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七王爷快哭了。
“为什么不要?”雪宜公主很不解,“他们兄妹的长相不是也差不太多嘛?”
“这个……”七王爷尊重皇姐,不便直言,但拿眼睛看皇兄,用眼神来诉苦。
“有话直说。”崔珩读不懂他的眼神。
“皇兄啊,”七王爷只好直说,“如果您后宫三千佳丽,长相也不变太多,就是……”
就是下面的器官不一样了。这句话,七王爷碍着雪宜公主在场,还是不直言了,只用眼神来跟崔珩说明:皇兄您打算怎么办?
崔珩这次终于读懂了七王爷的眼神,打了个寒噤,滋生出某种同情。
“我管你们什么就是那是!”雪宜公主大发凤威,把皇上都置之不理,扬眉对七王爷嗔道,“你明年之内,或者娶了谢小姐,或者娶了郭姑娘,或者随便你找个什么人,哪怕是条猪,也要是母的!娶了她,否则我在京里给你订一个,绑着你,下了药,也要叫你合了卺,你看太后娘娘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
“皇兄!”七王爷跟崔珩求救。
君王掩面救不得!崔珩也不得不退避了,给他一个眼神:“你就认命吧。”
七王爷认命的想:谢小姐、抑或郭姑娘?其实他跟郭离澈比较熟……唔,但是一想起郭离澈手按在剑柄上,似笑非笑看看栋勋将军、再盯着他的眼神……七王爷不由得一个激灵啊!这要跟她成了亲,能不能再四出觅食暂且不论。他恐怕他下面就要没有了……没有了啊……
“那还是谢小姐吧。”七王爷乐观的想,“都是兄妹挂嘛!谢小姐看起来体贴温柔多啦!”
阳光不出声的爬到山后头去,点燃了晚霞,极细的尘埃在京城的城墙上飘拂,于夕阳的余辉中闪烁着金光。
天越来越冷了,出仕在外的云书也总算回来了。只因年节近了,他将手头工作告一段落,跟他顶头上司告准了假,携他夫人回家来。
二少奶奶似乎身体不好,自下车后。顾不得仪态。躲在乳娘怀里呕了好一会儿,才能随丈夫进门拜见尊长,拜见的过程中,又忍不住喉头作声。女人们都有数了。云书那时还在问云剑的事。女人们忙忙招呼三少奶奶到后头喝些水。休息休息。小丫头儿莺儿不晓事,端了茶水过来,主管大娘劈手夺过。喝令:“换净净的温水,一些叶儿花儿都不要放!”
有孕的妇人,忌茶,许多花叶饮下去也于胎儿不利。
这时候,云书在前头才腾出嘴来,说妻子不是染病,是害喜。长辈们那个高兴!二老爷埋怨了他一句:“你这混小子,怎不早说!”云书含笑垂手挨训。他作人子的,离家那么久,进门不管妻室天大的事,都是小事,总要先问候了爷爷奶奶、大伯伯母、父亲母亲、诸位姨娘、兄弟姐妹、嫂子侄子,才是他的礼仪道理。而二老爷呢,未必真想骂儿子,但看到儿子但凡有点儿岔子,总要教训两句,这才是他做父亲的礼仪道理。云书都清楚,所以笑嘻嘻受着,毫无怨言。根据经验,他想父亲至少要骂到三句以上才会收篷的。
二老爷骂了一句,确实还想开第二句,但看着儿子嘴边的笑容,却愣愣的把话忘了。
云柯嘴边,也经常有这样的笑容。这两兄弟,其实是有点像的。
云柯等人这次出逃,对二老爷的伤害其实很大。在云柯身上,二老爷倾注了那么多心血,云柯当面恭顺,转过头该怎么捣蛋还怎么捣蛋,二老爷也只当他是少年顽劣,再大些会好的。甚至,如果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材料,经商大概是有点天分吧?把些官家采买的差使交给他,他或许应付得来?二老爷都已经在替他的前途这样计划着了,结果他跑了。
还有安大姨娘,是几岁跟了二老爷?外地来锦城投亲不遇,沦落在酒楼卖唱,可是二老爷搭救她!整个儿一英雄救美,还把大姨娘的位子给她坐。二太太之下,就数着她了。她这么多年来,蛋也没下一个,二老爷都没把她赶出去,对她够意思了吧?到现在,她也已经三十好几了,中年的妇人,最好的年华都已经过去了,还动什么花脑筋?后半生不愁吃穿,很可以了!谢家哪里亏待她?结果她跑了。
还有卓二姨娘,自生了儿子之后,吃穿用度何其优待!有时二太太跟二老爷面前告她状,二老爷都护着她!结果呢?她也跑了!
不但跑了,还把钱也带走,丫头带走,连睡惯的枕头也包了走!这是怎么样的蓄谋?真叫人想着就毛骨悚然。
看着云书的笑容,二老爷就想起云柯,这样的恭顺……底下不知动什么鬼脑子?
二老爷背脊生寒,后头的话,就没有骂出来。
云书垂手等着,等来等去也没等到二老爷后头的话,奇怪的抬头看父亲。二老爷面上出现难得的踌躇神色,道:“去看看你媳妇吧。”
老太太她们已经招呼二少奶奶回屋子养胎去。云书愣了愣,也跟在后头。
二少奶奶被众星拱月般的送到闲静已久的二少爷院落中,一路人人抚慰、个个探问,大少奶奶都有点吃醋,笑道:“我怀那小讨债的时候,可没这样众星捧月的待遇。”
二少奶奶忙道:“嫂嫂有福,怀胎时我记得没我这样折腾罢?我……”忍不住又呕,没呕出东西,倒把泪花泛了出来,“我实在是难受得想……”怕长辈听见不吉利,硬把“死”字吞回去。
大太太看了大少奶奶一眼:“你弟媳去这样久,好容易回家,又这般可怜生生,大伙儿疼她,原是应当的。”
大少奶奶应道:“母亲教训得是!”
应得响亮顺耳,大太太心中舒服。
大少奶奶又对二少奶奶道:“妹妹虽然胎闹得厉害些,好在是回了家来,大家都这样关心妹妹,妹妹千万别难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