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到这种消息,我就无比庆幸自己已经提前脱离了苦海!”方锦书的语气中也同样带着嘲讽“果真还是应了那四个字——亲疏有别!”
商陆自然清楚方锦书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他有心宽慰,却找不到恰当的措辞。
方锦书有些失望的开口“我之前一直在想,像宋清如这种人,身居太子之位,究竟是怎样才可以这么的肆无忌惮,现在我大概清楚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宠溺一些也是自然的,就像王爷和公主对待郡主那样!”商陆开口说道“郡主倒是不必自怨自艾!”
“我只是觉得有些妄想罢了!”方锦书慢慢的开口“作为姑父姑母,我爹娘从来没有对不起宋清如的地方,可是皇上他们实在是让人失望。”
整个皇家的关系究竟如何,商陆多少也是有所了解的,玉瑾公主作为当今皇上唯一的妹妹,膝下也只有方锦书一个女儿,按理说应该是受尽宠爱的,可因为宋清如,一切都不一样了。
方明和玉瑾公主有从龙之功,即使方锦书不嫁宋清如,也有一个大好前途,可偏偏方锦书看重的是宋清如,两相对比之下自然是会被舍弃的。
方锦书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其实有时候我一直在想,他们这么看中宋清如,真的不担心自己的基业毁于一旦嘛?”
“有那么一种大臣在,如今又还有皇上压在前头,太子就算是有其他心思也难成气候。”商陆开口解释。
听到商陆的话,方锦书倒是毫不客气的开口“我是想不通,你们这群人也能够对这么一个太子服气!”
“没办法,为君者的命令不可违。”商陆说这话的时候虽说看不出来具体的情绪,但想得出来并不是什么好的。
或许是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是让人不满,方锦书已经失去了继续谈论下去的心情“罢了罢了,这种事情为君者都不担心,我们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商陆从善如流的开口“那郡主这边还要继续查那位杜小姐的消息吗?”
“查一查吧,左右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方锦书开口说道“毕竟这位大小姐,可是让我感兴趣的很,就希望在我查到之前她能够安然无恙了!”
商陆这一次倒是认真的开口“郡主倒是不必因为这件事情太过忧心,这位杜小姐既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全身而退,想必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日后的事情只会更加精彩。”
看着书房外面随着微风摇摆的铃铛,方锦书倒是慢慢的开口“日子很快就会变得有趣起来了!”
“是啊,这种无赖的时间的确是开始让人厌倦了。”商陆也跟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而那个铃铛,正是当初方锦书觉得无聊时让人挂上去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京城的谣言愈演愈烈,所有的人都以为宋清如和方锦书即将接触婚约,前者即将另娶太傅府的杜小姐,就连杜若本人,也受谣言影响颇深。
太傅府
眼看着外面的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起来,杜太傅总算是坐不住了,直接将杜若叫到了书房“若儿,你告诉祖父,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对于这个问题,杜若也有些纠结“祖父,我也不知道,之前姑母将我召进宫之后说了不少话,而且皇上也出面当了说客,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
“外人的看法都不算什么,主要是你自己想不想答应这桩婚事。”杜太傅开口说到“你要是想的话,我随时可以答应这桩婚事,你要是不想,拼了这把老命我也要拒绝太子的。”
“祖父,那你说我应不应该答应?”杜若还有有些犹豫“我喜欢太子,但我又担心自己会落得和方锦书一个结局。”
杜太傅慢慢的开口“那你就要问问自己的喜欢究竟值不值得去付出那些东西?如果你觉得这样很值,那么你就答应,如果你觉得不值,那就拒绝。”
“可是这些东西的得失又应该怎样去权衡呢?”杜若慢慢的开口“我以前一直不喜欢方锦书,我也清楚这其中原因,不过是一个太子殿下而已。”
“殿下和她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太子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我很嫉妒。可同样的,她丢失的那些颜面与骄傲,她经历的那些事情,我也会觉得心中发寒。”
“一直到现在,我还觉得方锦书这个人挺不值得的,将那么一个骄傲的自己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什么都没有得到,我问过我自己,异地处之,我能否做到这般。”
“我想,我应该是不能的,可是我同样那么喜欢太子殿下,我为什么就会觉得自己不可以呢?”
杜太傅听到她的这番话之后,倒是开口说的“若儿啊,这只能说明你的喜欢并没有郡主对太子的喜欢多啊,要是你也能够做到郡主那种地步,你说要嫁过去,我绝无二话。”
虽然能够认清楚这种事实,但真正被说出来之后,杜若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可是...”
“若儿,我再问你,你喜欢的究竟是太子殿下这个人,还是嫁给太子殿下之后,能够带来的身份与成就?”杜太傅继续开口。
“我自然是喜欢殿下这个人的。”杜若开口说到“如果我喜欢的只是这些身外之物,我现在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杜太傅点了点头“那现在结果就很明了了,你喜欢太子,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可你的喜欢,也是有条件和底线的。”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可能是我自己对太子殿下会有一种期待,但如果殿下的所作所为超出了我的这个期待,那么我就会觉得无法接受。”杜若补充了一句。
杜太傅点了点,继续开口“好,我们就按照你的意思来,你自己的心里有一杆秤,可以衡量太子殿下所有的行为做法,然后你再依据这些结果去告诉自己要不要继续,对嘛?”
杜若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听到这里,杜太傅突然就露出了一个笑容“若儿,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这样,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并不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而是在以一种交易的方式去衡量自己的感情。”
这一次杜若倒是彻底沉默了下来,如果说想起来那些话都只是在询问她对于这些事情的处理方法,那么杜太傅的这一句话则是真正的给她这份感情下了定义。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方锦书比起来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可是真的到了这种情况,方锦书可以忍让到那种地步,她却对此事待价而沽,两相比较,高下一目了然。
杜太傅看到杜若的这个样子,也知道她的心中有了自己的看法,所以没有继续说教,只是将自己对这些事情的感悟说了出来,好给她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若儿,我也知道,要让你和祖父亲自分享这些事情有些难度,但祖父希望你清楚,感情并不是任何一件货物,它不可以用任何东西来衡量,只有你足够喜欢,那怎样都是值得的。”
杜若恭敬的行了一礼“我知道了,还请祖父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想清楚的。”
“好,那你回去慢慢想吧!”杜太傅点了点头“记住,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虽然说如今我已不是皇上太傅,但多少也有师生情谊在,只是拒绝一个太子求婚,算不上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祖父。”杜若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书房退了下去。
一直等确认杜若走远了之后,杜太傅才将自己身边的侍卫叫了出来。
从京城那些谣言出现开始,他就已经让人去查了这些谣言的源头,虽然说这其中盘根错杂,但也不至于毫无线索。
杜太傅毕竟是培养过皇帝的人,身边的侍卫也是不凡“老爷,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查到幕后的最终人选,但可以肯定,这和上头是脱不了关系的。”
“上头那两位也参与其中?”杜太傅慢慢的开口。
侍卫点了点头“对。”
饶是自己的学生,杜太傅对于皇上这番行为也心生不满“谁都猜得出来他们正在因为郡主一事苛责太子,结果背地里弄出这么一遭,倒是真不将人家小姑娘的名声放在心上!”
“虽然说郡主身份尊贵,大和太子殿下比起来,毕竟还是差了一截,皇上和皇后即使表面有所惩罚,暗中肯定是会出手的。”侍卫开口说到“倒是可惜了王爷和公主忠心耿耿!”
“也就是王爷和公主当初忠心耿耿,所以现在皇上和娘娘才做出这番表面功夫。”杜太傅嘲讽的开口“这件事情要是换成了若儿,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待遇!”
知道杜太傅多少有些杞人忧天,侍卫倒是主动转移话题,开口说起了正事“那老爷打算怎么做呢?”
“慢慢看吧,若儿那边说还要再考虑一下,如果到时候她真的想通了要嫁,那我会安排好后路给她。”杜太傅认真的开口“她要是不想嫁太子,我也会给她选好如意郎君。”
侍卫继续开口询问“那有关于京城的谣言这边,我们还需要去控制嘛?”
“既然是上面的人都动手了,那我们要想控制估计也是有些难度,随他去吧!”杜太傅摇了摇头“就这些虚假的谣言,要是太子或者我看中的那个年轻人中了招,那我也是不合适的。”
杜太傅已经将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侍卫自然清楚他是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也不多问,只是将自己收集到的有关消息都放到了他的书案上面,很快又退了下去。
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大堆资料,杜太傅倒是没有伸手翻阅,从他之前听到的那些谣言来看,他大概能够想象到这两天京城百姓茶言饭后的谈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