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嫩爹
粘稠的血浆中,触手的血肉尖刺尽数褪去,露出像是人体脊椎一样的巨型块状白骨。
地面上的血海还在翻涌,肉糜像是鲜活的蟒蛇跳跃着,它们挣扎着想要凝聚在一起,不过很遗憾,在猩红试剂的作用下,再一次爆成了血浆。
此时,身穿黑灰色紧身衣的病毒母体,伊丽莎白·格林也异常虚弱的瘫倒在白骨之中。
爆裂开来的触手几乎抽空了她的大半力量,她想要尝试控制地面上曾经属于自己的血肉,但不知道为何屡屡失败,好像它们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伊丽莎白不知道是,作为失败品的猩红试剂正是有这样的功能。
与酒红色试剂相比,它同样能让基因异变的速度加快,而产生的副作用却是直接让身体的组织产生活性,发生暴动,无法相容。
正常情况下,普通的猎手注射试剂后,基本上都会变成一滩血浆,在持续跳动上几分钟后,最终变成下水道里的一缕污水。
然而作为病毒母体,伊丽莎白对病毒有着超强的控制力,她通过自己对病毒的限制将所有的试剂困在了触手内,并没有让其进入自己的本体。
所以,外层包裹着她的触手在炸成一团血浆的情况下,自己还完好无损。
但是,这种效果正是罗森想要的。
白骨山上的伊丽莎白·格林试探了数次,见自己始终无法控制已经碎裂的触手后,艰难的支起身体,想要就此转身逃离。
失去血肉壁垒的她,不仅损耗了大量的生物能量,更是暂时失去了最强的防御能力,已经虚弱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不过,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她起身抬头,刚望向四周,半空之中,一道高高掠起的白色身影便瞬间而至。
像是袭来的飓风一样,狂暴的气浪直接再将她死死的再次压倒在地。
“伊丽莎白·格林,终于逮到你了!”
罗森的语气里满是畅快,他死死的锁着女人的脖子,手臂上狰狞的黑红血色似乎丝蓄势待发。
“你是谁?”伊丽莎白·格林疑惑的凝着罗森。
即便自己的生命已经落在了别人的手里,但她似乎毫不恐惧担心,像是一个精致却没有活力的人偶,漆黑一片的瞳孔里看不到半点情绪。
细细打量下,岁月并没有给这个诡异的女人带去丝毫变化,十几年来,她的容貌一如往昔,始终保持着当初生活在希望镇时的模样。
“我是谁?”
罗森刚到嘴边的话又落了下去,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冲着伊丽莎白微微一笑。
“我嫩爹!”
话音刚落,万千的黑红血丝迫不及待的蔓延而出,像是包粽子一样,眨眼间将伊丽莎白·格林裹了个严严实实。
吞噬!吸收!同化!
大股的生物质被吞噬融入罗森的身体,病毒母体伊丽莎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同时,罗森身上的伤势在加快数倍恢复着。生物能量在飞速蓄积,微不可查的基因链条也在产生着惊人的异变。
许久,吃饱喝足的黑红血丝缓缓缩回,而一股微微发麻发疼的感觉相继从双臂传来。罗森清楚这股剧痛产生的原因,因为他曾经历过了数次了。
他诧异地观察着自己的手臂此次的异变,静静的等待中,只见无数条小蛇一样的血丝从手臂其中蔓延而出,缓缓缠绕。
慢慢的,罗森能够感觉到自己手臂的弹力,似乎一个念头就能够将手臂拉伸出惊人的长度。
果不其然,像是吃了所谓的橡胶果实一样,心随意动间血肉纠结的双臂瞬间化作一根自由延伸数十米的黑红色鞭刺,布满尖刺的几丁质锁链比特种钢铁还要坚硬。随意挥舞几下,一辆倒在路边的废旧汽车就报废成渣。
念头再次一动,卷须的顶端部位便变成了正常的人类手掌,但整条胳膊依旧完全由黑红血丝化作的血肉而成,强劲有力。
“吼!”
没等他多想,一只从远处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感染者便嘶吼着猛地扑了上来,罗森下意识地伸手一甩,黑红色的鞭刺闪电般飞出,像是一根电线杆一样,直接将那只感染者抽飞在地,庞大的力量让其几乎变成了肉泥。
紧接着数十头怪物继续朝着他扑来,罗森冷哼一声,随即手臂用力挥动。
只见整条鞭刺嗖地延伸出十余米远的地方,飞快缠绕住前方的数头感染者,牢牢的将它们固定束缚在原地,任由怪物们不断嘶吼咆哮也挣脱不开。
而下一刻,拉长的手臂则在缠绕住感染者之后奋力甩向两边,距离越拉越开,然后瞬间合并。
轰!
一股冲击的气浪爆发。
分隔两边的感染者撞击在一起,被黑红鞭刺包裹着的行尸怪物全部都在力量惊人的撞击中骨断筋折,烂成一滩血肉烂泥。
清扫完这些烦人的苍蝇后,手臂飞快地收缩返回,变回了正常的手臂大小,罗森灵活地活动了一下,眼中的满意神色逐渐收敛下去,
化身鞭刺的手臂,作为一项远程攻击手段,既可以直接攻击,也可以拖拽捆绑,是一项用处不小的特殊能力。
当然,作为病毒母体,吸收完伊丽莎白·格林后,他所得到的胜利果实不仅仅如此。
进化仍旧在继续,改变也未曾停止,他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慢慢尝试分析,将伊丽莎白·格林身上所有有用的基因全部吸收同化,化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
艰难的胜利之后,罗森并没有多少喜悦,犹如贤者时间,短暂的喜悦后是广大的空虚。
他行走在高楼之上,看着脚下那片腐烂的焦土。
黎明破晓,被薄薄血雾笼罩的橘色朝阳在楼宇之间破碎,飞溅的到处都是。
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被求生欲望束缚的人们,而他站在这里看着他们。
人类总是这么有趣,永远不会满足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贪婪而傲慢。
他们自以为自己已经握紧了他们根本不能控制的东西,却不明白被囚者已经成为了猎手。
而他,他是谁,似乎只是个找不到家的过客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