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帝一倒下,很快有人去禀告了太后,她原本就一直忧心安陵清绝一直未醒,如今儿子又病倒,她受不得这样的打击,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不停地流着眼泪,也着实让人心疼。.最快更新访问:。
安陵凝眉陪在一边,不停地替她轻拍着背顺气,心中总是有些歉疚的。就算皇兄该当为自己当年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可母后太无辜了,失去这个儿子的话,她会受不住的。
不大会儿,所有的太医都诊脉完毕,陆续出来,表情都很凝重。
“皇儿如何了?”太后颤巍巍地问。
太医们都说皇上是急怒攻心,忧思‘操’劳,以致心火太旺,郁结不散,诸如此类,听的安陵凝眉是暗暗心惊,这跟雪钰所说丝毫不差,要么是她未卜先知,要么就是她对皇兄做了什么手脚。可她一直被关在天牢,又能做什么呢?
她哪里知道,南雪钰自从清醒,就潜心研究医术,尤其是用毒之术,以做不时之需,在这方面早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她都比不过‘女’儿了。
那天承德帝审问南雪钰,她借着随意走走的机会,看似无意,其实已经在正明殿那两株植物上下了毒,那毒无‘色’无味,但如果嗅上几天,毒‘性’就会潜伏在人的血液中,而一旦人情绪过于‘激’动,像承德帝这样,毒‘性’马上发作,看起来就像是急怒攻心一样,端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至于朝臣们,都是上完早朝就离开了,出去透会儿气,就没什么大碍,而承德帝天天在正明殿,自然就不一样。而张公公之所一直陪着却没有中招,则是因为南雪钰从不伤害无辜,所以他带着她出去时,她找机会把沾了解‘药’的手帕在他脸上拂了拂,自然就没事了。
说起来南雪钰也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所以遇事总会多长几个心眼,多些手段,而旁人看她却只是个绝美的柔弱‘女’子,再也想不到她会有这么多的手段,自然不加防备,到最后中招了,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呢。
“哀家想着也是,”太后果然不怀疑,抹着眼泪道,“眉儿,你去给皇儿看看吧,这些天也是难为你了,还要顾着清绝,现在皇儿又病倒了,哀家可怎么好。”伤心归伤心,不过她倒真没活不下去的意思,毕竟皇儿罪孽太深,安陵清绝与她又一向不亲近,她只不过是还念着彼此之间的亲情罢了。
“是,母后。”安陵凝眉定定神,不再多想,进内室去。不大会儿她即退了出来,“母后,皇兄的状况与众位太医所说一致,儿臣想皇兄也是太过劳累了,若好好歇息,静心休养,应该能很快好起来。”
众太医赶紧随声附和,心道幸亏有长公主在他们前面说话,不然太后要是一怒,怪罪下来,谁担当的起。
“只能如此了,”太后摇头叹息,“可是皇儿心结难解,怎么静得下心?罢了,罢了。”反正她年纪大了,皇儿也不听她的,她少说几句,还能少生些气,多活两年。
“是,母后,儿臣送母后回去。”安陵凝眉叮嘱太医用心开‘药’,即扶着太后离去。
——一夜之间,朝廷内外尽知皇上和太子一个中毒,一个生病,双双倒下,而且病症似乎还越来越重,就连长公主都治不得,都预感到大秦要变天了,人人都心中忐忑,但从‘私’心里来说,他们却很高兴,因为太子还没有子嗣,若他不治,皇上驾崩,那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二皇子。
二皇子‘性’情温厚宽容,又是季丞相的‘女’婿,季丞相则最肯为民做主,要真是那样,就太顺应民意,百姓们也省得整天提心吊胆,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此事传至国公府,慕鸿卓大为愤怒,“父亲,你还不去朝中看看吗?要是真让安陵清漓继位,那还有慕家的好吗?”承德帝会病倒,真是意外,不过季丞相跟他们慕家一直不对盘,要真让安陵清漓继位,季丞相尾巴翘上天,慕家不就输给他了?
慕嘉容却是一脸自得,“你急什么?就算安陵清绝和皇上都完蛋,安陵清漓继位,朝中一半的权势还是在慕家手里,你以为就凭一个季老头,能翻出天去?”安陵清绝本来就不是好相与的,别以为他不知道,那‘混’账东西不善待怀薇,更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只不过还要倚仗他的权势地位登基,所以假意示好罢了。
虽然现在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愿意的,不过安陵清绝死就死吧,就让安陵清漓登位,这小子‘性’格懦弱无主见,到时控制起他来,比控制承德帝和安陵清绝都要容易的多,慕家的权势反而会更大,到时直接颠覆了朝廷,他来做皇帝,也不是没有可能,光一个季同安,能改变什么?
慕鸿卓在朝中日久,经父亲一提醒,也回过神来,大喜道,“正是!还是父亲有远见,难怪会顺着承德帝的话,这些日子不问政事,倒正好避了嫌。”如此一来,朝中不管有什么事,都跟父亲无关,父亲到关键时候再站出来,朝中大臣谁敢不听?
慕嘉容颇有些得意,“小子,多学着点,说不定将来大秦的江山,会改名换姓哦?”
慕鸿卓愣了愣,接着惊喜道,“父亲的意思……好好,孩儿明白了,哈哈哈——”
也不怪他们会打这样的算盘,几天过去之后,承德帝和安陵清绝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而且越病越重,气息一天比一天弱,眼看是要不行了。
太后再急再心疼,也是无法,哭了一次又一次,眼泪也流的差不多,人也病倒在‘床’,连自己都顾不上,还顾得上别人吗?
而朝臣们也知道大秦要有一场大变,不过皇上与太子是病重不治,这也是天灾**,没有办法,所以他们都只是在观望,接下来会有谁继位,掌管大秦,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可‘乱’的,这一切当然都得益于南雪钰的运筹帷幄,循序渐进,才没有引起大秦内‘乱’,已经相当不错。
两天之后,安陵凝眉即以自己医术有限,需与南雪钰共同商议为由,将她放出了天牢。反正现在承德帝和安陵清绝都昏‘迷’不醒,宫中事自然有太后做主,南雪钰就顺利被放了出来。
当然,南雪钰不会救承德帝和安陵清绝,她只是装模作样地替两人诊了几次脉,开了几张‘药’方,未见起‘色’之后,就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不再伸手,免得授人以柄。
不出十天,承德帝即驾崩,安陵清绝仍旧昏‘迷’不醒,什么时候能好,无从得知太后悲痛莫名,即下了懿旨,命宫中人好生‘操’办承德帝的丧事,举国皆哀。
承德帝风光大葬之后,太医们即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安陵清绝身上,希望能够治好他,好让他继位,保大秦江山不失。
不过,他们也看得出来,安陵清绝伤的很重,保不准也会随承德帝而去,所以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绝城。
楚凌云看着躺在在‘床’榻上的承德帝,神情虽冷酷,眼神却炽热如火,透出强烈的恨意。这么多年了,自己饱受毒折磨,生不如死却也硬撑了下来,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天,亲手替母妃报仇,以消心头之恨!
竹帘一阵响动,南雪钰、慕容夜等人前后进来,韦折天居然也回来了,还真是难得。
“小舅舅,你要不要先揍舅舅一顿,出出气?”大概觉得气氛太压抑,南雪钰说了个冷笑话。自从将这父子俩带过来,小舅舅已经这样看着他们一个时辰了,居然还能忍着不动手,也算是本事。
楚凌云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南雪钰哑然:小舅舅这就要用舅舅的血解毒了,还说这话做什么。
韦折天则狠瞪了南雪钰一眼,“丫头,旁人说这话可以,可承德帝到底也是你舅舅,你却一点愧疚之‘色’都没有,当心遭现世报!”枉他一开始还坚决阻止南雪钰来绝城,却没想到,凌云竟肯见南雪钰他们这些人,而且还依靠他们为自己报仇,结果现在成了这样,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师公,你觉得我很冷血?”南雪钰挑眉,并不计较他的恶劣态度,只是眼神有些冷,“如果不是我机灵,设计好一切,此时不但是我早已死在舅舅手上,连娘亲都不会有好下场,舅舅几曾拿我当亲人了?我为什么要愧疚?”
韦折天重重哼一声,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不过总觉得她对某些人时,总过于冷酷决绝,令他心惊。“凌云报仇归报仇,不过你所说的救治他之法,我不同意。”
他的医术比南雪钰要高明,却不敢用这样的法子,这丫头凭什么如此肯定,一定能救得了凌云?万一两败俱伤,那怎么办?
对于这一点,南雪钰也不是有十万的把握,为难地道,“这个吗,我也是没其他办法,不然师公有什么好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