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
楚明华面色一变,大步走到了门口。
她伸手推了推门,金属的撞击声传入耳中,房门却是半点推不开。
“开门!”楚明华大声道。
“小姐别白费功夫了,这是承乾宫,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了不许旁人来打扰先太子清静,您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您。”
尖细的声音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太监。
楚明华面色一凛,冷声道:“我若是一刻钟没回去,自然会有人来找,你们今日的作为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皇宫里可没有秘密,你确定你背后的人能保得了你?”
楚明华声音缓了缓,“现在将我放了,我可以既往不咎。”
楚明华话落,门外的人默了默。
片刻之后,那人声音再次响起,“小姐不用吓小的了,还是先顾好您自身吧。”
说罢,脚步声渐行渐远。
楚明华眉头狠狠一皱,心中微凉。
软硬不吃,只能说明背后的人地位比她想象的尊贵!
因为进宫时会有专门的嬷嬷检查贴身之物,防止携带锐利之器,所以她贴身的匕首也取了下来,不过还好,系统里还有手术刀这类的东西。
楚明华手中微动,从系统取出了一把手术刀,在那之后,系统忽然闪烁了两秒,不过呼吸之间又恢复了平静,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
楚明华扫了房间一眼,用一把小小的手术刀打开房门显然不现实,她的视线落到了窗边。
还好古代的窗户都是镂空后用油纸糊的!
楚明华用力锤了锤窗面,上面的镂空横木轻易不能击破,她拿出手术刀比了比,又用力划了几道,在关键的地方松解后在砸应该可以砸得动。
有了办法,楚明华立即开干。
而在院子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缕青烟缓缓升起,转眼就腾起了熊熊烈火。
前朝的宴席上。
君臣其乐融融,丝竹管弦余韵悠扬,伴随着歌姬婉转清越的歌喉,细腰翩翩起舞。
厉封羽靠在座椅上,有一搭无一搭的扫过大殿里的里的歌舞,心中想的却是后宫的风景。
继上次之后已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楚明华处处躲着他,若非今日宫宴不得不来,她恐怕还猫在永安侯府。
不多时,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走到邵阳背后,低语了两句,邵阳面色忽然变了变。
“王爷,是诸笑然派来的人。”他面色阴沉,低声道:“说是楚二小姐失踪了。”
厉封羽眸光一寒,剑眉蹙起,“什么叫做失踪了?”
“是被宫女领去换衣裳,但人一直没有回来,那个宫女也不知所踪,诸小姐恐其中有诈,还未惊动皇后娘娘,先派人给王爷求助。”
厉封羽骤然站起身来。
大殿中的目光都落到了的他的身上,皇帝也从歌舞中回神,转眸看了厉封羽一眼。
“定王这是怎么了?”
“回陛下,臣有些上头了,出去吹风清醒一二。”厉封羽淡声道。
皇帝瞥了一眼他桌上空了的酒杯,摆了摆手。
大殿中又恢复了歌舞奏乐,厉封羽提脚走了出去。
“咳咳。”
浓烟穿过缝隙漫了进来,楚明华眉头狠狠的皱了皱。
她看一眼满是木屑的窗台,觉得差不多了,转头举起一根绣凳狠狠的砸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窗户应声而破。
雕花的横木稀稀疏疏掉了一地,楚明华眸色一凛,将手中的绣凳扔开,双手一用力撑着身体就跳了出去。
“我去!”
好不容易出了房间,楚明华望着外面的景象,被惊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整个紫色花海都已经烧起来了,满目的红炎像一张可怕深渊巨口,将前方万物都吞噬了下去,浓郁的花香伴随着浓烟侵袭过来,楚明华骤然回神。
她扫了一眼大火和阁楼的距离,虽然现在还没烧过来,但那些花草树木都是易燃物,几乎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权衡了一瞬,楚明华掉头就跑。
不是重新回到房中,而是绕过阁楼,往前方跑。
即便承乾殿四周僻静,但是走火这等大事,隔着老远看着青烟便会引起轰动,不可能不开正门。
承乾殿不愧是前太子居所,修建极大,楚明华一路小跑,然身后的火势更快,转眼就烧到了她的背后。
炽热的温度从身后传来,她几乎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
“王爷!”
惊叫声响起,楚明华猛地抬头。
厉封羽冲进了承乾殿!
“定王殿下,我在这里。”
眼见厉封羽往阁楼那边跑,楚明华立即大喊出声。
几乎只是眨眼之间,厉封羽从天而降,将她抱起护了个严严实实。
楚明华抬头,陡然对上那双黑得不见一分颜色眸子,她感觉到泰山压顶的气息将她罩住,她几乎难以喘息。
厉封羽草草扫了楚明华一眼,她小脸被熏得灰扑扑的,看不清有没有烧伤,他的双手触及楚明华滚烫的后背时,忽然紧了紧。
“王爷!”
又是一道惊呼声响起,楚明华从厉封羽的臂弯中看见了一脸焦急之色的邵阳。
厉封羽抱着楚明华大步走了出去,一身冷凝之气如同千里冰封,吓得门口的宫女内侍皆不敢直视。
“愣着什么,赶紧救火!”邵阳怒吼出声。
宫人被他吼得面色一白,连忙提着水桶跑了进去。
“你可有受伤?”厉封羽沉声问。
楚明华摇了摇头。
他薄唇紧抿,垂眸看了她片刻,眸中雾霭沉沉,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她。
下一刻,他抱着她抬脚往前走去。
楚明华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忽然噤了声。
厉封羽大步流星的踏入了一座宫殿,熟门熟路的推开房门,将她放进了其中的床榻上。
“这是哪里?”楚明华问。
“本王出宫前所住的寝宫。”厉封羽淡声道。
他将楚明华翻了个身,露出了衣衫褴褛的后背。
那里的衣裳被烧得星星点点,也不知道里面的皮肤烫坏了没有。
楚明华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脑袋,一路上颠簸更是头晕眼花,她扑在床榻上,半天没有出声。
“是你自己看还是宣太医?”他皱了皱眉头。
要检查后背就要脱光了衣服,宣太医的话恐怕对楚明华的名声有损。
楚明华从软枕里探出头来,睁开眼睛,怏怏道:
“后背有些疼。”
“我不想宣太医。”
楚明华支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声音软软的道:
“但后背我也看不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