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白衣的女子年约双六,容貌非凡。
其人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仪态超卓,冷傲无双。
此女正是灵宝峰一代首席剑雪衣!
剑雪衣从书架后走出,江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最后一层书架旁,而这层书架上写着“空桑剑圣”四字。
江湖恍然大悟。
这剑雪衣是流云宗当之无愧的剑道天才,在流云宗甚至有这样的传言,若当年燕狂人不死,剑雪衣与燕狂人联手,足可碾压东洲无数天骄!
而江湖记得,这剑雪衣在群芳榜上是排名第一。
群芳榜是东洲所有女性修士孜孜以求的荣耀,上榜之数,只取十人。非容貌过人、天赋超群者不能入。
想那楚离离身为红袖谷传人,尚且排至第六名,可想而知排名第一的剑雪衣,该是如何的荣耀无双?!
而剑雪衣本人对此排名颇不认同,仍旧冲上了天骄榜与天骄一战,此战过后,竟占据了第二十一名的名次,足可见此女不凡。
剑雪衣跨出一步,来到江湖面前,面容冷淡:“多谢你的蓂荚草,我伤势已经痊愈。”
江湖于对方的冷傲不以为忤,心知此乃其人修炼的孤独剑使然,遂也报之以礼道:“师姐伤势痊愈便好。”
“水娉婷乃我灵宝峰弟子,平素却不服管教,傲慢无礼,我此番回去,会约束她。”
剑雪衣能说出此话,想必方才在三楼的动静,已经被她知晓。
江湖道:“侮人者,人恒侮之,我若计较,岂非正中下怀?”
听闻此言,剑雪衣微微愕然,她本以为江湖会借着救命恩情,挟恩相报,不想对方竟从无此意。
剑雪衣打量了一下江湖的表情,不似作伪,便点点头,径直道:“既然承了你的情,我自会帮你做一件事,只要不违背宗门宗规、天理道义,你但说无妨。”
江湖早有预料,也不推辞:“在下明日的确要去一趟解剑岩。”
剑雪衣道:“解剑岩乃是剑修洗剑圣地,视若神明,不知情者踏入,犯了忌讳,只怕会被剑修群起而攻之,你此番对我有恩,明日我自当与你走一遭,还你恩情。”
江湖微一点头,抬手道了个谢,便径直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剑雪衣看着江湖不卑不亢的身影,想到这段时间宗门内关于此人的传闻,对江湖的看法倒是与旁人不一样。
云无处所,风止雨霁。
今日解剑岩适逢解剑大会,来往剑修摩肩擦踵,人山人海,却当江湖与剑雪衣出现时,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江湖虽相貌俊朗、气质不俗,但因为身为力武者,很容易叫人忽视,而剑雪衣乃是东洲当之无愧的剑道天才,一言一行,都是剑修关注的焦点。
尤其剑雪衣还是个长相气质如此出众的美女。
江湖站在剑雪衣身旁,感受着那些或敌视、或羡慕、或鄙夷的视线,摸了摸鼻子,见剑雪衣来到入口处,便被人请了进去,索性自己也走到门口,对门童拱手道:“晚辈江湖,特来解剑岩求见草庐当代执剑者——杀无赦前辈。”
两名门童盯着江湖,面色一冷:平日来往宾客若要进入解剑岩,第一要事便是给他们送礼,且姿态放的极低,怎会如江湖一般,上来便不懂礼数,张口闭口还要见草庐执剑者?
“哪里来的乡野村夫,给我滚出去,解剑岩圣地,焉是你等不懂礼数之徒可以进得来的?!!”
江湖眉梢微蹙:方才他就发现许多剑修抱着剑,却只在门口逡巡,无法入内,尚还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两个恶童仗势欺人,将剑修拦在门外?
想清楚这一点,江湖缓缓道:“当年东洲第一剑修——空桑寻得解剑岩,在此洗剑,并领悟了自己的剑中真意,于是便在解剑岩结庐而居,并邀请天下剑修前来切磋武学,日月盈昃,许多剑修都在这里领悟了自己的剑道,将此奉为圣地,并尊称空桑为‘空桑剑圣’,以此纪念前辈虚怀若谷,有古圣余韵,没想到现如今解剑岩传到这一代,竟没落至此,出现汝等败类了吗?”
两个门童勃然大怒,拔剑就砍。
江湖五指张开,对着两把长剑一挥,流水之力一水中分,将两把正对心脏刺来的剑,运至身体两侧。
两名恶童只感觉自己刺出去的剑,犹如落入水中,无法控制力道,整个人也倒栽出去,江湖却在此时,反手一捞,将两人的衣领拉住,冷冷道:“我怀诚意而来,希望二位亦能坦诚相待。”
两名恶童众目睽睽之下被驳了面子,焉能把江湖的话听进去?皆状若疯狂道“恶徒竟敢于剑修圣地闹事,今日若敢伤我二人一根汗毛,我事后必要举解剑岩之力,追杀你至天涯海角!!”
本不欲将此事闹大的江湖,听了这话,也不再顾及什么颜面,直接将两人扔到了臭水塘里,并夺下对方的剑,屈指用力,裂剑两半!
围观修士中响起一片叫好声。
平素这两人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将剑修拒之门外便罢了,有时言语怠慢,还要横加羞辱,现在江湖为众人出了这口恶气,众人自然畅快!
两名恶童被丢入水中,狼狈不堪,许久才从湖里爬上来。
江湖冷冷看着对方,抬脚跨进去。
两名恶童见江湖居然真的敢在自己地盘上撒野,交头接耳后,连忙从后山绕了过去找后援了。
解剑岩别无所有,个中自藏一处天然湖泊,沿着湖泊而建的,是几个大大小小的草庐。
难以想象诸如芷云双影剑、稚子剑、子母追魂脱手剑……这些举世闻名的剑,竟是在如此简陋之地出世。
江湖在湖泊旁,见到了剑雪衣,抬脚朝着剑雪衣走了过去。
两名爱慕剑雪衣已久的剑修,见江湖这个力武者居然如此不知死活,不由暗暗嗤笑。
“剑雪衣性格冷傲无双,从未未对任何修士假以辞色,这小子如此自负,想必只要接近剑雪衣十步之内,必血溅当场!”
“何须十步?一步足以。”
江湖步履稳健,一直停在剑雪衣身旁,撩衣而坐,惊呆了一众修士的下巴。
剑雪衣睁开双眼,不为所动:“没想到你能这么快便走进来。”
“事在人为。”江湖淡淡回了句。
这剑雪衣故意将他留在草庐之外,而不加提醒,无非便是想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自己如了她的意,让她见识一番,又如何?
见江湖言语之中似有怨怼之色,剑雪衣双唇微抿,却没有多余的解释。
她将江湖单独留下,当然是有原因。
与其余兵器不一样,剑本孤傲,是要自己选择主人的,而江湖想见草庐如今的执剑者杀无赦,焉知那杀无赦的性格便如剑一般?若江湖靠着自己大摇大摆的进来,这杀无赦是绝不会主动现身,只为见这样一个平庸之徒的。
然而解释不是剑雪衣的性格,所以剑雪衣选择了沉默。
湖水如鉴,倒影清晰。
江湖来时已经打听清楚:自从空桑剑圣离开之后,这片湖水之中的剑意便开始渐渐干涸了,所以一直以来,解剑岩都在大肆收购力武者的留影石,将其扔入这片湖水中,借力武者的终身感悟,拟充剑意旁支,鱼目混珠。
而这样做之所以一直被接受的原因,是因为力武者所领悟的毅力,的确能大大助长剑修的剑中真意,想修士身为炁武者,却拥有了力武者的手段,怎能不叫人心动?
而毅力毕竟是毅力,不是剑意。
因此解剑岩传至杀无赦这一脉时,是实实在在的没落了。
江湖坐在湖边,听得一声惊呼。
有一名炁武者,靠着自己的剑传出的一丝剑意,成功与湖底的一块留影石产生了共鸣,而这块留影石中所遗留下来的扛鼎之力,正与那名剑修怀中的剑气,颇为类似。
很快,继该名剑修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几人引起了留影石的共鸣。
操桨之力。
屈指之力。
开扇之力。
挑灯之力。
……
一块块留影石从湖中飞出,化为流光,没入剑修怀中之剑,引得众人歆羡不已。
而剑雪衣一直端坐在旁,不悲不喜,毫无任何对力武者毅力的觊觎之心。
江湖注意到剑雪衣的剑,是一把极其寒冷的剑。
它晶莹剔透,恰似冰雪所铸,在阳光下宛若透明一般。
察觉到江湖投来的疑惑之色,剑雪衣不为所动道:“剑修就是剑修,一味依靠力武者的感悟,短时间看起来好似实力突飞猛涨,实际却越走越偏,慢慢脱离了自己的剑,也根本配不上‘剑修’二字。”
话音刚落,一名刚刚与力武者毅力产生共鸣的剑修,十分不忿,走到剑雪衣面前毅然道:“吾辈修士,唯有至强才是唯一目的,无论是何种手段方式,哪怕借用力武者一点残力,又有何妨?你口口声声说不屑,却还占据此地,不肯离开,莫非是心有觊觎之意,却在装模作样不成?”
说话者唤为杨不怒,乃是短剑派修士,所有之剑唤为稚子剑,乃是一把杀人之剑,方才得到了卸甲之力的共鸣,实力大增,当发现大放厥词的是天才剑修剑雪衣后,也依旧桀骜不驯。
剑雪衣缓缓起身:“我在此地,等候一个人。”
杨不怒拔剑,指向剑雪衣:“此刻求饶无用,剑修可辱,剑,不可辱,拔剑吧,我杨不怒今日要掂一掂你这东洲第一天才剑修的斤两!”
江湖听了这话,暗暗称奇:刚才剑雪衣说的话,并无任何针对之意,甚至声音都不大,就这样这杨不怒还要冲上来找剑雪衣干架,脑子指定是有点毛病。
然而身为剑修,既有人对手中的剑产生了怀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剑雪衣的剑,没有剑鞘,也没有剑锋。
而杨不怒的稚子剑一出鞘,这片天地便充斥着凌厉的杀气。
“你的剑,能杀的了我吗?”
杀气如雾,将杨不怒与剑雪衣缠绕在内,解剑岩的湖水荡开一层层涟漪,连地面都开始颤抖。
剑雪衣不发一语,剑尖含雪,犹如冰棱。
两人同时朝着对方冲去,挥出至强一剑。
而这一剑,却蕴藏着大大小小的无数剑气,看似一剑的交锋,却包含了无数剑意的比拼。
江湖灵台中的甲神、乙神光芒流转,使江湖在这间不容歇的顷刻之间,看到了两人交手的状况,心中隐隐有了些感悟。
“呲呲——”
两把剑的剑锋擦撞出火花,杨不怒瞳孔中浮现出一抹惊惧。
这把剑看起来这么脆弱,却为何能抵抗的住他的全力一击?
杨不怒衣袍翻飞,在剑气的鼓荡下,似乎要飞离而去。
“刺啦!”
终于,衣袖一角在密不透风的剑气之中,率先被割裂,而紧接着,天上落下一滴滴液体,似乎下起了雨。
一名修士抚摸了一下脸颊,发现蹭到手上的竟然是鲜血。
有人受伤了?!!
到底是谁?!
几滴鲜血,最后竟然淅淅沥沥的,变成了血雨。
“轰!”
天地间爆发出一道极尖利的轰鸣,仿佛高分贝的猛兽嘶吼,刺破人的耳膜。
杨不怒率先飞身落下,吐出一大口鲜血,以稚子剑撑地,缓缓站直了身体。
在杨不怒之后,约莫两息,剑雪衣才飘然落下,依旧不喜不怒,道:“剑,是用来战胜对手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这是回应杨不怒的“你的剑能否杀死我”一句。
杨不怒听罢,又吐了一口血,脸上忽然冒出细细密密的伤痕。
整个身躯都开始摇摇晃晃,却兀自强撑着一口气,不肯倒下。
同行之中有短剑派的修士,要将杨不怒扶走,杨不怒挣开这些人的手,道:“今日我胜不了你,是因为你比我强,而不是因为我不努力,假若此湖中的武者毅力,尽入我彀中,你未必胜得了我。”
剑雪衣微微摇头,颇为遗憾:“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剑修之剑,本是一往无前之路,力武者自有他们的毅力,这是他们的路,你强行走一条驳杂之路,最后只怕连剑修之剑,都无法保全。”
剑雪衣为人孤傲,能跟一个手下败将说这么多,明显也是认可杨不怒的实力,有心提醒,但杨不怒只以为对方在故意侮辱,怎会听进去。
剑指一旁的江湖,杨不怒哈哈大笑:“那照你这么说,这个力武者只是个徒掌毅力之徒,以我现在的情况,甚至连他都敌不过?”
剑雪衣第一次露出赞同的神色:“正是如此。”
杨不怒呆了半晌,不敢置信的看着江湖这个菜鸡,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立即对江湖道:“你给我滚出来,敌不过剑雪衣便罢,居然敌不过你这个力武者,我杨不怒不信!”
江湖暗暗叹气:大姐,你打架就打架,老捎上我干嘛?你看把人家刺激的,一定要砍我,我这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江湖踏出半步,主动道:“敢问阁下可是短剑派杨不怒?”
杨不怒颔首:“正是在下。”
江湖道:“久闻阁下剑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就此认输。”
众人看到江湖如此爽快的认输,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
妈的,这小子好无耻啊,认输就认输,居然还先给别人营造一种问清楚门派之后,就要大打出手的假象,瞧把杨不怒气的?
而且你既然要认输,直接说你打不过就好了,干嘛要给人家戴一顶高帽子再认输,好像你不战而败,不是因为你怂,而是因为对方实在太强,你认输是理所应当的知进退一样……
无耻,简直太无耻了!!
剑雪衣看着江湖,亦颇为惊讶,却抿嘴不语。
短时间的接触,她已经发现了,这个师弟,脸皮很是坚硬。
杨不怒果然气的又吐了口血,也不管江湖迎战与否,举剑就朝着江湖杀来。
铺天盖地的杀气如水满溢出,江湖的皮肤受此针砭,犹如切割,隐隐作痛。
“九像留影!!”
一个箭步,跨出前去,杨不怒的稚子剑转瞬即逝,将江湖的虚影刺散。
幻觉??
看着出现在不远处的江湖,杨不怒冷笑一声:“任凭你何种手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虚妄!”
“掷象之力!开!”
“阴阳之力!开!”
江湖这双重毅力,都已在一次次的对战中,达到了七重境,威力较之以往,颇为不凡,更何况他的左右手臂窍穴也都已打开!
两道毅力叠合,威力惊人,杨不怒面容浮现一丝惊诧。
力武者但凡能令领悟出两种毅力的,都称得上是力武者中的佼佼者,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虽轻,悟性倒是不错。
可假若杨不怒知道江湖成为力武者不过一月,且领悟的毅力是四种,而不是两种的话,不知又作何感想?
光芒闪烁的宝象一如饕餮巨兽,将平静的湖面震起道道水纹。
杨不怒面无表情。
抽剑。
剑指苍天。
“我已练就不凡剑,何况卸甲毅力添?!”
“卸甲之力,助我破敌!”
剑光只有一道,而踏着太极图的宝象却有七只,七只宝象,在这一道剑光之下,轰然炸裂成无数金光,漂浮在空气中消散。
而剑光余威不散,直直朝江湖冲来。
江湖双拳紧握,《九像留影步》虚影一闪,再次避开夺命一击。
“鼠辈只会逃跑吗?!”
杨不怒大喝一声,猱进鸷击,手中稚子剑沾染着卸甲毅力,“呜呜”作响,似哭如诉。
江湖脚步不停,几次躲过关键一击,体力也渐渐告罄。
他若以切水刀,配合流水之力,的确能抵挡一阵,但却无法战胜杨不怒的剑。
杨不怒的稚子剑,已经温养了十年,而他的刀,却如此陌生,以至于他迄今为止,拔刀之时,都不敢正视这把刀跟随的主人,曾经到底有多么辉煌。
稚子剑!!
稚子剑??
江湖看着穷追不舍的杨不怒,想到这把剑的来历,瞳孔一亮,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
“掷象之力!开!”
“阴阳之力!开!”
江湖故技重施,杨不怒嗤笑一声“故技重施!”
却见江湖使出这两种毅力之后,并不对准杨不怒,而是迫使宝象停留在湖心,做嘶吼状,似哀嚎,似呼朋引伴。
他疯了吗?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江湖是否已经自暴自弃,开始破罐子破摔。
却在这时,湖面上的涟漪忽寸寸炸开,掀起无数水浪。
数十块留影石被宝象的气息吸引,纷纷从湖底冲上来,停在湖面上,欲与宝象共鸣,而此时稚子剑的死亡剑气,因威力使然,便更加吸引某些杀意属性的毅力。
朽木之力、熄灯之力、掀棺之劲、伏魔之力、斩首之力……
数十道毅力缠绕在稚子剑上,使得原本澄赤无暇的稚子剑,染上一层浓厚的黑雾。
剑雪衣此时已明了江湖的意图,轻声道“他很聪明。”
杨不怒察觉到自己的剑,在这一刻吸引了无数毅力,使得稚子剑威力大增,狂笑不已:“哈哈哈,有此剑,现在连剑雪衣都不是我的对手,区区一个力武者,我杨不怒今日要杀你立威!!”
看着陷入迷狂的杨不怒,剑雪衣微微摇头,显然是失望至极。
杨不怒举着那把黑气缠绕的剑,朝着江湖刺去。
江湖抬手,依旧只是一招掷象之力,甚至连阴阳之力都没有叠加。
宝象嘶吼,做踩碎状,与稚子剑狭路相逢。
七只宝象一往无前,煌煌不可逼视,在这一刻,竟将那所向无敌的稚子剑击飞出去。
杨不怒失去了剑,呆在原地,也被江湖一拳轰飞。
“我竟然……败了?”
“败在一个力武者的手下?”
杨不怒心口气血翻涌,吐血不已,看到江湖拔起了他的稚子剑,大声疾呼:“小贼,休窃我宝剑!”
江湖拿起稚子剑,抛入湖中,稚子剑久久不愿沉入湖底,在湖面上哀鸣不已,而方才还依附在稚子剑上的毅力此时也尽数弃他而去。
剑有泣音,闻者无不翕然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