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我的人生还给我!】
我并不觉得我现在有多难过……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真相,只有各类因果的纠缠。
因果就好比人类需要摄入食物才能够活下去一样自然而然,没有人会说自己一直不摄入食物而活的又潇洒又自在的。
只不过因果不是那种像食物这样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它太会隐藏,甚至会让人有意无意的忽视它的存在,从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无一例外都逃不过因果的束缚。
而人类以自身的智慧穷尽因果,窥探世界之“道”。
从天文地理,到文思哲学,再到器械神机,人类以看不见的“自我理论”解释世界之道,创造瑰丽无比的文明奇迹。
帝国的仙途,公国的魔法,百兽的魂魄,精灵的奇妙,还有诸如其他小族群的繁衍生息,都“发明”“创造”出了自己的独特的文明,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而灵界之世界,追根溯源起来,也不在乎对“道”的穷究。
“十二古国,只剩下四个……”一位巨魔的长老看着长羽枫孜孜不倦的听讲,心中甚是欣慰:“而我们的祖先,并没有成立国度,我们的先祖将三千年前的一切都刻在了这冰天雪地的岩石之中,古老的文字早已经失传,就连我,也仅认得些只言片语……”
长羽枫盘腿坐在篝火旁,他没有巨魔的蓝色皮肤,无法抵御极地的恶寒,身上披着巨魔们打猎而来的毛皮,还算暖和,眼神中的火焰随着篝火燃烧,炯炯有神。
“但,巨魔的先祖原本并不是巨魔……”
巨魔长老颇有些孩子气的欢喜起来,将自己得天独厚的“秘密”传授给这位旅行之人……
“看……”
他说着,将手中的魔杖一挥,金色的闪光化为一只蝴蝶在一瞬间飞过地洞的墙壁,陡然间,地洞里的壁画赫然显现,勾勒出一副别样生活的气息……
壁画上的人只有竹条的形状,长发为女,短发为男,耕种劳作者,欢歌起舞者,狩猎长弓者,持剑引天者皆栩栩如生。
只是太过朴素,岁月剥去它们的颜色和精致,只剩下了多少残缺不全的断层。
而其上的文字又无人辨认无人能够修缮,任其凋落无法再修复。
长羽枫突兀的眨眼睁眼,辨认不得,辨认不全,辨认不清,只觉得那些画和字奇怪,奇怪的各式各样,绝无相同,眼下也无法再继续看着……
毕竟,他浑然认不得。
这些,那些,都颇有些厚重,但对他,却如此陌生了。
“那是!”巨魔长老的目光迷离,泛着长羽枫看不懂的光,闪烁的篝火就像是亮在他的眼内,熠熠生辉,将满目的星辰收进眸里:“我们的先祖……生活……在如此富足和美好的田野里……那里还有马儿与嫩草……有飞鸟,有走兽,有美的……亮的……暖的……”
特殊的文字在巨魔长老的眼中好似漂浮起来的精灵,围着石墙起舞,一摇一曳皆是妄情。
“长老……你跟这位先生说这些干什么……你只要教他一些生活的常理便好了……”伊莎尔的手臂上扶着一些物件,从呼啸着风雪的洞外跳进来,立马反手关了洞门,风雪零落的飘在她白丝的发上,还未湿了便被她轻轻的滑了。
“他是生在【塔隆】的人类……如今塔隆消失了……那不就要在这里一辈子了吗?”
巨魔长老微微一笑,看着伊莎尔又看向长羽枫:“他可是个眼里有光的人儿,和你一样~”
说完他又笑眯眯的看着走过来的伊莎尔,宠溺之情溢于言表:“你还给他织了件衣裳~真是心灵手巧,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谁娶了就是谁的福气~”
“长老你净说胡话了。”
伊莎尔手中却是挂着一件绒毛的衣裳,伊莎尔随她的母亲,更像是人类,没有蓝色的皮肤,没有巨牙,有的只是跟她母亲一样的美丽。
她拿着这衣服蹲下,轻轻的递给长羽枫,可长羽枫没有回应他,他好像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伊莎尔便一件件拨开那些披在长羽枫身上的毛皮,长羽枫颇有些冷了,被吹进来的寒风冻的哆嗦一下,她便停下了手。
她银丝的白发在长羽枫的眼前晃着,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忘记了,不曾能够想起。
伊莎尔平静的将衣服放在他的手上,双手按了一下,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他。
“可怜的人类~估计在塔隆冻坏了脑子……”
她怜悯着,可怜汪汪的看着神情发懵的长羽枫,凑近他,想要用自己的额头凑到长羽枫的额头上试看他的体温正不正常。
遥想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帮助别人测量体温,因为无论任何时候,都是她生病,父亲将额头放在她的额头上为她驱寒散热。
更多的时候,她的一切,都生活在父亲的指引之下,她依样画葫芦,将自己的额头凑近,口口念念有词:“我从塔隆发现他的时候,整个塔隆都被战斗摧毁了……他在类似地下室的地方……被铁链锁着……像是一个……额……待宰的羔羊?”
而巨魔长老一听伊莎尔的话,眉头便皱了起来,立马从壁画的高台上跳了下来,凑到了伊莎尔的身边,而伊莎尔的额头却被长羽枫撞击了一下,又或者是长羽枫太过害怕而胡乱的将手推向伊莎尔,头撞在伊莎尔的额头上,慌乱的蜷缩了起来。
巨魔长老跳下之时,伊莎尔正捂着额头,撇着红润的嘴唇想要去用手去安抚长羽枫,却又被长羽枫可怜的样子震住,无法再伸出手去。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被别人当做囚犯一样绑起来……”
巨魔长老将权杖指向长羽枫,长羽枫害怕的眼睛睁的巨大无比,直盯着那权杖的仗头,害怕的颤抖起来。
那就像是一柄灰木的长剑直戳在长羽枫的脑门,他不得不发抖,不得不牙关做响。
“长老!”伊莎尔赶忙将长老的权杖推开,有些惊疑的看着长老,生着火气:“他可承受不住这些!他刚从恐怖的阴影中走出来……我们得帮助他……”
伊莎尔可怜的看着长羽枫。
就好像看着一只被狩猎小队包围的羔羊。
这只羔羊面对狩猎的围捕只能瑟瑟发抖,羊腿在利刃之下拐着弯,只能勉强的不让它跪下,可它终究要服软,只能疯狂的抖动着羊头,等待将死之刃贯穿它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