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栓老脸毫无半点愧疚之色,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游说,“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想你娘的身子就这么拖着吗?”
若之前林清浅对这人的印象除了古怪,除了整天摆弄他那些草药治病好像并没别的爱好。看着眼前的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心中不仅暗骂了声:老狐狸。
面上还是轻点了点头,“既然刘叔你这么说了。我听你的就是。只是我需要纸笔,抽空我得想着帮你画。“
虽说这家伙就差拍胸口保证为她娘准备草药,事关田氏的身体状况,林清浅一点都不含糊,“刘叔可清楚我娘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吗?”
“这个,我看她这样子,除了有些营养不良失血过多就是气血淤积于心。”说到田氏的病情,刘大夫毫不含糊把了把刘氏的手腕道。
对他的判断林清浅倒是肯定,“确实是有些营养不良,失血过多,气血郁结于心。”说到给田氏的药再次问,“那刘叔可知道该给我娘服用什么药吗?”
“这个……”刘明栓顿了下,缓缓开口,“这个我得回去查查资料,之前我可没治过这样的病。不过这病就算吃了药也得患者自己心里想得开。”
多年浸淫草药和摸索,田氏的情况他是凭感觉猜到的,至于说什么药,他还真的一头雾水,这他得回去查查那本书上,看上面是否有关于这一类的记载。
就连把脉,别看他有模有样的,真正能把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没名医教他,他自己摸索领会到的也就这些。
本以为刘明栓能混到附近十里八乡小有名气,多少有点底子。没想他这样,林清浅直接道,“关于治气血郁结的药方我好像也有点印象,你让我想想。”
“是吗?这药方你也记得?”刘明栓听她这般,双眼跟着一亮。那表情就差让她快点写下来给他看一样。
“恩,脑海中好像有点印象。不过我得仔细回想下,毕竟事关我娘的命。”林清浅点头。
“那好。你慢慢回想。我回去做些吃食再拿纸笔过来,你写下来我也好给你娘备药。”刘明栓道,转身跟后面有人追他样拔腿离开。
他开始给她的高冷感觉,如今这般,林清浅不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头低叹,“真是个痴人。”
既然准备借这家伙展现医术,林清浅也没准备饭菜,只抱臂静静坐在田氏床边的凳子上,想着之人体穴位图还有田氏这病的药方。
倒是很快想好了几个相关药方。
外面光线渐暗,本就是初春,天很快黑下来。
在林清浅刚起身找出家中的桐油点亮油灯,外面传来人到来的脚步声。
“丫头,饭菜好了。你快吃些也喂你娘吃些。”刘明栓臂弯中挎着个篮子,进来把篮子打开递给她。
看了下他送来的饭菜,一小盆白米粥三个馒头,一碟小菜还有两副干净的碗筷。
林清浅眸子一亮,接过他递来的篮子,直接拿了个馒头在手,“好。那我先吃些,再给我娘喂些。”
连吃了几口,馒头熟悉的香味和筋道,她只觉比之前五星大酒店吃的美味都要好吃。
连啃了几口,她才后知后觉问着刘明栓,“你吃了吗?”
看她吃的满嘴都是,一副饿了许久的样子,刘明栓目光微闪,亲手给她舀了碗粥道,“我早吃了,你这丫头吃慢些。还有粥和菜。”
又咬了口,林清浅嚼着口齿不清道,“恩。刘叔,你是不知道。之前我爹和我大哥在时,我跟我娘还有馒头吃。自从我爹和我大哥没了,我跟我娘已好久没吃过顿饱饭了,更别说馒头了。”
“你这丫头。”看一个馒头她吃的跟人间美味一般,刘明栓心一阵堵塞。
一个馒头很快消失,在林清浅要吃粥时,田氏醒来了。
看着扶着自己坐起,拿着馒头和粥来喂自己的女儿,田氏自然闻到馒头那熟悉的香味了,不觉舔了舔唇问,“浅浅,你这馒头和粥……”
“是我给她的。”刘明栓及时出声。
“刘大夫。谢谢你刘大夫……”看到他,田氏眼圈一红说着下床就要给他行礼。
刘明栓忙伸手阻止田氏,“别,田嫂子你快别这样。我拿这些东西也是看你们娘儿两可怜,这丫头乖巧的份上。你们先吃吧,吃过我再来。”说完,转身出去。
就着闺女的手吃了半个馒头,也喝了些粥,对刘明栓对她们母女的关切,田氏忍不住问,“浅浅,这刘大夫怎的好好帮我们,他……”
林清浅正喂着她粥的手一顿,果然人是不能说谎的。
开始一个谎,后面就要用不同的谎言来圆自己之前说的谎。
想了下,她把田氏昏后她去村长家让村长为她们主持公道的事向田氏简单介绍了下,对刘明栓只所以帮她们,她解释的是,她去刘大夫家正好看到他在晾晒草药。
不知为何她随口说了句,刘大夫就认为她有学医的天赋,就以教她学医的条件给她们母女送来这些吃食。
田氏一听,张口喝粥的动作一滞,顿了下抬眼看向她,“这样呀。你当时说的那药的用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本尊之前除了跟田氏学学种菜,大部分时间都跟着田氏在家刺绣,根本没接触过草药这些。
林清浅看田氏看着自己突然凝重的目光,心底一颤,这田氏不会是怀疑自己了吧?面上她装傻到底,“我也不知道,也就突然脑子一热随口就说了两句,没想刘大夫……”
“这样呀。”田氏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太严谨,缓下神色,喝下她跟着喂来的粥,问她,“那你怎么想的?可是想跟他学医?”
林清浅很想说她根本不需要学,为了蒙骗田氏,只有装做很无奈的样子道,“我……我想学,只是以后我恐怕就没那么多时间陪娘刺绣了。”
田氏想了下道,“你想学就学吧。娘也有段时间没拿绣针了,是该找些事做做了。”说到自己自相公和儿子出事后的消沉,自责低叹。
只怪她一心沉浸在相公和儿子出事的伤痛中,因此疏忽了她。要不以她的绣品,她们娘儿两又怎能过得如今这般苦。
林清浅忙道,“那明天我就跟师傅学医认草药,攒些钱我去集镇买些针线和绣品给娘绣。”
虽然她精通中医也专于外科,锻炼过缝合伤口这些事,她的人生可不想只摆弄几个绣品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