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云黎安握着庆云帝的把柄
云夙音倒吸口冷气,隐约知道君九渊要说什么。
君九渊沉声道:
“当时庆云帝还只是皇子,我那个没脑子的父皇就是个蠢货。”
“听信谣言觉得安国公府图谋不轨,也觉得老安国公功高震主有谋逆之嫌,所以在铁崇山一役当中坐视他们与鞑靼大战兵力不足,却迟迟不愿下旨让人增援。”
那时候朝中还有几个正直之人,安国公在军中威望也是极高。
安国公一众人在铁崇山血战,先帝却不肯下旨增派援兵,更克扣粮草兵器盔甲等物,让廖家上下一众人以及数万大军所战艰难,损失惨重。
朝中军中联袂上书,不断要求增派军队,又有民怨沸腾觉得皇室不堪,大量学子替安国公府请命。
朝野沸腾之下,先帝逼不得已派了援兵送了粮草。
哪怕时间晚了足足一月,可对安国公等人来说已是万幸。
“既然增派了援兵军需,那安国公他们怎么还会战死?”
云夙音皱眉,她虽然对安国公府的事情没有太过了解,可是之前也听冯官官提起过。
廖家战死的那一战,是战败而亡的。
云夙音声音微沉,“还有,这事跟云黎安还有庆云帝有什么关系?”
君九渊冷笑了一声:“因为那些援兵和粮草等物,根本就没送到战场!”
他神色冷厉,眼里染上煞气。
“当时庆云帝还只是得先帝看重的皇子而已,管着户部的事情。”
“他为拉拢朝臣帮着自己夺嫡,跟当时另外几个皇子争夺朝权,亏空户部大量钱财,又跟当时他侧妃的父亲,也就是如今裕妃的父亲、大皇子的外祖兵部尚书江高明勾结,以次充好换了粮草跟兵器,挪用了兵部原本用来采买军需的银子。”
朝中群情激奋,先帝被逼无奈下旨命人增援铁崇山,也不得不拨出军需粮草送往战场。
可是户部早就没了银子,兵部的银子也跟着亏空。
那些所谓堆在兵部的粮草全是陈米混着沙石装袋,而盔甲、兵器更全部都是一折就断的东西,就算不懂武功的人拿着刀子一划就破。
这种东西一旦送往战场,必定会被安国公察觉,而到时候贪污的罪名他们没一个人能逃得掉。
那时候庆云帝还只是个皇子,朝中还是先帝说了算,一旦此事被人揭穿甚至于被人发现他动了军需粮草和户部的银子,那几个跟他夺权的皇子定会趁机落井下石,就连先帝也绝对饶不了他。
他不敢将这些东西送往战场,江高明也跟他一样,生怕被人察觉此事。
两人合谋想尽办法收买了当时奉命押送粮草援兵铁崇山的军需官,让他们在路途之上出了“意外”,假意运送粮草的船只漏水沉入河底,而所有的军需也跟着石沉大海,援兵更在半途之中被人“截留”,迟迟无法增援安国公。
安国公率兵在铁崇山苦苦等了大半个月,始终没有等来援兵,最后战败被逼逃亡伏牛岭,在北地鞑靼大军围困之下,活活耗死在了伏牛岭。
安国公府男丁尽皆战死,而其麾下数万将士也一个都没活下来。
庆云帝惊惧难安之下,有唯恐此事被人知道,在先帝想要趁机问罪安国公府时主动出面替安国公府女眷“求情”,得了安国公府这份人情,也同样得到了那些原本追随安国公的军中将领的认可。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君九渊率兵围困京城时。
庆云帝才能有资本与他抗衡,甚至后来趁着南越派兵北上之时,逼迫君九渊暂时休战,从而顺利登基,以摄政王的位置安抚君九渊后,成了如今的庆云帝。
云夙音听着君九渊的话先是满脸不可思议,随即神色一寸寸的冷了下来,“当时率兵增援押送军需粮草的军需官,就是云黎安?”
君九渊点点头:“是他。”
君九渊不是好人,可有些事情他绝不会做。
先前云夙音怀疑云黎安害死林氏的时候,他就让人帮着去查云黎安的过去,可谁知道没查到林氏的死因,却查出云黎安跟庆云帝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一番牵扯。
不仅如此,云黎安跟兵部尚书江高明之间的关系也极为亲近,他顺藤摸瓜查下去,就查到了铁崇山一役。
“这个无耻之徒!!!”
云夙音眼里满是怒色。
她可以卑劣,可以算计,可以不择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是她从来不会去碰军人。
哪怕是在09区时,所有跟部队和军人有关的任务,哪怕给的报酬再高她也从来不会去接,而偶尔在战场上相遇之时,她也会尽力帮他们一把。
军人马革裹尸,为国征战,用自己的命和血来护佑身后百姓国家。
无论遇到再多艰难困苦,他们也从不会退缩,而这些人在她眼里看来都是最可爱的人。
可是庆云帝这个无耻之人,他居然为着一己之私葬送了那么多将士性命,害死了安国公府上下那么多人。
哪怕当年的事情罪魁祸首是先帝,也是先帝一拖再拖,才会让得战线延长拖死了安国公他们,可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亏空钱财甚至以次充好,事后想要遮掩过去。
安国公和那些将士又怎么会苦苦等着增援而不得。
先帝是罪魁祸首,庆云帝和云黎安他们更都难辞其咎。
蛇鼠一窝。
那数万将士的命,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份!
云夙音怒声道:“他害了安国公府上下,又充当了安国公府的恩人,拿着安国公府的便宜登上皇位。”
“他不对安国公府感恩戴德也就算了,上次为什么还会朝着廖少夫人下手?”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斩草除根罢了。”
君九渊神色同样冰冷,他冷心绝情,却也敬佩安国公府上下。
庆云帝却跟他不同,当年安国公府男丁之所以全数战死跟他脱不了关系,而他也是最不愿意看到安国公府有血脉留存下来的人。
既是因为他舍不得安国公留下来的那些军中势力,也同样是因为他心中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