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怕惹闲话,也去随意吃两口,好在二老离开了。
李福欢就带着李禄珍和她娘来来回回地将东西都搬走。
西厢房的侧间就空啦。
最后一趟。
李禄珍回头看了挺久,承载着姐妹仨人童年的小屋子。
李福欢抬手想摸摸她脑袋,又想起她不喜欢人碰她,就收回手,对着她说道:“没事儿,人都是往前走的,咱们这回建个自己的新家,往后就是属于咱们自己的。”
她很早就明白李家老宅自家分不到的,也没那么在意。
只要家人在,那么甭管哪里都是家,她已经很满足。
李禄珍对此点点头,转身抱着最后一个包袱跟着离开。
苟氏恰巧瞧见她们姐妹俩,不屑跟她们多说一句话,不敢挑衅也是一部分,她总算知道姐妹俩都不好惹的。
双方擦肩而过。
*
另一边。
赵子袭已经将小屋的房顶都收拾了一遍,至少灰尘都扫干净,瓦片也都大致排好,就差边需要补上新瓦片。
李福欢和李禄珍回去时,父母正在小屋里面打扫卫生。
行礼都堆积在门前。
“欢儿和珍儿别进来,这里边马上就好,你们别沾手。”
苏氏瞧见俩闺女回来,就开口叫住她们,自己夫妇俩已经一身灰,就差那么点活儿,赶紧擦完就都弄好了。
二闺女又怕脏,大闺女忙起来没顾忌,等下浑身黑漆漆的。
李顺正铺着床板,还是从前家里那张,特意拆过来的,闻言头也不抬,却也笑着说道:“这里边马上就好,你们姐妹俩等着帮忙收拾东西就成,差一盏茶的功夫。”
父母都这样说。
她们只得答应下来。
李福欢将俩小板凳从满满当当的推车上卸下来,拍拍凳子,自己坐下来,又用袖子擦擦另一张,让二妹也歇歇。
李禄珍虽然洁癖,也得看情况,真遇到需要上手碰脏东西,她虽然厌恶,可还是会去做的,好比种药材就得碰肥料和土,她也没吭声,只是心底默默嫌弃罢了。
姐妹俩来来回回走那么多趟,体力再好也有点累啦。
正好歇歇。
李福欢还对着里边她爹开口说到:“奶让爹你回去吃饭呢。”
李顺听见这话一顿,旋即又继续忙活起来,敲敲打打,“欸,这不是忙着呢?等爹把这床都收拾好了再吃。”
他这是还气二房他们呢,不愿意回去,更不乐意见他们。
李福欢就皱皱鼻子说道:“你这是躲谁呢?哎呀,你这样不成的,回头难道都不回去了?爷和奶还住那边呢。”
她说着又絮絮叨叨道:“二房啥本事啊?让爹你都不乐意回去,你这样他们不更嚣张么?觉得你都躲着他们。”
李福欢只说他这样别扭是难为自己,像自己这样坦坦荡荡地进出,恶心不死他们,不住是他们嫌弃他们,也不稀罕住,但是进出可是随自己高兴的,有何惧?
李顺被自家大闺女怼的没脾气,哭笑不得地直起身子,“成成成,爹可说不过你,你这年纪不大,道理倒是一套套。”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丫头的确说的都挺在理的,他的确因为烦二房,所以懒得回去,更抗拒跟他们碰面。
可大闺女给他提供个新思路,二房和三房相看两厌,那他们为啥要特意躲着,就光明正大出入恶心他们呗。
李福欢坐着嚷嚷道:“可不就是这样么?爹你不回去,爷奶知道后心里会难受,何苦呢?咱们该怎么怎么。”
苏氏瞧见自己丈夫被大闺女给训的,她都觉得哭笑不得。
李顺对着她调侃到:“瞧瞧你这大闺女,真不得了。”
李福欢在外头就说自己耳朵也灵着呢,可不许说她坏话。
李顺和苏氏都笑着摇摇头,觉得这孩子当真是要翻天。
谁家姑娘胆这般大?
对父母都敢教训的,也就是她头一个,当然夫妇俩也惯着,毕竟他们俩都知道自己闺女什么性格。
又不是坏孩子。
李禄珍听着自己姐姐跟父母来来回回打趣斗嘴,她也露出笑意,这种时候,都是她整个人最最放松的时候。
赵子袭挑着两担子瓦片回来时,就瞧见他们说得正开心,便也笑着询问道:“都在说什么好玩的呢?这么高兴?”
李福欢回头看他,立马就站起来,对着他竖起大拇指,“神了,你从哪里整回来的?你竟然还跑去找瓦片?”
她还以为他帮忙把屋顶整好就回去了呢,结果他干这去。
赵子袭冲着她扬眉笑道:“厉害吧?小爷我还是有点本事的。”他可是过去说一声,人家就直接让他便宜带走。
李福欢朝他走过去,听见这话啧了一声,说他脸皮厚。
羞羞脸。
俩人拌着嘴。
屋里头的李顺和苏氏也都走出来,拍拍手和身上的灰尘。
“麻烦你了啊,瞧瞧,你难得回来休息,还被你叔我给拉过来帮忙,真是不好意思,等安顿下来就到叔这儿吃顿便饭。”
赵子袭也不跟他客气,咧嘴笑着就答应道:“成啊,就当预热乔迁之喜了,我回头就带着我弟妹们一块过来热闹热闹。”
苏氏也抿嘴笑着说道:“这感情好,热闹一些更好呢。”
李顺笑着就冲他说一定都来,又询问到:“这两担子瓦片多少钱?叔这边给你,让你操心还真是挺过意不去的。”
知道赵家不容易,他们两位大人肯定不能占人家便宜。
赵子袭自己在镇上上武学,因为天赋不错,免学费的,至于他自己的生活费和家里的生活费,则是他去打小工赚的。
他每日天没亮就去码头搬东西,小少年年纪不大力气倒不小,比人家成年人还能抗,因此赚点生活费不成问题。
倘若不这样,他家娘亲的病早就掏空家底,哪里能续药?
赵子袭对此摆摆手,说道:“没事儿,几个钱啊,我这里也有,叔你们还得建新房子,家里得用钱吧?这点钱就当我添点喜钱,没算的那么清楚的,你们收着就行。”
他还真没当回事,别人另说,这可是他最在意的人的家事,自从五岁那年暴雨,李福欢拼死也要上山找他起,他这条命都可以说是她的,更别提其他那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