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的儿子叹了口气,说道:“说这事我就郁闷,我家老爹手里有块破铁,一直当宝贝一样藏着掖着,说是以前从山里捡来的,是值钱东西,以前一直让我去县里找人问能不能卖掉,我也就当他发神经。不知为什么前段时间这事被那远房亲戚知道了,他还真找到人来买,出的价钱还不低,结果还真是有病,老爹来了劲了又不卖了,惹得那小子就是不走,一直在这山沟里猫着整天来劝,给他烦死了。”
吴邪看了看小哥,心中有所触动,看来那老头爽约不是因为他们,而是为了避开那远房侄子。
铁块?难道那老头手里也有他们从小哥床下发现的东西?
阿贵在一边抽烟笑道:“你就不能偷偷从你老爹那儿摸了去,换了钱不就得了,以后政府来收可一分钱都不给。”
那儿子道:“不是我不想,这老头贼精,我有一次说要把那东西扔了免得他魔怔,他就把那东西给藏起来了,那时我就找不到了。哎,想想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没想到那块破铁真的值钱,要是真能做成这买卖,那是天上掉下的金蛋,我儿子上学的事就不用这么发愁了。”
吴邪听着暗自感叹,表面上看这儿子有点不像话,有点腻歪老人的意思,但是他看得出这家人确实是有困难,这种家务事上他们也不能插嘴。
这时小哥忽然问道:“你父亲把东西藏起来,是不是在两年前?”
他儿子想了想,点头道:“哎,你怎么知道?”
梦璃笑道:“你父亲肯定是把东西藏到山里去了,老人心里不放心,所以隔三差五去看看,这就是你父亲反常的原因。”
他一听,“哎”了一声:“有道理!”
阿贵道:“那你老爹对这事还真上了心了,你还是再劝劝吧,要真把它偷了,你老爹非拿枪毙了你不可。”
老爹的儿子道:“那是,我老爹那爆脾气,我也懒得和他吵,实在不成也就算了。就是我那远方亲戚实在是缠人,我怕依他那秉性,这算是挡了他的财路,我们家以后就不得安宁了。”
他们一边闲聊一边等着盘马老爹回来,老爹的儿子对他们说了不少盘马老爹的事情。
盘马是当地的土着,在这片土地上繁洐了好几代,是现在硕果仅存的老猎人之一,他们的下一代大部分汉化了,一般只在农闲的时候打打猎,更多时候都出外打工,女孩子也都嫁到外地去了。后来这里的旅游业发展起来了,情势又有了变化。
说起来,盘马老爹在当地也算是个名人,枪法好,百步穿杨,而且身手利落,爬树特别厉害。以前逢年过节盘马都是大红人,都得靠他打野猪分肉,后来经济发展了,他年纪也大了,也就慢慢不被人重视,所以开始有点愤世嫉俗,为人又特固执,后来和子女都处不好。
这种老人像是一个经典样本,吴邪知道的就有不少。
他以前的邻居是个老红军,也经常念叨世风日下,不屑与他们这些不懂事的年轻人为伍。这是典型的和自己过不去。想想自己也是,好像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折腾自己。
聊着聊着,梦璃他们在盘马老爹家里等到下午,老头还是没回来。
吴邪再怎么掩饰也无法压住他的焦虑,一方面怕有什么节外生枝,一方面是等得太久了。
老爹的儿子很不好意思,对他们说:“你们要不在这儿等等,我去找找吧。”说着,他便走了出去,只是不料他这一去,也没回来。
他们一直待到傍晚,实在等不下去了。
阿贵很没面子,嘴里骂骂咧咧说这两父子太不像话了,一起走出来,却正好碰到老爹的儿子急匆匆地路过,后头还跟着一批人,也没跟他们打招呼,直往山上去了。
老爹的儿子面容不善,阿贵很纳闷,抓住一个人问怎么回事,那人道:“阿赖家的儿子在山上发现了盘马老爹的衣服,上面全是血,老爹可能出事了,我们正找人去发现衣服的地方搜山。”
“是在哪儿发现的?”阿贵忙问。
“在水牛头沟子里,阿赖家的儿子打猎回来,路过发现的。”
“这么远?”阿贵非常惊讶。
阿宁开口问道:“是什么地方?”
“那是周渡山和羊角山前面的山口,要走大半天才到。”阿贵对他们道,“你们先回去,我得去看看。”说着就跟了上去。
梦璃四人对看一眼,感觉难以言喻。
小哥面色沉寂,看不出一丝波澜,但是脚步却跟了上去,梦璃自然是要跟着小哥的。
吴邪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两人已经走远了。
“快跟上!”阿宁拉着吴邪的胳膊,小跑了几步,去追梦璃和小哥。
吴邪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哎哎哎,阿宁,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