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目光诚恳
宋至清目光诚恳,就这样紧紧盯着凌卿绾。
若是从前,宋至清能看她一眼,她便心满意足感动落泪了。到如今凌卿绾连听见他的声音都作呕。
“不知太子找我做什么?”凌卿绾刻意疏远,仿佛宋至清不干净,巴不得远离他。
宋至清心头揪起,有些发疼。
他只记得曾经凌卿绾挽着他的手臂唤他“太子哥哥”,怎的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心仪于你的事情,你应当是知晓的。原先我和七王爷一同对你示好,我倒也不急,只求你心甘情愿,真心实意的想要嫁给我,时间久点也好。可现在我大皇兄也掺和进来,我实在坐不住,唯恐你被他人抢了去。”
宋至清眼中深意似要溢出来了一般,若不是碍于规矩礼数,说完这番话,他便要紧紧抱住凌卿绾。
他已经许久没有抱过凌卿绾了。
“抢?太子为何要用到这个字眼?”凌卿绾很是不喜宋至清的措辞。事实上,就算重生一万次,宋至清也改不了他骨子里的自大。
那时凌卿绾不知,还以为他待谁都温温柔柔,唯独对她有些不一样,那就是爱意。
宋至清皱眉。他没想到凌卿绾会揪着他说的话不放。
“我喜欢谁,便愿意跟着谁,与那人做法无关,全凭我心意。我又不是物件,如何能争抢得来?”凌卿绾落落大方,挺直了腰板反驳宋至清的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宋至清面前这么硬气。
“还有,大皇子邀我兄长一聚,我不过是陪衬。我与大皇子前后交谈超不过五句,您一来便说大皇子对我有意。殿下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无论是宋至诚还是宋至清,凌卿绾都不想有半点牵扯。
上一世就着了宋至清的道,这一世又如此,未必她凌卿绾生生世世都逃不过宋至清的桎梏。要真如此,她偏要破了这命数。
宋至清一脸忧愁,眉头快要皱成了团。
见他没了话说,凌卿绾招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宋至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待到凌卿绾看向他时,他才反应过来,赶忙又松开了手。
“我……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待你好。”宋至清支支吾吾,紧张不已。
以前,以前她也是像这般同自己表达心意的啊。宋至清今时今日才能体会到凌卿绾的感受。
“殿下在说笑吗?”凌卿绾面色冷淡,上下打量宋至清。
她还真把宋至清当作的笑话看。至于宋至清的话,于她而言不过放屁。
喜欢?前世她千方百计讨好,恨不得将一颗心挖出来给宋至清看,宋至清也不曾喜欢她一分一毫。今世她刻意疏远,宋至清反倒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凌卿绾看明白了,宋至清哪是糊涂,分不清好歹,他是贱。他根本配不上那么好的一份爱。
“我没有。”宋至清言语坚定,仿若下一刻就要抬手起誓。
“我和殿下素昧平生,殿下为何喜欢我?”凌卿绾一面是不好明着拂宋至清的面子,毕竟他还是太子。一面真有些好奇。
“你当真信你我只是素昧平生?”宋至清反问凌卿绾。
凌卿绾心头一颤。
宋至清看向她的目光太深情了,深情到凌卿绾全然分不清真假。
好半晌凌卿绾不做声,宋至清暗自猜想方才可是说错了话,凌卿绾忽的“噗呲”一声,掩嘴轻笑。
“我才回东京城多久,和殿下只见过两三面,不是素昧平生是什么?”凌卿绾笑盈盈的,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
宋至清哑然。
可前世就是这寥寥两三面,你便对我心生了欢喜啊。
“你为什么信七王爷而不信我?”宋至清问凌卿绾。想起早朝过后卫荀对他说的那番话,宋至清警觉。
“您和七王爷都是东京城最受姑娘喜欢的男子,什么好的找不着,非执着于我。你们两个我都不信。”凌卿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倘若她赌气回了宋至清,恐怕宋至清紧接着就要和卫荀结下梁子。凌卿绾再是厌烦卫荀,也没到把晦气往他身上推的地步。
“那你怎么才能信我?”宋至清不依不饶。
他既鼓足勇气向凌卿绾表白心意,即便暂时没能有个称心如意的结果,至少凌卿绾知道,宋至清也高兴。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过去,他不甘心。
凌卿绾属实觉得宋至清烦人了些。她蹙眉,不耐烦的扫了眼旁边湖畔。
“殿下从这跳下去,我便信。”凌卿绾侧过头去。
正是寒冬腊月,凉风刺骨,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要是人从这儿掉下去,定会被冻个半死。凌卿绾本意是为了甩掉宋至清,没想到他照做了。
来往下人看见此幕,吓得不轻,全挤到了湖畔。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有人跟着跳了下去。
凌卿绾打老远望了一眼,自顾自回自己院子了。
这儿好些人,怎么都淹不死宋至清的。何况宋至清自己非要跳,与她有何干系。
次日,白梅轩传来消息。凌楚楚为救太子跳入湖中,结果染了风寒,现下身子孱弱,卧床不起。
“大小姐坠湖,好似闹的老爷那也不高兴。”青茗温了壶茶,递到了凌卿绾的手里。
“然后呢?”凌卿绾不以为意。
“小姐不担心吗?万一老爷怪罪下来怎么办?”巧儿着急,忙不迭问道。
“这不有你们替我担心嘛。”凌卿绾轻笑。
巧儿和青茗张皇失措。二人面面相觑,一张脸憋得通红。
凌楚楚染了风寒也好,如此一来,她便也用不着在府里常常见到凌楚楚,反还碍她的眼。凌卿绾对凌楚楚,丝毫起不了怜悯之心。
傍晚,凌峰回来,喊凌卿绾去书房一趟。
“你可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凌峰居高临下,质问凌卿绾。“你得罪的是太子!当今圣上的亲儿子!”
凌峰气极,抬起的手又放下。
他是想要亲自教训凌卿绾,又怕招来说辞。
“殿下也没说自己生气,爹爹怎么这么着急,先行定下女儿的罪?”凌卿绾神情淡然,仿若置身事外,这场闹局与她毫无关联。
“不管殿下气不气,他今日是在我侯府坠的湖,皇上怪罪下来,遭殃的不是你,是整个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