是施舍。”
陈安略微无奈的叹口气,就变出一根水灵灵的胡萝卜递给了帝。
“看你火气那么大,请你吃根香脆可口的胡萝卜消消气好了。”
帝看着那根胡萝卜,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脸色涨红,兔耳朵晃得飞快,勃然大怒:
“一根胡萝卜就想让老娘消火,你以为老娘是那么好收买的吗?告诉你,最少两根!”
铃仙和魔理沙没想到帝前后话反差那么大,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魔理沙挥挥手。
“兔子,一根胡萝卜和两根胡萝卜不都一样廉价吗?不信我给你几个铜板,你去买下试试,几个铜板就能买好多呢。”
人间之里的物价并不贵,货币也还是几百年前的货币。对于萝卜来说,一个铜板买上几个不是问题。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完全不知道生活的乐趣啊~
而且……哼哼,敲诈来的胡萝卜和买来的胡萝卜味道怎么会一样呢?”
帝老气横秋的教训了魔理沙几句,就对陈安伸出手,努力睁大眼睛,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快点,老娘现在改主意了,两根不够,要三根!”
“三根!?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陈安一脸肉疼,试图讨价还价。
“帝你吃的又不多,不如还是两根好了。”
“才不要!”
帝果断拒绝了陈安,斜瞄着陈安,就伸出了手掌。她手掌在半空晃了晃。
“我又现在改主意了,三根不够,现在我要五根!”
陈安火冒三丈。
“坐地起价,你这是敲诈!”
帝笑容好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的样子。
“对啊,我就是坐地起价,敲诈你啊。
怎么样,给不给,不给待会可别怪我拿武器揍你哦~”
帝双手虚握,做了个挥击的动作,笑的越发无邪了。
“就这样,咚咚咚,把你一下下敲扁哦~”
“你这下不仅敲诈,还有威胁!”
陈安愤愤不平说了句,就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变出了一只篮子,篮子里整整齐齐摆满了水灵的胡萝卜——九根!
在帝由惊喜转变为愤怒的目光中,陈安从篮子里捞了三根胡萝卜,这才将篮子交给帝。
帝红着眼,气的直骂。
“混蛋!那是我的胡萝卜!”
“嘿嘿,是我的才对。”
陈安得意的挑了两下眉毛,便拿着一根胡萝卜在帝面前晃悠两下,然后愉快的在帝喷火的目光中将胡萝卜塞进了嘴里。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传来,帝捂着胸口,呃一声,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她香甜可口的胡萝卜啊!居然被陈安吃了,真是糟蹋啊!!
陈安随手将又一根胡萝卜递给魔理沙,让她吃着玩,就笑嘻嘻的对铃仙晃起了另一根胡萝卜。
“铃仙,吃不吃,很好吃的哟。”
“那个……这个……”
铃仙不是帝,是地上的兔妖怪,而是月球上下来的月兔,没那么喜欢吃胡萝卜。
可看着陈安笑眯眯,一副引诱人犯罪的样子,她心里突然有些犹豫了。
那、那可是陈安的好意,拒绝了……不太好吧?
铃仙犹豫片刻,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就心安理得的接过了陈安手上的胡萝卜——那根咬过的!
铃仙见陈安诧异的样子,眼珠慌乱的转着,脚步小小后退一步,就在帝鄙夷的目光中赶紧解释起来。
“别、别误会。我只是、只是觉得吃不了那么多、多,怕吃少了浪费。所以,这才、才拿小的。……”
说到最后,铃仙声音小的已经听不到了
总感觉,自己这个借口蹩脚极了。
铃仙垂着耳朵,红透了脸,心里忍不住埋怨起了自己。
真是的,怎么会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把陈安吃过的胡萝卜拿来了,真是丢死人了!
“这样啊……”
陈安恍然似的一锤手,便突然就把铃仙手里抢了回来。
在铃仙睁大眼睛的可爱表情中,他狠狠咬了一大口胡萝卜,这才笑眯眯的把吃剩的胡萝卜重新还给铃仙。
“刚刚才咬了一小口,其实和原来的也没区别,现在你就不用担心吃不完了。
嘿嘿,帝说的没错,抢来的东西的确更好吃呢。”
“混蛋!你抢的那是老娘的!!!”
铃仙望着陈安的笑脸好似愣住的微微睁大眼睛,奇妙的,她觉得自己慌乱的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
铃仙低头凝视着那根有着牙印,还少了小半截的胡萝卜。
奇怪,明明只是很平常……不,应该是很没礼貌的事,为什么会突然感觉心里暖暖的呢?
铃仙歪着脑袋困惑的想着,就忽然咬了一口胡萝卜,然后对陈安灿烂的笑了起来。
嗯,他说的没错,的确很好吃呢。
又脆又甜,似乎还有其他什么更令人沉醉的味道呢。
铃仙在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笑容不自觉越发甜蜜了。
……
在和铃仙和帝又聊了会,陈安和魔理沙就和她们告辞,继续向雾雨道具店去了。
这次并没有再遇到什么事,所以两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陈安用手臂勒着在门口突然变得磨蹭,不肯进去的魔理沙脖子走进店,就笑着对柜台那算账的雾雨老爹打起了招呼。
“哟。雾雨店长,我和黑白来看你了。”
“雾雨店长……这声音……”
雾雨老爹动作一顿,便停下了算账。他抬起头来,习惯性扶了下眼镜,看着正亲热勾肩搭背的陈安和魔理沙,眉头忍不住一皱。
“陈安,你怎么还会和魔理沙在一起?会不会……”
这并不是质问,而是关心。
因为碍于魔理沙在场,雾雨老爹会不会不太适合的后半段并没有说出口。
陈安不蠢。自然听出来了雾雨老爹没说完的话。
难受吗?
他沉默下,便若无其事的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没办法,谁让我是黑白的好朋友呢。
两年了,幻想乡变了那么多,她失忆了,我带她四处转转熟悉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陈安说着这样的话,又抱怨的长吁短叹起来。
“其实今天我是打算留在红魔馆睡大觉,人里让黑白自己来的。
可黑白太缠人,愣是把我从被窝里抓起来了。唉,真是拿她没办法。”
魔理沙愤怒的用手打了陈安一下。
“都说了,别喊老娘黑白!”
陈安更叹气了。
“看看,看看。不仅缠人,脾气还这么暴躁,也不知道黑白以后还能不能嫁的出去啊。”
陈安痛心疾首道:
“想我陈安一世英名,居然会载到这个注定一辈子单身没人要的可怜虫身上,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真是太可悲了!”
魔理沙:“……”
她保证!要不是雾雨老爹在场,她当场就能拿出八卦炉干掉陈安!
但碍于雾雨老爹在场,魔理沙也只好暂时咽下了这口恶气。
“你给老娘等着!”
魔理沙恶狠狠的在陈安耳边说了一句狠话,就不愿留在这干受陈安的气,在她从后面走出来的母亲招手下跑掉了。
“这孩子……还真是不像样啊。”
雾雨老爹压根没在意陈安对魔理沙的调侃,反而还摇摇头说了魔理沙一句。
他轻轻叹口气,便拿起柜台上放着的水壶和杯子在柜台上倒了两杯水。
雾雨老爹冲陈安招了下手,示意他过来喝水,同时说道:
“虽然开始有些生气,但看魔理沙现在这样,老夫也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魔理沙前段时间经常有回到雾雨家。
虽然那些时候总是装出若无其事的开朗样子,但为人父母,雾雨老爹和魔理沙的母亲却早就发现了魔理沙的异样。
一开始还不清楚魔理沙究竟为何会变成那样强颜欢笑,但之后,陈安突然找上门来却说明了一切。
那时候,要不是性格沉稳,一边还有魔理沙的母亲劝着,雾雨老爹差点就没拿着棍子把陈安打出去。
将心爱的女儿交给陈安,陈安最后却是给他这样一个结果,没打死陈安,算他脾气好!
不过开始是这样,但现在的雾雨老爹经过了几天思考,在看看刚才的魔理沙,却是不在这么想了。
他望着沉默喝水的陈安,低下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魔理沙那孩子,性格还是那么倔,要是什么时候能稍微变通一下就好了。
那孩子,怎么就不明白,比起人来说,一点小小的坚持根本就不必要呢?
为了那么点不必要的坚持,变成这样又何苦来哉呢?”
陈安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反而宽慰起了雾雨老爹。
“在魔法森林那种危险的地方长大,魔理沙性格倔点也是很正常的嘛。
只要魔理沙能开心,雾雨店长,我们又何必强行要求她那么多呢?”
雾雨老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陈安。
“你啊,就是太宠那丫头了啊。
要是那时候,你能狠点心,把魔理沙带回去关她几天,再狠狠教训几顿,现在她估计就会老实了。”
陈安哑然失笑。
“雾雨店长,要不是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还真会认为你是想怂恿我家暴呢。
按你这么说,魔理沙还真没怀疑错,你真的算是她亲爹吗?”
“说什么傻话,老夫不是她爹,还你是啊!女儿不让人省心,收拾她几顿又怎么了?”
雾雨老爹吹胡子瞪眼的说了好一通,这才重新叹息起来。
“雾雨店长,这称呼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老夫觉得……陌生呢。”
陈安偏偏头,笑的十分轻松。
“没办法,我和魔理沙现在的身份是朋友嘛,总不能在继续喊雾雨店长你岳父大人吧?
要真敢那么喊,我可不确定魔理沙会不会拿她的破炉子打死我。”
“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吗?”
雾雨老爹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不过看陈安笑眯眯的样子,他却突然颓废了下来。
雾雨老爹无奈摆摆手。
“你说得对,就那丫头无法无天的性格,还真没什么不敢做的。
如果真惹她不开心,估计就算老夫在,她也敢下狠手揍你的。”
陈安呡了口茶水,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突然轻笑一声。
“所以说啊,我之前才担心魔理沙的未来啊。
过去有我傻乎乎的自己跳坑里,以后可就未必再有像我这样的傻瓜咯~”
雾雨老爹愁容满面。
“是啊,当初好不容易才逮到你这个自己撞上来的傻小子,以后可就未必有这样的好机会咯~”
“……”
陈安和雾雨老爹错愕的对视一眼,突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来不仅我,雾雨店长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啊!”
两人笑了一阵,又侃了些其它的话题,陈安就要告辞了。
“好了,魔理沙也已经到了家,我就先告辞了。”
“嗯?不留下坐一会,吃个午餐吗?”
陈安笑着拒绝了。
“不了,我在人里还有位朋友,打算去看看她,所以就不打扰雾雨店长你一家团聚了。”
他点点头,便转身向门的方向离开了。
“等等!”
雾雨老爹突然叫住了陈安。
“嗯?雾雨店长你还有什么事吗?”
雾雨老爹扶了扶眼镜,表情认真的看着陈安。
“没什么,老夫只是想和你说:魔理沙是个喜欢得寸进尺的丫头,所以以后最好别太宠魔理沙。
更重要的是,不要太勉强自己,如果觉得不开心,那就不要答应那丫头的非分要求,去做自己觉得开心的事就行。
哪怕因此你再也不和那丫头见面,老夫也不会怪你的。
最后……这几天辛苦你了。”
说到最后,雾雨老爹微微点了下头,眼中满是真诚和理解。
“啊啊,知道了。雾雨店长,你就放心吧。”
陈安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便哼着小曲,大步离开了雾雨道具店。
“真是的……放的下心才怪了。”
雾雨老爹摇摇头,便低头继续算着之前没算完的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