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说?”
要说一个大肚婆害死一个老太婆,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因为想得到王婆手里的宝贝呗。”
“宝贝?什么宝贝?”
“据说王婆在年轻时候,机缘巧合下,得了一个不得了的宝贝,才让她一个人创下那么大的基业。我们这村子,能有今天的繁华,也都是靠着王婆。可是没人见过她的那个宝贝,她也很小心,就算是亲人也没透露过消息。她那孙子,听说在外面欠了钱,被人追债,所以才逃到这里来避难。说的好听,是媳妇快生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为了那宝贝回来的。”
“那王婆怎么就被她孙媳妇害死了呢?”
我打断大姨的碎碎念,话题转了回去。
大姨这才说,“那天,我从山上采药回来,正巧路过那边的大河,就看到两人在河边吵架。因为她那孙媳妇平日里,给人一种小家碧玉,温润乖巧的样子,所以我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看错人了。可她那肚子骗不了人,两人说了几句之后,就动起了手,最后孙媳妇走的时候,狠狠地指着王婆的鼻子,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再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弄死你’。当时那女人的表情可凶了,见到我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睛通红通红的。结果第二天,我就听说,王婆被人发现,死在了那条河里。被人捞上来的时候,王婆的五官,都少了一个。”
“五官各少了一个?”
“就是眉眼耳鼻口,都少了一个,死的可惨了。”大姨说起这个的时候,全身抖了抖,“原本今天是王婆的头七,照理子孙是需要在家里,守着王婆回来,送她最后一程的。可是偏偏三天前,那女人生了,按照村子的习俗,今天是孩子的三朝礼,需要和红事一样大办。这样一来,就冲了王婆的白事,所以我看那两个孩子,就是红白相冲下的牺牲品。而且,我告诉你,王婆死后,他们并没有火化,就草草的埋了。”
大姨的猜测也不是胡乱说的,在民俗当中,头七的确是人死后最后一次白事,为了顺利送亲人离开,家人们必须为其守夜,而且行事需要低调。
但三朝礼,对一个才出生的孩子来说,又是一桩喜事儿,那仗势可不比满月酒小。
这两事,冲在了一起,的确是一红一白,相互碰撞。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莫名的在大太阳底下,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自双脚冒气,直击后背,让我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手脚瞬间冰冷的很。
随后,就有人握住了我冰凉的手。
“不怕。”
九缺高大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握着我的手,冲我微笑。
或许是因为魂魄不全的原因,九缺从小就不怎么爱说话,但他的声音,非常的好听,像极了苏醒后的慵懒沙哑,配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蛋,每次总能让我的心,狠狠地颤一颤。
“你才怕呢!”
我冲他撅了噘嘴,又问了大姨,王婆出事的地方,然后就和九缺一起过去了。
阴阳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傍山涉水,环境很美丽,虽然有大姨给我们指了大概的路,但我们还是找了很久,才找到王婆出事的那条河。
河水静止,毫无波澜,看上去就像死水。
我试了试,靠近岸边的水,并不深,只到人的小腿肚,而中心就不一样了。
“所以,如果真的是王婆的孙媳妇下的手,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是怎么把人丢到河中央的?”
除非有其他人在场,或者王婆是自己走过去的,否则王婆怎么都不可能死在水中。
但还有一个问题是,王婆的五官,为何又会少去一半?要她死,也用不着挖她的脸吧?
这事儿,太过于蹊跷,我觉得自己干不来,所以给外婆打电话,结果山里的信号不好,手机怎么都打不出去,所以我只好给她发了信息,然后和九缺下山去。
因为在山上耽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走到山下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黄昏又称逢魔时刻,这个时间段,你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做,尤其是红白喜事,否则指不定会招来什么东西。
但我们下去的时候,就碰到了一支送丧队伍进山。
当头的正是王婆的孙子,王烁。
他手里捧着两张婴儿的照片,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外头罩着丧服,看上去十分的怪异。
而此刻,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我拿出来一看,是外婆发来的信息,还有几个她打来的未接电话,因为信号的原因,我没有接到。
于是我点开她发来的语音,就听到外婆在那边大喊,“今日是亥月酉日,乃红煞日,千万不能让那两个孩子,在今日出殡!否则红煞冲白煞,必出事端!”
我很想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