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流不解地问道:“这青木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唐门和唐家,又有何区别?”
他先前受过药铭的三道内劲,想来就是青木诀了,但他一直很好奇,如此温和的力量怎么会有那般威力?
“沈少侠有所不知,青木诀所练内力,属于先天甲木之力,其内力可克制草木之毒,也可克制乙木和土石之力。”
“甚至可以针对木石机关,对我如今的唐门,有莫大助益啊!”
唐卓航对于沈星流的认可和信任,让他说出这许多,他也相信唐萱萱的眼光,而且沈星流的侠义之名,他早已有所耳闻。
“说起唐门唐家,都源属同脉。门主家主都必须姓唐,可以为一人,也可以为两人。”
“也就说唐家与唐门,是两股势力相辅相成,唐家提供财力供养唐门,唐门提供武力保护唐家。”
沈星流似乎有些了解,唐门的处世之道了。
唐卓航眼前一亮,惊道:“沈少侠果然聪慧。可是唐门门主以力服人,所以没有通过考验,是无法即位的。”
“爹爹,那我何时闯关呢?”唐萱萱点头表示理解,道。
唐卓航眼神漂移,连连摆手道:“不必着急嘛,你才刚回家,先好好休息一番,过几日吧、过几日。”
唐卓航领着二人出得祠堂,招来一名家丁,让其带他们下去休息。
唐萱萱虽自小生在唐家,但离家十年,对唐家的布局早已不甚熟悉,这些年唐家的变化很大,但还是有几条熟悉的小路。
家丁笑眯眯地看着唐萱萱,在一条由黑白鹅卵石,铺成小路上蹦蹦跳跳。
“跳格子!”
是她从刚学走路到八岁间,最喜欢的游戏,只不过身边的人从父亲母亲,换成了沈星流。
沈星流被她硬拉着要去玩“跳格子”,他还要牵着单脚站立,且东倒西歪的她,差点两人就一起摔了个屁墩,嬉笑声传遍了小路。
而唐萱萱回归的消息,也悄然间传遍渝州城,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唐家作为渝州城第一大家,又有唐门这个怪物在背后支持,所以很多人都十分觊觎或者忌惮唐氏中人。
家丁看到二人玩累了,躬身道:“大小姐沈公子,近几年唐家内布置有不少新型机关,一会小人会向二位介绍,哪些地方是绝对不能去的。”
两人相视一笑,她道:“在那处草丛中有一道猎夹。”
“还有在那个假山后,隐藏着一道弩箭。”
沈星流指着不远处的假山,里面有道寒芒隐隐而出。
这些机关有单动的,有联动的,只要触动怕是连全尸,都难以寻到。
“二位主人果然厉害,下面就在小人带领下,逛一遍唐家吧,”家丁微微笑道。
“其实,此处的杀机是在这处小亭上。”
家丁走向亭子,指着木柱上的三排孔眼,道:“这里上中下有九枚细针,当踩到这块石头就会发出,到时贼人必然后退到猎夹上,而后假山后的弩箭齐发。”
沈星流长着嘴巴咽下口水,喃喃道:“果然不愧是唐家啊。”
唐萱萱掩嘴笑道:“不然你以为呢?”
家丁拱手道:“小人无状,并非有意显摆,只是唐家太过凶险,还请容小人给主人介绍。”
“如此有劳了。”沈星流抱拳道。
“不敢、不敢。”家丁深鞠一躬。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就是由家丁带着二人,找寻各处机关。
小小的唐家居然有八百多道机关,更有十数道机关联动之下,封锁各个方向地逃生之路。
“二位主人的院落就在我的左手边,小人还要去厨房帮忙,就先行告退了。”
家丁将唐家的各处机关,都讲解到位,看着天色不早,带着二人来到唐萱萱的院子。
“二位主人请稍事休息,晚饭备好后,小人再来通知。”家丁得到唐萱萱的许可,自行退去准备饭食。
唐萱萱看到沈星流还在长长叹息,调笑他,道:“怎么着?唐家的大姑爷,现在是不是有些崇拜我了?”
沈星流翻着白眼,道:“切,你是你,唐家是唐家。就算你是路边的小丫头,我今生也非你不娶。”
说完,沈星流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把木鸢放在她头上。
唐萱萱急忙拿好木鸢,张牙舞爪得,要去咬他的手,但被他灵巧地闪过。
二人打闹着来到院门口,她在门口守门丫鬟地帮助下,整理好头发,随即推门进入小院。
她只感觉一道清风扑面而来,熟悉的味道,让她眼前一亮。
“听唐家老人说,自从大小姐走后,老爷几乎每十天,都会让下人来此打扫,保持着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摆设。”
丫鬟陪着二人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有一颗红枫树在晚霞的辉映下,更显红艳。
小树如今长成大树,是那年,母亲与她一同种下的。
唐萱萱缓缓靠近枫树,一手托着木鸢,右手轻抚树干,将小脸轻轻贴在树干上,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体温与心跳。
“小树啊小树,你要乖乖长大哦。”唐萱萱仰头看向树冠,微笑道。
沈星流不忍打扰她,默默站在她身后,见她回过身来,便向她咧嘴笑着。
唐萱萱快步来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笑道:“告诉你哦,我还有好多布偶玩具,我给你介绍它们吧。”
“好啊。”
沈星流任由她拉着,往院子中的阁楼上而去。
丫鬟和家丁也不阻拦,任由他们去。二人来到阁楼,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唐萱萱把木鸢放在圆桌上,就去一旁的木箱内翻箱倒柜起来。
沈星流从腰上解下黑刀靠在墙角,推开一旁的窗户,一道夕阳撒入房间内。
在这里,可以俯瞰小院的景色,正对窗户的是那株红枫树,秋风习习、枫叶翩翩。
当沈星流转过身时,看到唐萱萱变戏法一般,桌子上堆满了布偶。
唐萱萱招呼着前者,快快坐下。
......
夜幕渐渐拉起,渝州城中某些人的心思,也开始摇摆起来。
曹家三代都是读书人,直到当代家主三次科举落第家道中落,幸得唐家支持方可东山再起。
曹家家主、曹观海如今已无半分文人之气,仅有的是铜臭之味。
“今日邀各位商议之事,想必大家都已知晓。”曹观海坐于上座,对在座的各家家主们,道。
“曹家主莫非所说的是,唐家大小姐回归一事?”林道晚,道。
曹观海饮得一口茶水:“不错,唐家是我渝州城第一大家,我等的财力加在一起,都不及其一半,所以我等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周楷起身抱拳道:“这件事我周家不参与,告辞!”
“周家主请留步。”
曹洪之快步上前拦住他。
“周家主啊,据我所知,周家有好几处酒楼与唐家有合作,”曹洪之边劝边把他请回座位上,道:“难道周家主不想,独占这些好处?”
周楷斜眼看向他,轻佻道:“若不是唐家援助,我周家早已家破人亡,还有你曹家莫要忘恩负义。”
“看来周家主是要与我等为敌了?”曹洪之背过身去,叹息道。
“你待何如?”周楷肥胖的身起伏不定,他越来越看不透这年轻后生了。
曹洪之回头目露狠色道:“来人,请周家主下去休息。”
话音刚落,从一旁闪出两道硕大黑影,脸和身子都有隐于黑袍中,架着周楷离开坐席。
“黄口小儿,唐家不是你可以挑战的,”周楷两百多斤的身子被黑衣人轻松架起双脚离开地面,大怒道:“这难道就是曹家的待客之道吗?”
林道晚等一众家主眼皮挑动,没想到,这十九岁不到的曹洪之,竟狠绝如此?
“洪儿不得无礼,还不退下。”曹观海笑眯眯起身对各家主,赔礼道:“我儿无礼,惊吓到各位家主了,还望包容。”
曹洪之收起脸色拱手称是,便退回座椅上。
“不敢,不敢。”家主们纷纷道。
“各位有所不知,这唐萱萱十年未归,所为的便是唐门门主之位。”曹观海背手踱步道:“若是让这小妮子,获得唐门门主之位,到时还有各位好日子过吗?”
“我们这些年被唐家明里暗里,夺走多少的家产啊,”林道晚捏着拳头道:“不能让唐家得逞。”
“对,不能!”
家主们有些是真想吞并唐家,有些是迫于眼前的形势,皆附声道。
林道晚起身拱手道:“不知曹家主有何妙计对付唐家?”
“好说,林家主无须多礼。”曹观海摆手道:“洪儿,把你计划跟各位叔伯好好说说吧。”
“是的,父亲。”曹洪之起身应道,等曹观海和林道晚落座后,道:“我与萱萱妹妹本是青梅竹马,明日我便以此,约她去一石居一会,然后我父亲会上门提亲。”
“各位叔伯只需支持这门亲事,到时唐氏就是我的掌中玩物。”
曹洪之面露得意的神色,道:“此后,小侄定会给予叔伯们,相应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