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龙,为本朝开国功臣镇威将军许华昭之子,今年二十一岁,从小武功天赋极高,修炼金属性功法,善使方天画戟,攻击凌厉霸道,据说已达初阶武师境界,真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不过,许子龙为人心思缜密深沉,手段阴狠,在我看来,正是由于这一点,才使得他成为三公子中最可怕的人物。”
水榭听到此处,计上心来,说道:“胜天兄说的没错,心机深沉的人远比武艺高强的人更为可怕。”
胜天笑着点点头,不过在水榭看来,胜天的笑容有着隐隐的无奈:“许子龙师从其父镇威将军,三年前横空出世,区区十八岁,便独闯安庆山匪帮老巢,一柄方天画戟挑落数百匪徒,自己也身负重伤,此战之后,许子龙为民除害被世人称颂,少年英雄扬名立万。”
“哦?此人心机果然不简单。”水榭放下茶杯,心中已经把这许子龙列为重点关注的对手。
“什么为民除害,纯粹只是为了磨刀而已,许子龙此举还赢得了许多兵士的敬重。”胜天的表情开始有些不屑,有些愤愤不平:“由于我家消息比较灵通,后来才知道,许子龙在安庆山所杀之人,有许多是住在山上的平民,为了自己扬名,竟将那些没有武功的村户也一并屠戮了。其手段之狠辣,闻所未闻。”
居然有如此狠辣之人,为了自己扬名竟不惜百姓的生命,倘若事情属实,自己定要手刃许子龙!
“这事情如此恶劣,难道地方官没有汇报给清帝?”水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保持平静的声音,沉吟道。
胜天压低声音,左右一看,见周围酒客们都没有注意,说道:“安庆山匪帮本来就是地方一患,那些地方官正乐得看许子龙此举呢!况且许子龙的父亲镇威将军在朝廷中权势甚大,那些地方官也是不敢招惹。即便清帝知道,不仅没有真实证据,还要顾及朝廷势力平衡,故此便不了了之了。”
水榭注意到,提到了许子龙,那个叫做胜寒的少女也是紧握粉拳,牙齿咬的咯咯响。
“胜天兄,不知三公子中排名第二的唐善策又怎样呢?”水榭又问道。一个许子龙都如此厉害,这三公子可是真正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嘿嘿,这个还是我来说吧,我和唐善策比较熟。”老二胜己嘿嘿笑着,接过话头,道:“唐善策,为京城名流唐家的三少爷,人如其名,擅长谋略、兵法以及纵横之道,这一点,与许子龙的心机有很大不同。”
“唐善策今年也是二十一岁,幼时曾拜入七大武学圣地之一的剑书阁,在其中呆了十年未曾出山。唐善策不仅得到了剑书阁的剑道真传,而且在剑书阁博览群书,知识渊博,见解广泛,实在是年轻一辈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已经隐隐成为剑书阁的年轻传人。”
“二哥,怎么你老是在我旁边夸唐善策呢,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胜寒打断了自己哥哥的话,眉头微皱,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老二胜己心里悄悄嘀咕:“我可是想让唐善策成为我妹夫,可人家还看不上你呢。”心里如此想,老二的嘴上可不敢说出来,他可是深知自己妹妹的厉害的。
水榭看着这对兄妹,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我想知道,唐善策有什么弱点?胜己兄可否告知?”
“唐善策的弱点,全京城都知道。”提到这个,胜己微叹一口气,道:“为情所困。倘若不是因为唐善策太过专情,导致如今精神低迷,无心修炼,否则定然可以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的。”
“请胜己兄说的详细一点,其中到底是何缘故?”
“唐善策从小有一个玩伴,名为风颖儿,唐善策幼年曾立誓非风颖儿不娶,一心牵挂此女。可是等十年后唐善策学成归来,准备寻找风颖儿成亲时,才发现风颖儿已经嫁做他人妇,而娶她的,正是许子龙。”说到此处,胜己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又是许子龙,看来这家伙心机太过深沉,真不是易于之辈,恐怕已经认为自己在武道方面无法与唐善策相比,便出阴招,妄图破了唐善策的道心,使其武功无法在进步,无形中便除掉了一个有威胁的对手。
以后有机会,定然要会会这个许子龙,水榭心中不禁为唐善策的遭遇扼腕叹息。
“京城三公子的最后一人,易云峰,此人又如何呢?”
老大胜天继续说道:“易云峰为京城富豪易从云之子,也许是由于其家境原因,为人心高气傲,不屑与人来往,没什么朋友。武道天赋不弱,修炼土系功法,同辈人中少有人能破其防御,与唐善策一样,也是处于武子巅峰境界,随时可以破入武师领域。”
说到这儿,老二胜己坏笑着接过话茬:“不过啊,这使易云峰成名的不是他的武技,而是——他的长相!此人长的卖相极好,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更有那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京城的许多富家女都被其所吸引!我看,在长相上,也只有水公子能和易云峰一比了!”
水榭哈哈一笑,说道:“胜己兄可折煞在下了,在下的模样,自己心中还是清楚的。”
老大胜天忽然正色道:“我之前之所以说京城三公子不如水兄弟你,是有原因的。我从水兄弟的眼光中看到了一种情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试问,一个有着这种情怀的人,又怎么会是池中之物呢?因此,虽不知水兄弟你武道修为如何,但我敢断言,京城三公子即便联起手来,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胜天的目光灼灼,看着水榭。
水榭心神一震,眼前的胜天果然不简单,自己的心思居然被人琢磨的八九不离十,想来对方心境修为最少也是达到了无法无念级别了吧!
老二恍然大悟地说道:“还是大哥厉害,我说水公子给我的感觉怎么如此特别又无法形容呢,原来是这样。”
水榭的目光愈发明亮:“胜天兄谬赞了,难道,胜天胜己兄弟不准备参加那撷秀大会么?”
“呵呵,”胜天尴尬一笑,说道:“说出来不怕水兄弟笑话,在下的修为现在仅仅是初阶武子,在武士的筑基阶段浪费了太多时间,以这样的修为,如何打赢大会上的众多高手?况且在下的兴趣全部在经营家中的生意上,对于武学的爱好实在不大。这一点,二弟都比我强了许多。”
“咳咳,”老二听到大哥胜天如此说,立刻澄清道:“大哥是太过谦虚了,不过那什么撷秀大会,我也不打算参加,毕竟大会报名的人太多,要举办两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我可耗不起。”
“两位兄台这么一说,那撷秀大会,在下也不打算参加了。”水榭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想要检验自己的实力,私下会会几个青年高手便可,用不着在大会上出风头。
听到水榭如此表态,胜寒稍稍有些着急:“水公子,你要明白,这可是登天大会,你难道不想通过大会出人头地,为朝廷出力,报效家国么?”
“报效家国就一定要为朝廷出力么?”水榭淡笑着反问一句,噎的对方兄妹三人都说不出话来。
此时夜色渐深,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不过由于新王朝初立,清帝实行休养生息之策,并没有实行宵禁令,因此,许多饭庄内的酒客仍未离去。
“今日能够见到三位兄弟,聊的如此投机,实在是水榭的荣幸,现在时候已晚,酒足饭饱,在下就先告辞回房了。”水榭双手一抱拳,彬彬有礼。
而胜天三兄妹本有心再与水榭多谈一会,因为眼前的年轻人始终给他们一种奇妙的好感。不过见水榭如此说来,这兄妹三人倒是不好意思再挽留。
“今日能够结交水公子也是我兄妹三人的幸事,我等还会在吴江小城多逗留几日,水公子如果有空,我们也可以结伴相游这边塞小城。”胜天说话时眼睛掩饰不住期待之色。不知为什么,眼前的年轻人给他的感觉潜力无限,倘若能拉拢过来,定然是一大助力。相信父亲见到这样的人才,也会很满意吧!
水榭哪里还不明白胜天话中的意思,他虽然对这兄妹三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些模糊的猜测,不过还不是很确定,水榭心下也有结交之心,遂道:“胜天兄,我们能在此相聚,本就是缘分,明日午时,我们就在此相见吧。在下先行告辞。”
水榭说完,淡淡一笑,转身上楼。而在胜天眼中,水榭所走的每一步,都隐隐与地面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律动,仿佛是与大地一体一般。
“大哥,此人不简单,你怎么看?”老二胜己凑过来,悄声问道。
“能拉拢过来最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投入我们的对手的阵营。”小妹胜寒眉间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惋惜之色,“否则的话,杀掉此人,就太可惜了。”
看着水榭的背影已经在楼梯拐角消失不见,胜天的眼神渐渐透出一种冷光:“不知为什么,我对他总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不过,倘若其不能为我所用,我狠下心来,即便动用所有手段也要除掉此人,否则将来定成大患。”
“不过,我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对这水榭,我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小妹胜寒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水榭那飘渺的笑容,有这样笑容的人,怎会与自己为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