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放下药汁就被阿满赶了出去,对此可儿脸上虽没表现出什么,心里却是暗暗计较。
暗道是这个思满运气好,一来就被安排在未来主母房里伺候了,可也忒不厚道了点,有好事应当下人们一起分享,可这个思满却是独占着姑娘,不让她们有表现的机会,分阴就是怕她们在姑娘面前得了脸,分了她的好处去了。
下人们总是围着主子们的喜怒哀乐打转,只考虑着如何伺候好主子,如何在主子面前得脸,多些赏赐。
丫鬟考虑着为自己多备一份嫁妆,若是从身份地位高的主子身边出嫁,那是何等风光,家卫小厮则想步步高升,多存点银子好娶媳妇儿。
诚如可儿这样的人,哪里会想容仪还会有别的身份?只记得她极有可能是未来主母,她们要尽心伺候的人了。
所以阿满被敌视,有些冤枉,但也不算太冤。
……
容仪喝药时,苦的蹙起了眉头。
阿满道:“你也不怕这药里有别的什么东西,就这样放心的喝?”
容仪砸吧砸吧嘴,道:“你放心,这药的味儿我熟,就是它没错了。”
阿满见她皱着张小脸,失笑摇了摇头。
目光又落在她的脸上,幽幽道:“你还有事儿没和我说呢。”
容仪看了她一眼,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左颊,心知她是要问什么,也学着她的样子打量着她一身女装,道:“你不也有事还没和我说呢吗?”
阿满被问住,干咳了一声,这几天突然换回了女装她还多有不适应,以前,她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以女人的身份示人,但并不代表,她不喜欢自己原来的身份,甚至看着容仪带着簪花木钗,穿着漂亮的衣裳还会羡慕。
所以那时候,央着容仪陪她出去买衣裳首饰,这是她的小习惯,她想着,就算不能穿,买回来看看也是好的。
阿满自嘲一笑,坐在容仪旁边,道:“若不是你被抓走,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穿女装了。”
看她神色凄楚,容仪心知是戳到她的痛楚了,只将最后一口药饮尽,将空碗搁置一旁,做出一副聆听的模样,道:“洗耳恭听。”
阿满却没开口,只看着她虽有红疹却干干净净的一张脸,道:“作为交换,我将我的事告诉你,你也把你的秘密告诉我。”
容仪微微迟疑了一下,又淡然的笑开,道:“没问题。”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说出来也无妨,只是容仪极少将伤口露出来给别人看,她不知自己将折颜膏的事告诉外人,他们会怎么想怎么看。
见她同意,阿满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带着薄茧的手掌,道:“我原名赵思满,和小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我们的故事,还得从孟国建立初说起。”
容仪撑着下巴,听她娓娓道来,越听,越是心惊,更有心疼,她的一生,原来是这样的不平定。
……
孟国建立初期,江山不稳,比起现在就像是一锅乱粥,什么三教九流,魑魅魍魉的数不胜数,那时候百姓的日子是能过一天是一天。
京城城外的深山里有一个小村落名赵家村,按理说在天子脚下,这块地方应当是块净土,可往往事与愿违,孟初立时,一大堆烂摊子要理,发生在小村落的事,又有多少心力能顾得上?
那时的恶霸当真是不要命,没有底线到令人唾弃,他们盘桓在天子脚下,以收取保护费的名义侵占良田,搜刮民产,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不会在乎人命有多珍贵,吃不饱饭了就抽打村子里的老弱,逼迫他们的子孙为他们效力,可以说比起现在的狮子军,有过之无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