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
【喂!】
【喂!!!!】
“哈额……哈额……哈额……”
猛然的,她睁开眼睛!
蓬松的头发,无比精神的双眼,凌乱的睡衣,糟糕的床,快要掉落下床沿的手机,没有关机待机了一整夜的电脑,还在亮的节能灯,火红的窗帘,已经躺平在地板上的小羊公仔,挂着微笑,看着天花板。
静谧的房间内,小风扇呼啦呼啦的吹,带动着火红窗帘轻轻摇曳,而后是太阳的光辉从窗帘里偷偷的溜进来,好像太阳就挂在眼前,让洁白的窗帘挂的火红。
知了不要命的鸣叫,它们本就是叫完这一整个夏天便要死去的东西,却带来夏日炎炎的燥热,尽管隔音再好的房间,也难有宁静。
“额啊……”她坐起身,将轻薄的夏日睡衣拧巴干净,湿透了的衣服带着汗液和香水的混合气味,有着说不出的奇怪味道。
扶着头,另外一只手去拯救快要跌落的手机。
“额哈……好痛……”她的止不住的疼,好像在每一根神经里都住着一个小人,在里面蹦蹦跳跳,不让她安宁。
有一个未接电话,有一连串的信息。
“睡过头了……”她用力的眯了一下眼睛,泪水便止不住的从她未清洗的脸颊走过,她看起来乱糟糟的,头发也膨的厉害,像个疯子。
信息的大概意思,都围绕着这样一条信息:【陈琳……昨天告诉你的事情,你到底记不记得?】
不记得了……
陈琳将手机一丢,往床上一躺,瞬间打了个哈欠。
闭上眼睛,洁白天花板的残影还在眼前,她回想了一下,还是无力回天,她做了什么劳累的事情,会睡的这么死呢?
因为她看到了手机上赫然有的时间。
【17:18】
下午五点,太阳快要释放尽了一天的灼热,让大地回归到黑夜的拥抱。
外面可能是一个美妙的希望,火烧云过境,将天空染成火红的倒影。
她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就像是今天她也不知道一整天发生了什么,因为快要入夜,白天已经过去了,她只是躺在床上睡觉,啥也没做,便与整个世界脱离了一整天,或者是,整个世纪。
【9月3日】
如果今天,陈琳想要在自己的日记上写上一句话的话,那么这句话一定是:太惨了,睡了一整天。
多么无趣……
“嗷嗷~”
她打了个哈欠。
又猛的坐了起来。
挠了挠蓬松的头发,穿上了凉鞋,进了浴室,打开了水龙头,放光冷水,等待热水的到来。
那只小羊的布偶微笑的看着天花板,等陈琳洗完澡,一把抓住它的大腿,丢在了床上。
“呼……”陈琳用毛巾擦干水,坐在了床上,像是很久没有呼气的人,把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放光了一样,她疲惫的弯着腰,像是一个已经苍老的老啊婆,好像腰怎么也直不起来。
手去摸手机,毛巾丢在椅子上。
看了一会手机,刷到一丁点搞笑的小视频,她的身子才有些直起来的硬朗,在轻咳般的笑声中微微颤动,小视频消失,她也就平静。
知了的声音与视频的大叫声交汇,仿佛嘈杂了一整个世纪……
她丢下手机,从喉咙里哼出一股舒服的叹气,躺在了床上,双脚落在地面,接触未及的拖鞋,任由风扇的微风与偷跑进来的夕阳交织在她的全身……
一首清脆而激烈的歌曲,从方块一样的手机里,流淌出来……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就因为看着海鸥在码头上悲鸣
随波逐流浮沉的海鸟啊
也将我的过去啄食展翅飞去吧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生日那天杏花绽放
在那筛落阳光的树荫下小睡
大概就会像未能转生的虫就此适应于土里长眠了吧
薄荷糖渔港的灯塔
生锈的拱桥被丢弃的自行车
杵立在木造车站的暖炉前
心却哪儿都不能就此启程
今日和昨日相同
想要更好的明天今天就须有所行动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心早就被掏空
心不能被填满的哭泣着
因为我仍渴望着什麼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那松开的鞋带
我无法好好将它系紧
如同不懂得系紧某人一般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少年凝视着我
跪着在床上谢罪吧
向过去的我说声抱歉
电脑透出淡淡的光
楼上房间传来的动静
门口对讲机的声音
困在鸟笼中的少年捂住耳朵
与无形的敌人战斗着
他是三坪房间里的唐吉诃德
最后的结局却是抖丑陋不堪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有人说我是冷漠的人
想要被爱的哭泣着
是因为终于尝到人间温暖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你美丽的笑着
满脑子想着自我了结
终究因为活着这事太过于刻骨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我还没有遇见你
因为有像你一样的人存在
我稍稍喜欢上这个世界了
因为有像你一样的人存在
我开始稍稍期待着这个世界】
音乐家凄厉的声音在房间回荡,她并没有所谓的心烦意乱,而是,只有一点常人无法寻见的悲伤。
这股悲彻,来源于,心底。
第一个太阳如愿以偿的落下,夕阳的红布帘也就圆满如初的变为黑暗。
现在,轮到第二个太阳升起来了……
月亮和这第二个太阳的蓝色光芒交汇,美好如初。
只不过月亮并不耀眼,还需要凭依着光辉,用尽全力,与蓝色的太阳肩并肩,挂在双目所及的天空。
“额啊……”
她伸了个懒腰,开始穿衣服。
内衣,衬衣,外套,还有靴子。
她来到穿衣镜前,抖擞了两下肩膀,好像她的精神能够抖擞回来一样。
她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沉寂的,将自己顺平的长发扎成马尾,用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红色蝴蝶结扣住,而后,将大衣甩了一下。
扑棱的风,随着她的一声轻叹而消散。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白皙的皮肤和洁白的牙齿在蓝色的太阳光芒下发亮。
还有,蓝色的窗帘,一把焦黑的激光枪,一个已经整装待发的人儿。
各式各样的胶囊填充在武器袋,属于她的蓝色太阳冉冉升起,属于她的月亮呼应生辉。
而她从不走门。
白色的钩锁一飞冲天,勾住时光未尽的高楼,她的双刀横立,等待,沾染上新鲜的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