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可爱了~”
小苏娜抱着长羽枫,用自己的脸去蹭长羽枫的脸。
长羽枫一脸无辜的看向面前的,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子,她穿着,太过于独特风格的衣服。
那上面,正是,如此独特的,去往每一个时空的证明。
“又帅~又可爱~”
小苏娜就像是见到了一个全新玩具的孩子,在更多的时候,竟然出奇的开心。
“是队长的弟弟吗?真可爱~”
长羽枫并没有拒绝小苏娜的蹭脸,他更加无辜,也在一瞬间有些发愣。
“不是……”
艾瑞卡回答的很轻,然后,肉眼可见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用自己从未听过的声音,甩了一下自己垂到肩头的黑发,笑声,自然的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欢迎回家,哥哥!”
此话一出,无论是小苏娜还是亚历山大都震惊不已,站在艾瑞卡身后的历山大望向了长羽枫,他看到了这个男孩的与众不同。
黑色的袍子几乎包裹住了他的全身,就像是在外面过了无数个日夜的流浪儿,在经历了如此之多的时候,才真正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的身上并不干净,甚至带着明显的血污,在这之后,才能够看到他那张略显可爱的脸庞。
“嗯……”长羽枫点了点头,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傻乎乎的笑道:“啊~好饿啊~做饭了吗?”
长羽枫说着,从小苏娜的怀里轻轻的挣脱,独留下有些搞不明白状况的小苏娜与亚历山大对视。
他们自然不明白,也就只能互相的对视一眼,难有其他的想法。
他们看着长羽枫走向屋内,他解开自已黑色袍子的纽扣,那黑色的袍子一瞬间就像是干瘪的黑色海带,因为粘稠而脱离了长羽枫的手来到了衣架上。
蓝色的灵力从长羽枫的身上轻微的泛起,又归于平静。
“做了什么菜?我可是……很饿很饿的~要多吃一点才行……”长羽枫回过头来,只能看到艾瑞卡的露出来的小腹,还有她那太过于繁杂的,又太过于简单的装束。
艾瑞卡太高了,他只能抬起头,又缓慢的笑道:“我还在想这里到底住着什么神仙呢,但是我看到门牌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神仙是你~”
他颇有些感叹,又回过头去,轻快的迈向厨房,顺手从碗柜里拿了餐具,在饭箱的上方拿了一把很小的饭勺,很快的,他便能够看到围拢过来的小苏娜和亚历山大。
长羽枫并不认识他们,他们也才刚刚认识,刚刚知道长羽枫的身份,他微笑着侧着身子看着一脸惊讶的他们说道:“怎么了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忽然的,望向站在门口,依然等待着什么的艾瑞卡,喊了一声:“瑞瑞,有没有水果什么的~可以帮我弄一碗水果沙拉吗?我想当饭后甜点。”
说完,他便又穿过小苏娜和亚历山大的身边,一下子坐到了桌子上,他打了一切响指,背后的魔法台便噗呲一声的打开,播放着往昔的节目。
落难的帅气,英俊的王子,遇到了心仪的,灰姑娘
“哦!有的。”
艾瑞卡似乎恍惚了一下,也顺着墙壁与阳光的光影缓缓的进来,在金灿灿的阳光里,她关上了查理街202号的房门,苹果屋的门牌就像是摇晃的苹果树,在莎啦啦的呼喊里,沉默下来。
“寻荒影没有回来吗?”
艾瑞卡将一个苹果硬生生的掰开。
奶昔在蓝色的灵力海洋里化为晶莹剔透的丝带滑入杯中,那滚烫的声音,就像是一声声,沉默的,心门叩响。
“他死了……”
长羽枫用自己的声音,随意的说了一声。
就像是那些已经做好的饭菜,随意的进入他的喉咙。
他沉默的,就像是,无法听到任何声音的羊羔。
“我会去救他的……”
他又像是随意的,脱口而出,没有带任何的停顿。
艾瑞卡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所有的草莓,都纷纷自行断为两半,落入杯中,溅起层层的波浪。
与涟漪。
这股沉默,让小苏娜和亚历山大都觉得事情变的严肃起来,他们还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看着,这个刚刚出现的,却从未曾经,在这里待过的孩子。
他是艾瑞卡的哥哥……
对于他们来说,这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所有的天宫正神,都会付出代价……包括K……”
长羽枫停顿下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沉默的艾瑞卡,无数的忧愁,都汇聚到她的脸上。
“哦……挺好的……”
艾瑞卡点了点,火姑从房间里出来,不知道来者的她仿佛也瞬间明白了什么情况,站在房门口,打量起长羽枫来。
长羽枫穿的实在是单薄,仅有的汗衫也脏兮兮的,上面的污泥与血迹,满是岁月的痕迹。
他少年模样,沉郁过后,反而是一脸轻松,就像是说完了所有的,一辈子沉重的话语。
“沙拉……”艾瑞卡用食指触碰了一下停在空中的杯子,那杯子,旋转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跳跃的芭蕾舞者,回旋着,一圈一圈的,将整个时光带到长羽枫的面前。
她的高跟鞋走在地板上,用极小的动作将自己的椅子带了过去。
她的右手腕上,一朵绽放的红莲,怒而盛放,从她的衣袖里露出来,跟着椅子的轨迹滑到了小小的饭桌的,长羽枫的对面。
她习惯性的,背靠在椅子上,认真的看着正在低头吃饭的少年。
她的嘴唇微动,却也不知道能够怎么去提问。
“坐好。”
长羽枫抬头,他很快的将目光放向了桌子上的饭菜,夹了一下,在碗的边缘渗掉了些许,可能会掉落的油渍。
艾瑞卡慢慢的坐直,在椅子上坐端正,双脚也放的更加平整起来。
“火姑……”小苏娜起身,她拉着亚历山大也从饭桌上起身,用一种不要掺和的眼神告诉亚历山大,无论是自己的队长艾瑞卡还是这个刚刚到来的小孩子,都是他们不可以随意去在这种场合参与进来的。
故人重逢尚且需要时间来交谈,兄妹重逢自然而然会让其他人都成为不必要的旁人。
他们的气氛,可没有想象的那么自然。
“怎么了?”火姑小声的,跳跃而起,飞翔到了小苏娜的肩头,她刚刚落下,小苏娜便拉着亚历山大的从桌子上离开。
独留下兄妹两个。
“等下再说……”
小苏娜瞥了一眼桌子上沉默的两人,火姑也明白了示意,点了点头。
亚历山大从自己的鼻腔里呼出了一副太过于怕麻烦的哼气,不过,他还是被小苏娜拉着,从里屋走快速的走到了门外。
空留下筷子敲击在碗上的叮当响声。
长羽枫太过于饥饿,闷头吃饭,举起碗,快速的扒掉了里面的饭和菜。
“再来一碗。”
他将空碗举到了艾瑞卡的面前。
艾瑞卡端正的将手放在了桌子上,他看着长羽枫吃完,也看着长羽枫将碗举过头顶,也看着,长羽枫将碗递给了她。
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从来不需要给别人添饭。或者是,那种名为家人的感觉,那种作为家长的感觉,从有到无的,一下子,来到了她的身上。
“好……”
她站了起来,那种喜悦与开心,又一瞬间的,了却于无。她将椅子推开,屋外的阳光,早早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梅清子女士的能力,你最好不要乱用。”
长羽枫盯着她从袖子里露出来的手腕。
那朵盛开的红莲,就像是灼烧着艾瑞卡的皮肤,在长羽枫的注视下,那朵红莲流露出刺眼的红光。
“神明之神明,到底可以做到怎么样的程度呢?”
艾瑞卡并没有回答长羽枫的话语,而是叹了口气,她拿着那只吃的干干净净的碗,用一种,太过于执着的声音,低下头,摇了摇。
“算了,反正,你也已经,走上这条路了……”
她笑着看了一眼长羽枫,用非常好看的眼睛眯着笑,笑意盈盈:“知道了~想吃多少呢?一整碗?还是?”
“一整碗~”
长羽枫也笑了起来。
“说实话,神明之神明,远比你想象的任何一切,都要强大,在我适应这股力量之前,我需要很多很多的人来练手,一步一步的掌握寻荒影和我自己的力量,这样才能够前往【天宫】。”
他笑的开心,也说的沉郁顿挫。
“无论是谁,都需要为影的死付出代价。”
“那可是一场恶仗。”
艾瑞卡耸了耸肩。
“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一定会做到的。预言里,即将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哪还有凭我相不相信的。说真的,我还是很喜欢,这个末日氛围的,就是买菜很难买~因为人死的都差不多了~”
艾瑞卡去厨房打饭,一勺一勺的挑进了碗里。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难以置信,我接受到了,所有梅清子的力量,处于时空的夹缝里无法脱身。”
她忽然的,畅所欲言,想要把自己心里的,所有的话全部倾诉出来。
因为确实可以了,愿意倾听,也可以倾听的明白的人,就在眼前。
“梅清子女士属于第一代神明,和我,和寻荒影一样,都是所谓的旧神,这一点你必须明白,所有的新神,对于旧神都带有不可理解的仇恨,现在仅存的,愿意管理灵界的神明里,只有我,还有麓中行,还有你从未见过的K,三个旧神。”
“小宗王也是旧日的神明,但是她将幽冥界沉入地下,已经无所有所以发生的一切,更多的旧神已经回归了星界。”
“未来的路还很漫长……我们必须砥砺前行。”
长羽枫认真的看着艾瑞卡。
艾瑞卡将饭拿了过来。又缓缓的坐下,她又习惯性的靠着椅子,在长羽枫的注视下,慢慢的回到了桌子上,端端正正的,彷如当年。
“还有,你的衣服,怎么可以这样穿?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你是公国或者是帝国人?”
长羽枫就像是一个,永永远远,严厉又仁慈的兄长。
“衣服必须穿好,我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但是你必须穿戴的干净整洁,这样子,就像是一只丑陋的四不像,实在是太难看了……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长羽枫接过了碗,又快速的吃了起来。
“这样才能够证明,我去过很多地方啊……对吧,如果我不把这些东西戴在身上,谁知道我去过公国,去过帝国,去过百兽国,去过精灵国啊……对吧……这样子说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了?”
“换掉……”
长羽枫停住咀嚼着爆满的饭粒。
很淡定的对着艾瑞卡说着。
“可是,我觉得这样很有个性,有一种非常野性的美感……”
“换掉……”
长羽枫星辰大海般的眼眸里,艾瑞卡的穿着确实有点不伦不类。
“有一种杂乱无章的美感……”
“最好换掉……”
“有一种,特殊特别的美感~”
艾瑞卡哀嚎起来。
“不行,换掉……不是说难看……”
“啊~我就要这样穿!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哼,不行,不伦不类的……”
“啊~不要嘛~你一回家就对着别人个性的穿着指指点点……”
“换掉……”
长羽枫快速的爬饭。
“不,不不,不不不!哼,最多换一件~”
“全换掉……我看不得这种东西……”
原来长羽枫第一眼看到艾瑞卡的时候,那种呆愣,是来源于艾瑞卡一脸太过于让他一件懵逼的着装。
就好像是好久不回家,自己的妹妹突然穿着怪异的服装,一遍又一遍的把自己打扮的标新立异,然后还一个劲的夸赞这确实所谓的有个性,然后在暴跳如雷的瞬间,一下子就又把自已标榜出来。
在见到自己哥哥的时候,用一种非常厚脸皮的声音,来正义的,义正言辞的,述说着自己奇异装束的奇异美感。
就像是在地上炸了几个雷,然后说是放了几个连环的小屁那样,又奇特,又奇怪,又让人觉得难以理解。
好吧,这会不会是妹妹之于哥哥的特权呢?
尽管是撒娇的话,也能够说的那么自然。
因为你知道,对方一定会慢慢的迁就你。
名为哥哥的深情,如此的清晰明白。
“只能穿一种风格的衣服……不然太难看了……”
“不嘛~又不全是衣服~”
“不行……”
“那……”
“不行……”
“可……”
“没有可是……”
“我……”
“没有理由……”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