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不太紧张。
毕竟是自己亲手写过的论文,还是虞郎白亲口给她讲过的。
她声音淡定,明亮又自信。
墨柒的论文篇幅本身就不长,娓娓道来时间更短。
不足五分钟,结束。
她放下话筒,越过重重人群看向后方空荡荡座位中坐着的虞郎白。
墨柒腼腆的冲他笑笑。
虞郎白什么表情看不清,毕竟台上亮,但台下太黑了。
能分辨出他在哪也全部归功于他的坐姿。
墨柒眼睛微瞟,微微的皱了眉。
虞郎白身后两排的位置还坐了个人,和虞郎白坐的姿势相差无几。
上身高出座椅的高度,脑袋离远点的形状,包括肩膀的宽厚度,相似的让墨柒险些以为见了鬼了。
怎么会有两个虞郎白。
见了鬼的错觉不过一瞬便拉了回来。
台下裁判让墨柒再说一遍,说慢点。
墨柒愣了下,老实的再说一遍。
她觉得自己能赢,毕竟是虞郎白给她讲过的,修改后的版本,他那会说了句凑合。
虞郎白说了凑合的不会输。
事实也是如此。
赢了。
京都财经大学挺进了决赛。
面对场上雷鸣般的掌声,墨柒淡定的学着每场结束时的样子,鞠躬谢礼下台。
脚其实还有点疼,但墨柒忽略了,腼腆又羞涩的走到后面,瞧见目光跟着她转,在虞郎白前面一个位子坐下。
时间耽误了太久。
前排的大佬都是时间有限,没给休息的时间,紧接着开始了决赛。
墨柒的头发被拽了下。
耳边传来虞郎白蛊惑般的声音:“现在走,爷能多陪你一个小时。”
墨柒犹豫了下,前排中间那个写着X先生的名牌还在那呢。
很明显。
虞郎白是最后一场终辩的压轴评委。
但……还是一个小时好啊。
墨柒转身,在昏暗中伸出手。
虞郎白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半抱着她略过后排孤零零坐着的齐鸣,飞快的消失在礼堂里。
齐鸣看着后门合上,将眼睛移回来。
台上主持人宣讲了决赛开始前要请出一个重要裁判后,前排的人站起来朝后看。
齐鸣面无表情的看着。
其中一个杂志上见过的大佬走到齐鸣面前:“X先生……”看清了是齐鸣,皱了眉,左右巡视一圈,拿出手机打电话。
齐鸣目送着人移开,手掌缓慢的握紧成拳。
有钱真是好啊。
有钱后。
权势、名声、乃至这些自诩清流瞧不上铜臭味的老学究都会对你毕恭毕敬。
有钱……真是好。
齐鸣眼睛兜兜转转定格在前面赵小可的后脑勺上,轻笑一声。
有钱……真是好。
……
墨柒到外面便被虞郎白抱了起来。
虞郎白起先是大步走,接着是小跑,将她丢进车里后,墨柒有些羞涩的解扣子,接着……没了。
虞郎白坐上车便走。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
虞郎白直接按了关机。
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捏着墨柒的手。
墨柒:“去哪啊。”
“医院。”
墨柒的拒绝到了嘴边,最后咽了回去。
换位思考下。
如果是虞郎白瞒着她脚趾头成了那样。
自己不会大惊小怪的去医院,但也会着急。
到急诊室时,医生看着墨柒已经不红的脚趾,纠结道:“你想让我看什么?”
虞郎白凝眉:“安排个全身检查。”
墨柒:“……”
好说歹说了很久都没用。
急诊室医生等了会,见俩人意见不统一,直接丢了棉签去看别的病人。
虞郎白被墨柒缠的烦了,拿手机打电话,挂了电话后弯腰抱起她去了顶楼。
顶楼门口候着个医生,不好意思的解释主任临时出去了,马上就回来。
虞郎白一言堂,不容反驳的让安排全身检查。
墨柒反对无效。
被按着做了十几项检查,抽了六管血。
她疼的呲牙咧嘴。
虞郎白敷衍的给她吹吹,交代了让主任把报告发给他,然后按她的脚趾:“还疼吗?”
早不疼了,但墨柒有些气:“疼死了。”
虞郎白听出她语气不善,挑眉道:“截肢?”
“你!”墨柒气的要死,半响后扁嘴:“你干嘛啊,提前走多出一个小时,结果在这浪费仨小时。”
“不浪费。”虞郎白把她的袜子和鞋给她穿上,声音很低:“这次来就是给你体检的,我不按着你,你不会去,就算去了,结果也不会如实告诉我。”
墨柒愣了下:“我……”
虞郎白打断:“上来。”
墨柒爬上他的背。
虞郎白将人往上托了托,往外走,一路沉默寡言。
“你是因为我报喜不报忧生气吗?”
虞郎白冷笑一声,意思是她在说废话。
墨柒想了想:“你刚走我就冻脚了,那会陕北正忙,除了痒,没什么不舒服,便没跟你说。”
“要喝中药了还没什么不舒服?”
墨柒讨好的用圈着他脖子的手勾他的下巴:“那中医年龄大,非要给我开药,像是逮到一个好宰的猪,不让他开多不合适。”
虞郎白接着道:“台上那煞笔队长呢?”
“什么?”
“你是爷手把手带出来的,就他那德行哪来的资格让你去丢人现眼的拉拉队,你他妈才该是队长。”
墨柒噗嗤一声笑了,悠悠哉哉的哄他:“你傻呀,出头的鸟被人惦记,万一让人知道我这么优秀,都争着抢着来教我,甚至要给我保研,我又不好意思拒绝,等你调回京都,你准备教谁?”
这话纯粹是哄傻子的。
金融系最像样的导师就是钱富贵,他话扔那了,就算墨柒是天才,也没人敢在钱富贵面前抢人,不管什么时候,墨柒只能是他来带。
这事墨柒心知肚明。
虞郎白有些想恼,还想说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知道他在气她报喜不报忧的毛病,还他妈死性不改。
虞郎白将人扔车里,飞快的随便停进一个小巷。
随后翻身过去。
墨柒被遭被虞郎白带着怒火的教训了一通,全身像是被大卡车碾过去。
哭的嗓子都哑了。
叫着饿都不行。
虞郎白声音粗粝低沉:“墨柒,你能不能改改你报喜不报忧的毛病,还是说,非得要爷找人跟着你寸步不离,你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