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到，凌霄就觉得万分可惜。

好在有凌卿绾鼓励，沈承洲也叫他别太放在心上，凌霄心情才好些。再加上这几日忙着下聘的时候，凌霄根本无心其它。

第二日，凌楚楚便回了凌府。

果然如凌卿绾所料，这一次，她又全身而退了。

“气死了气死了！”

从凌楚楚回来后到现在，巧儿已经在院子里转了快半个时辰了。

“知琴到底怎么想的啊！帮凌楚楚顶罪？还不如把这份好心用来喂狗。狗都还知道报恩，凌楚楚怕是现在还怪知琴没能小心提防，让您抓到了。”

陪着凌卿绾和凌楚楚交了这么久的战，巧儿早就把凌楚楚了解透彻了。

“小姐，您真的一点儿都不气吗？”

巧儿见凌卿绾自始至终都未发脾气，甚至还悠哉悠哉喝起茶，忍不住过问。

“气什么？”凌卿绾笑盈盈的抬头，与巧儿四目相对。

“气凌楚楚偷夫人东西，还一点惩罚都没受就回来了啊！”巧儿也纳闷，凌卿绾为何看上去如此豁达。

“这个问题，我前几日就答过了。”凌卿绾笑了笑。

“她这次能够脱身是她的本事，但她把身边人利用完了，就没人再能帮她顶罪了。我也想看看，之后她做的那些丑事再被抖落出来，她该怎么解决。”

“小姐的意思是？”巧儿有些茫然。

她像是听懂了，又像是还没有听懂。

“我不会放过她的。”

凌卿绾双眸微虚，目光骤然划过一道凌厉。

大牢。

四周昏暗，寂静无声。

身着囚衣的女子蜷缩在角落，头埋在双臂之中，不知是醒着，还是睡了。

墙壁沾满灰尘，女子身上的囚衣也变成了灰色。

“只能看最多一炷香的时间。”

牢兵语气不耐。

“我知道的。”知书温顺。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给了牢兵。

牢兵掂量了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知书？”

知琴听到知书声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结果抬起头，知书竟真在她面前。

知书走到知琴的跟前，放下手中食盒，打开，里面摆了几样糕点。

“我记着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快尝尝。”知书说道。

知琴哽咽，眼圈有些泛红。

“瞧你，都瘦了一圈了。”知书心疼坏了。

她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知琴。

“我才被关几天，怎么可能瘦了一圈，你太夸张了。”知琴笑着笑着低下头，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我是说，自我离开梅苑到现在，不是你在大牢这几天。”知书解释。

越看越心疼，知书又叹了口气。

“这大半年，你过得好吗？”知琴问知书。

知书倒是气色好了许多。

“小姐对我很好，没有因为我在大小姐身边待过就对我有所偏见。”知书笑道。

知琴知道，知书口中的小姐，是二小姐。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要给大小姐顶罪。”知书忍不住问知琴。“之前知棋帮她顶罪，我倒稍微能够理解。毕竟大小姐拿知棋家里人做威胁。你又没有这些顾虑，何事要帮大小姐。”

琴、棋、书、画，她们四人从小就被分配到梅苑，一直伺候着凌楚楚，彼此之间感情深厚，也都知根知底。

知琴当初来到凌府，便是因为母亲去世办不起后事，才把自己卖了。她无父无母，凌楚楚也威胁不了她。知书实在理解不了，为何知琴要帮凌楚楚。

“因为，我不想待在大小姐身边了。”知琴嘴角微微上扬。

知书竟在知琴脸上看见了几丝轻松。

“我宁愿待在这里，至少不用整日担惊受怕，被大小姐处罚。”知琴告诉知书。

“知书，你知道拿针在身上扎是什么感觉吗？”

知书心头一颤。

原来，知琴帮凌楚楚顶罪，并非是对凌楚楚有感情。而且对她来说，被关在这永无天日的牢房，都比待在凌楚楚身边要舒服。

知书回去后，把此事告诉了凌卿绾。

巧儿和明月一边感慨知书辛苦，一边痛骂凌楚楚。

凌卿绾听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说起凌楚楚的坏话，竟觉得有趣，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晚上，凌卿绾和凌霄去凌沈氏院子里，母子三人坐在一起用膳。

吃完饭，又陪凌沈氏说了会儿话。直到她困了，凌卿绾和凌霄才离开。

天上明月高挂，映得湖面波光粼粼。二人沿着湖畔，并肩往后院走。

“今天的月亮真好看。”

凌霄抬起头看向天上月亮。

凌卿绾睹物思人，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卫荀的身影。

她已经好些天不曾见过卫荀了。

“也不知道七王爷现下情形如何，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会出什么事情。”凌霄无所谓。“他要是真有三长两短，消息早就传开了。”

说完，凌霄发觉不对。

自己一口一个出事，凌卿绾会不会担心卫荀。

他转过头看向凌卿绾。

正好凌卿绾与他四目相对，露出一副担忧神情。

“我这两日去王府给你瞧瞧看，好了吧？”凌霄宽慰道。

确认卫荀平安无事，凌卿绾总该放心了。

“今天的月亮确实很好看。”

凌卿绾抬头，装作凌霄方才的样子感慨了句，随后回了兰苑。

凌霄愣住。

半晌，他回过神。

“我是不是被绾绾算计了？”凌霄问清风。

“这个嘛……小的不知道。您得自己去问二小姐。”清风强忍住笑。

凌霄哪好去问凌卿绾。哪怕真被算计了，他这张嘴也说不过凌卿绾。

而且，帮妹妹去看看未来的妹夫，也不是什么大事。

知书自去了一趟大牢之后，凌卿绾就喊了人在她身边暗中保护。好在两三天过去，一切都与寻常无异。

凌卿绾放心，便吩咐红裳回来了。

“小姐，您说，知琴天天跟着凌楚楚，她会不会知道凌楚楚舅舅舅母的秘密？”明月忽然想到这一点。

“是有这个可能。”凌卿绾细想后点头。

那夜在大厅，凌楚楚把锅扔给知琴，凌卿绾作势拉知琴受罚，凌楚楚那般着急护着知琴，估摸着是因为知琴知道她太多事情，怕全被抖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