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苏玉珊的反击
金敏靖满心欢喜的等着弘历念及旧情,再到她这儿,然而弘历却是去了揽月阁。
自从得知高琇雯有了身孕后,弘历便时常宿在她这儿,高琇雯很感激他对她的照拂,但还是得主动说一句,
“四爷,妾身也希望时常能见到您,只可惜我有了身孕,不便侍奉,要不您去其他妹妹那儿也成,我不会介意的。”
道罢半晌,却不听他回话,高琇雯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四爷,四爷?”她连唤两声,弘历这才回过神来,“嗯?你说什么?”
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高琇雯奇道:“四爷在想什么呢?怎的走了神?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他已经连着在这儿住了三晚,这几日他都没去见苏玉珊,听风阁那边似乎没什么动静,苏玉珊也不曾着丫鬟来说什么,此时的弘历不禁在想,夜里没有他的陪伴,苏玉珊会不会不习惯?她会不会想他,又或者怨他恨他?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以致于高琇雯跟他说话他都没听清,只模棱两可的敷衍道:“都是一些琐事,不要紧。”
弘历问她方才说了什么,她只好又重复一遍。
闻言,弘历望着她,温声笑嗤,“旁人都希望我过去,你倒好,将我往外赶。”
她也不愿让他走,但母亲告诫过她,在四爷的后院里一定要大度,她不能只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事,不能总是霸占着他,所以她才会主动说这些,“我这不是为您考虑,怕您煎熬嘛!”
自从跟苏玉珊吵架之后,他就没什么兴致,倒也没想着要找女人,只想清净清净,高琇雯性子温婉,说话慢条斯理的,他才愿意待在这儿,
“你身子不适,我待在你身边,也好有个照应。再者说,即便再年轻,我也不能日日找女人,总得固本培元不是?”
话毕,他不禁想起苏玉珊似乎曾跟他说过这个词儿,却不知他最近怎么回事,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跟她相处的一些细节。
这样的状态令他很懊恼,弘历不愿再想起她,继而与高琇雯说起了旁的,“我在你这儿很自在,你不必有什么压力,也别怕别人说什么。”
既如此说,高琇雯也就不再多言,省得他嫌烦。
高琇雯有孕一事尚未公开,其他使女皆不知晓,金敏靖便以为弘历留宿在揽月阁,日日宠着高琇雯,说不嫉妒是假的,但她深知此刻的她处境尴尬,不该再计较这些,当务之急是得想法子解除禁足,既然弘历那么爱重高琇雯,那她就从高琇雯那边下手……
于是乎,一连几日,揽月阁都能收到金敏靖送来的字画珠宝,小丫鬟红蔷不觉纳闷儿,
“这又不是节庆日,金格格总送东西是何意?”
翠凝了悟一笑,“八成是想巴结咱们格格,想让格格在四爷面前为她说情,解了她的禁足呗!”
说话间,翠凝小心翼翼的将字画展开,高琇雯打眼一看,发现这副书法乃是蔡襄所作,蔡襄的字浑厚端庄,淳淡婉美,自成一体,极具收藏价值,金敏靖舍得将这幅书法送给她,足见其诚意。
翠凝低声询问自家主子的意思,“格格,您打算帮她吗?”
先前弘历明显偏向苏格格,冷落金敏靖,高琇雯也就不愿跟金敏靖有什么牵扯,如今弘历又与苏格格生了嫌隙,那么金敏靖极有可能重获宠爱。
既然这是迟早的事,倒不如卖个顺水人情给金敏靖,得她感激,总比被她怨恨要好。
思及此,高琇雯道:“我且试试,四爷是否同意还两说呢!”
当天晚上,待弘历又来揽月阁时,高琇雯状似无意的提及此事,“今儿个我路过披霞阁,顺道儿去看望金格格,瞧见她正在练字呢!”
“哦?”弘历颇为诧异,“她那急性子,居然也会练字?”
“自您教诲过她以后,她受益匪浅,这才决心练字,借此修身养性,磨一磨脾气。”
摩挲着拇指间的白玉扳指,弘历诮笑道:“但愿她是真的悔改,而不是做戏给人看。”
四爷这态度还算正常,似乎已消怒火,于是高绣雯顺势为其求情,“金格格也就是任性一些,倒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禁足已有半月,想必她已经知道错了,四爷,惩罚不是目的,还请您给她一个悔过的机会。”
弘历不由起了疑,“无端端的怎的总提她?可是她央你帮她说情?”
“那倒不是,她没有让我帮她说情,只让我帮芯儿说情,将芯儿调回来,她对自家丫鬟还是有情有义的。”高绣雯这么半真半假的一说,既消除了弘历的疑心,又令弘历觉得金敏靖还是有良心的。
思量片刻,弘历沉吟道:“后院之事交由你打理,我无暇去管,你看着办吧!若她能真心悔改,那解了禁足便是,至于芯儿,必须受罚。”
这种被他信任的感觉真好,高琇雯温笑道:“四爷您宽宏大量,金格格定然感激不尽。”
“我不需要她的感激,只希望她经此一事能吸取教训,莫再惹事。我最讨厌的便是那些勾心斗角,暗害旁人,不安分的女人。她若悔改便罢,如若再犯,你只管惩戒,万不可姑息!”
交代过罢,弘历不再提金敏靖,嘱咐高琇雯莫要忧思太多,早些歇息。
高琇雯三两句话便解了金敏靖的困境,金敏靖感激不尽,次日一早便来揽月阁,亲自向高琇雯致谢,顺道提及芯儿,
“我听说芯儿在浣洗院吃尽了苦头,那里的嬷嬷总是欺负她,她跟着我那么久,还没做过那样的苦力,当真是为难她了。姐姐可否将她调回我身边?”
轻叹一声,高琇雯甚感为难,“昨日我跟四爷提过芯儿,四爷只道这丫头无法无天,合该受些惩戒。我好说歹说,才求四爷解了你的禁足,至于芯儿,你暂时莫与四爷提起,以免又惹恼他,引火烧身。
你若舍不得她受委屈,那就着人给浣洗院里的嬷嬷们打点一番,她们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应该不会再欺负她。”
金敏靖一心想救芯儿,可眼下她的处境也很艰难,四爷虽是解了她的禁足,却仍旧没来看望她,只要他一日不来留宿,她便一日不得安宁。
在这样的境况下,她不敢冒险,为了芯儿再得罪弘历,得不偿失,还是得等着重得他的宠爱之后再救芯儿。
道罢这些,金敏靖又状似无意的向她打探,“我听说最近四爷没去听风阁,却不知是何缘故?苏玉珊犯了什么事儿?”
此事高琇雯也不太清楚,她让人去打探过,但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听风阁那边的人嘴挺严的,她也曾问过弘历,但弘历讳莫如深,不愿多提,高琇雯只得作罢,
“四爷不愿细说,咱也不能多问,以免四爷不悦。”
微偏头,金敏靖低声提醒道:“这个苏玉珊可不是省油的灯,看似柔弱,实则心眼儿多着呢!姐姐你可得防着她。”
后院那么多女人,她防得过来吗?高琇雯从来不愿做这种无用功,“四爷的心思难测,他喜欢谁,我们无法掌控,但若你怀个一男半女,有了四爷的骨血,那四爷自会格外看重你。”
听罢高琇雯这一席话,金敏靖惊觉自个儿好生糊涂,原先她只想着如何博得弘历的心,从未细思过孩子之事,今日她才回过神来,
“原是我想得太肤浅,多谢姐姐提点,只是四爷一直不来,我想怀孩子也难啊!”
“这种事不能太着急,得自个儿把握机会,还得看天意。”
自打有孕之后,高琇雯格外容易犯困,这还没用午膳,她就打起了哈欠。
金敏靖见状,识趣告辞,并未留下用午膳。
回房的路上,远远瞄见弘历的书房,她很想去见见他,却又念及使女不得主动去书房的规矩,终是放弃了,转身回往自个儿的房中。
此时的弘历身在书房,心却早已飘远。闲翻着书页,他有些心神不宁,随口问道:“那边有什么动静?”
李玉愣了片刻的神,这才反应过来,主子所谓的那边,指的应该是听风阁。会意的他当即回话,
“那边目前没什么动静,听说苏格格最近的伙食不大好,但她并未抱怨,而是差人买了些食材,在自个儿的小院子里做菜呢!”
后厨送的不好,她居然自个儿动手?在吃食方面,她可真是从来都不愿委屈自个儿啊!
合上书页,弘历轻嗤道:“她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主子嘴上说的狠话,面上却无愠色,李玉已然猜出他的心思,顺势提议,“要不四爷您去瞧瞧,看格格把听风阁改造成什么样式。”
实则弘历正有此意,却苦无借口,李玉给了个台阶,他便顺势而下,“我还真得去瞧瞧,若不管管,她能把房顶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