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酒喝的猛,也不知道谁开的头,搞得大家敬酒,没好意思一碗作几口,动不动就一碗干,着实难为人。
张大帅明显着了自己的道,因为就是他自己带头一碗干的,倒是省了汤皖不少的功夫,懒得挨个问候。
汤皖也不扭捏,开始绘声绘色的形容珐国留学生们的困难生活,以及打算在国内开设留法预备学校,争取让更多的年轻人去珐国留学,开拓眼界等等。
哪知张大帅在酒劲的催发下,竟十分阔绰的说道:
“先生,办那个什么劳什子学校,还差多少?”
“也没差多少了,我在欧洲搞了几场演讲,赚了大概10w大洋,全部投进去,差不多凑了一半。”汤碗轻描淡写道。
这短短的一句话,蕴含了巨大的信息,倒是让桌上几个还没醉的人,满是震惊,几场演讲就能赚10w大洋,洋人的钱有那么好赚?
张大帅虽然酒劲上来了,但是脑子不糊涂,汤皖有个外号叫“汤一万”,便是由此而来,出钱是肯定要出的,只是要犹豫出多少。
要想马儿跑,必须给吃草,汤皖自然懂这个道理,便又乘胜追击,说道:
“不满雨帅,珐国巴黎的那些世界名牌大学,就是不一样,我们国内差了不少,国内年轻人要是能去深造一番,想必定是极好的。”
张大帅那还能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论及国内,他张大帅自然说话铿锵有力,但是到了国外,影响力比汤皖差了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届时张桖良到了珐国,还得承蒙汤皖多照拂,细思之后,顿时拍板定案,道:
“年轻人出去走走,这是好事,应当支持,剩下的劳资包一半。”
也就意味着张大帅为了张桖良,出了5w大洋,不过这点钱对于张大帅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就更别说不久前,才在秦皇岛,截下了冯老总真正6个混成旅的军械,算算不下大几百万之巨了。
眼看赞助到手,汤皖顿时精神一震,心中估算了能赞助多少个学生去珐国,却是算不出来,一时迷糊了,反正肯定是有一百多位了。
汤皖为表示诚挚谢意,当即起身,自干了一碗酒,到了这会,已经喝了不少酒了,酒劲也起来了。
张桖良见状,去倒了两杯茶,给了先生和他老子各一杯,以便解解酒。
怎奈张宗昌等人,坐不住了,酒喝到现在,兄弟倒是被放倒了不少,汤皖还好好的,有说有笑,传出去,面子实在是挂不住。
“皖之先生为国为民,俺老张打心眼里佩服,想着也尽上一份力。”张宗昌歇息了一会,如今酒劲缓了不少,打着算盘说道。
汤皖本来酒劲上来了,一听又来钱了,顿时一个激灵,就站起身,连忙道谢,道:
“谢谢张将军了。”
“诶......先别急着谢。”张宗昌却是诡魅一笑,便说道:“俺有个小要求,就看先生能不能答应。”
“什么要求?”
“一碗酒,一千大洋,先生可敢接下?”
汤皖心里一琢磨,一千大洋也就够两个学生的,但又一想,多两个也是好的,二话不说,端起碗就要干了。
却是被张大帅伸手给拦下了,破口大骂道:
“先生一场演讲就一万大洋,岂是缺你那两个臭钱的,劳资定个规矩,一碗酒五千,要是不够,劳资替你顶!”
汤皖闻言,顿时精神焕发,什么酒劲就统统没有了,这等捞钱的好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
张宗昌马上赔着笑,其实心里倍儿清楚,寻思着汤皖最多也就两三碗的量了,也就一万多大洋,小钱而已,还能顺带拍了张大帅的马屁,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立刻大气的说道:
“就按大帅说的办,一碗酒五千大洋,俺老张不淌这个怂。”
大包厢里的人,瞬间都来了精神,皆是凑上前来,准备看戏,还在一旁高声大喊,烘托气氛。
喝酒喝到这份上,恐怕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汤皖端起碗就一杯下肚。
空的碗马上就被斟满了酒,汤皖势头不减,端起又一饮而尽,连续两碗下肚,不由得让看热闹的人,大呼过瘾。
汤皖夹了口菜,顿了顿,紧接着就端起碗,仰头一饮而下,这回让边上的人都止不住的喝彩,已经三碗了。
“先生,加油!”
“再来一碗!”
“五千大洋!五千大洋!”
........
汤皖吐着嘴里的酒气,歇息了片刻,强忍着,压住心里的犯呕,憋着气,又喝下了第四碗。
此时,就连张大帅也站起来了,拍着汤皖的后背,递上了茶水。
汤皖点头感谢,长长吐出一口气后,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
已经两万大洋到手,汤皖却是不准备收手,为了送更多的学生去珐国留学,汤皖闭着眼,吞下了这第五碗。
连续五碗,是真的让众人服了气,就连张宗昌也无话可说,这钱捐的不冤枉,端起碗,钦佩道:
“俺喝酒这么多年,从来没服气过,先生是第一个,这最后一碗,俺敬你!”
汤皖深吸了几口气,捏住了鼻子,把这一碗喝下,生生的止住了呕吐,心里很是明了,喝不下去了。
不过想到又多赚了3w大洋,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心,踉踉跄跄的往后一靠,幸亏张桖良和冯庸眼疾手快,扶住了。
汤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又是怎么躺在了床上,总之头胀的厉害,心里恶心犯呕,简直生不如死。
整个人刚开始沉重的很,手脚不听使唤,就像是镶嵌在床上似的。
过了会后,整个身体又变的轻飘飘的,像是浮在了半空中,整个世界一片空白,什么声响都消失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好像是听到了有人在呼喊,渐渐的分辨出是大牛的声音,在喊道:
“先生,喝点水!”
汤皖这才意识到,嘴巴,喉咙,火辣辣的干涸,凑到了杯子边缘,小口的抿着水。
“现在什么时候了?”汤皖虚弱的问道。
大牛看了一眼窗外,道:
“快天亮了。”
“嘶!”汤皖努力的吸着气,却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是怎么回来了,意识到断片了。
不过张大帅的五万大洋,张宗昌的三万大洋,却是怎么也忘不了。
又突然想到,今天是周一没要上课,但是这副模样,怕是连路走走不动了,便嘱咐道:
“你早点去德潜先生家里,就说我有急事找!”
“好嘞,俺知道了。”大牛又喂了些水,才出了门,准备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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