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挣扎的推开压在身上的野兽,右前足弯折的悬在半空,低舔爪上的血污,魔兽群返回带起的阵阵土灰,震耳欲聋的声响渐渐远去,一声虎啸突兀的从渐渐隐去的杂乱足蹄声中传来,声音之大,盖过了百兽蹄声!白狐灵动的眼眸看向站在山顶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猛虎,淡红充满魅惑的眼眸中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感激……
猛虎摇了摇硕大的头颅,转身隐于山林之中,眼中那丝嗜血竟奇迹般的消失了,释然的自嘲道:“算报您上次不杀之恩,毕竟您的大限快到了……”
哪怕兽潮已经结束,但真正的危机并没结束,遮天蔽日的红云早已经汇聚在村落上空,汇入一人身中!
此时的沈林已经不能称呼为人了,约束在心脏处的血纹不再满足于方寸之间,急剧的扩散开来,被弯刀刺穿的手掌血也不再滴落,眼看沈林发生着诡异变化的胡岩,果断的抽刀倒退,而就在弯刀抽出的刹那,手上被洞穿的口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生肉生肌的场景竟就在眼前发生,多么恐怖的愈合方式!看着伤口处的肉在蠕动在生长,这种堪比神迹的现象,实在难以再把眼前这个小孩当做人亦或神,唯一最具体的称呼只有‘魔’!
在沈林面前的胡岩,嘴角苦涩的干笑了下,有些自嘲的想道:“自己到底惹到什么样存在了……”
当血纹布满全身时,沈林血红的双眸中居然闪过一道精光,仅仅只是看了眼沈林的眼睛,胡岩心中的怒意如丢进天寒地冻的深水中消失地一干二净,心底寒冷刺骨。因为那眼睛中充满了奸诈与阴森,只是对视了一眼,就犹如被一只深藏在黑暗中剧毒无比的毒蝎所盯上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可哪怕心中疑问多到装不下,也不敢去问眼前这充满陌生的小孩‘你到底是谁’。
沈林舒畅的伸了下懒腰,深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一脸享受的感叹道:“真是美味啊~”,而飘浮在空中的红云在沈林深吸中淡薄了一分。就在沈林意犹未尽想再吸一口时,突然感知到了什么,头猛然转向屋内,眼中充满着惊奇甚至是惊喜。步伐略显轻浮的走向屋内,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站在旁边如苍蝇般碍眼的胡岩。
屋内的烛火早已熄灭,但沈林还是来到了沈云面前,眼中红光闪烁,流露出深深地贪婪,爱不释手的摸起沈云的身体,就好像眼前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完美却又未经雕琢的美玉。
好半响沈林眼中闪烁的红光才开始平息,望着昏迷中的沈云,仿佛从沈云昏迷的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有些感伤的回忆起曾经,一个人坐在木椅上神情黯然的自言自语起来,“千年了……离那次神魔大战已经过去千年多了,虽然我从那次大战中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但终究伤及神魂,越着时间的流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到最后大多时间都在沉睡中度过,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直至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时,才突发奇想以这种方式活下去……因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魔族就这样衰落甚至灭亡!当时的大战如今仅仅只是想想,都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呵呵……全天下之人,无论是器修、剑修、体修、丹修、符修都帮着天族对付我们魔族,明明天族才是外来之人,却都帮着外人对付我们!咳咳……”怒极之下的沈林直接被气地咳出了血!
“虽然我们魔族境界提升的速度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但也因此遭受灭族之灾,真是可笑啊……你们将我们当做最大的隐患,殊不知我们所要经历的天劫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我们吞噬万物之精华来提升修为,本就是逆天而行,连天都恨不得灭了我们,但我们还是活了下来,可你们竟举天下之大义来聚齐全天下之人来灭杀我们,呵呵……天地之间哪还有我们魔族立足之地,哪怕我们再强,人再多也只是无谓的挣扎罢了……”沈林眼中追忆之色渐渐褪去,纤细的手指点向沈云额头,天空中的红云经沈林的身体过渡到沈云灵魂中。
就在沈林专心引导红云不可分心时,一道血红的身影撞破屋顶,砸落在沈林身旁,庞大的身体直接将狭小的木屋撑爆,而在屋外不敢进屋的屋主人胡岩,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零碎散落在地上的木块。
沈林面色友善的看着突兀出现的血狐,如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温和的打着招呼,“盈月,你来了。”
血狐眼中仿若结冰似的冰冷,本柔和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此时冰冷生硬的从血狐嘴中传出,:“你是忘了你死在我手上多少次了吗?”
沈林血红瞳孔猛然一缩,脸上那抹友善变得冰冷下来,声音明显含着怒气缓身道:“你非杀我不可?”
血狐尖锐闪烁着寒光的细爪从足下探出,必杀之意流露于表。
沈林惨笑了一声,“你就这么不念往日情分吗?”
血狐冷哼了声,爪子往前探了步,“你不是他!这么多次了,以为我还不知道你只是他的残魂吗?”
沈林无奈的摇了摇头,“有区别吗?”
而这句话仿佛踩到了血狐的痛脚,血狐呲牙恨不得咬死眼前的人,爪子在地面上擦出一道深深地爪痕,声音沙哑含着一丝细微的哭腔吼道:“你不是他!永远不是!他永远不会像你这样不顾他人死活也要复活自己!你现在的这具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你的血气,你所谓的复活只不过是牺牲山间所有生灵来获得短暂的清醒罢了!你终究还是要如以往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杀戮机器!!”
沈林突然自信的笑了起来,“这次不一样!看到这个人了吗,他可是新生的魔族!我还有机会重生!!”
“你休想!”血狐锋利可轻易抓断凡铁的爪子,抓向沈林。而沈林仅仅只是抬起右手便挡住了血狐的全力一击,右手上布满的血纹仅仅只是闪烁了一下,连一道白痕都没有。
沈林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一脸惊愕望着自己的血狐,可笑道:“你真以为,我忘了过去你杀我那么多次吗?刚才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来为这个魔疗伤,也为之后夺舍做准备。而不是真怕你,千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越来越弱了,如今只有二阶实力的你,拿什么和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