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双膝一弯,眼底含着决绝,声音里似乎含着万分委屈,
“皇上!您如此宠爱叶昭仪,只怕会让我们都寒心啊!”
“寒心?”
叶姝还未说话,楚玄墨便先一步站在了萧贵妃的眼前。
分明萧贵妃的位分比他还高,可是现如今看来,这辈分低的人倒像是萧贵妃了。
萧贵妃不甘心的咬紧了唇瓣,此时恨不得跳起来,重重地给楚玄墨两巴掌。
但是萧贵妃不敢。
毕竟皇上就站在身旁。
她必须得维持从前那一副温婉的模样,免得皇上怀疑。
眼看着周身的气势一点又一点的冷了下去,叶姝连忙抓了一下楚玄墨的手腕,遏制住了楚玄墨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气,对着身前的嫔妃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退下吧,朕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上!”
嫔妃的反对声此起彼伏。
但是谁才是皇上?
当然叶姝才是!
她站起身子走到楚玄墨的身旁,直面跪在地下的这些嫔妃,声音冷冽,
“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朕必定会审查可贵人将可贵,人嘴里的真相套出来,但是现如今正自然相信叶昭仪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从今天开始,各位爱妃也不必大肆针对叶昭仪,若是让朕知道,这后宫之中还有为了争宠而不择手段之事,众爱妃便都各自回去吧。”
这个话一出,原本还想施压的嫔妃,不敢说话了。
她们丝毫不怀疑一直以来喜怒无常的帝皇,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被遣散出宫。
毕竟宫里的生活奢靡,并且当上了妃子之后,娘家的地位也在不断拔高,这些嫔妃哪来的胆子敢在这时继续触及叶姝的底线。
她们纷纷告退,只留下了萧贵妃。
萧贵妃满心不甘,只觉得皇上对叶昭仪的偏袒实在是越来越严重了。
若是长久下去,只怕有朝一日皇上必定会全身心都放在叶昭仪的身上!
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姝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萧贵妃,声音冷漠道,“萧贵妃还不起来,是要让朕亲自送你回去吗?”
“臣妾不敢!”
萧贵妃心里一惊,连忙从地上站起,随后服了服身子,行了个礼,含着泪意对着叶姝委屈道:
“皇上,臣妾对你一片真心,从未进攻之时,便已经倾心于华山,一直认为皇上是个明君,希望这一次皇上不要叫妾身失望,也不要叫这后宫中的众位嫔妃失望,叶昭仪不是个心思单纯的,希望皇上终有一日能明白,只有臣妾才是最爱您的!”
说完这番话,萧贵妃转身就走。
“等等。”
忽然楚玄墨开了口。
萧贵妃暮然转身,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楚玄墨的一双水眸,如同毒蛇一般淬了毒的视线,仿佛恨不得现在就将楚玄墨的水眸给挖下来。
“啪——”
一个巴掌声在未央宫门响起,随着一缕微风,卷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一众宫女和太监都吓傻了。
他们纷纷跪地,不敢抬头。
“你敢打我?!”
萧贵妃捂着被打疼的脸,只觉得这一巴掌犹如踩在她的尊严上狠狠碾压一般,疼得她满心怨恨!
“打你又怎么了?”
楚玄墨冷笑一声,这娇柔的声音,越听越让他烦躁,让他的神色也不由越发冷了。
“萧贵妃,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日后若是再这样,我会下手更重。”
而叶姝只是愣了两秒,随后就恍若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四处移动着眼神,就是不把眼睛看向满含委屈的萧贵妃身上。
萧贵妃恶狠狠的咬紧了牙根,在叶姝恍若未闻的视线之下,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威胁着楚玄墨,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代价,我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等着瞧吧!”
说完,转身径直离开了未央宫。
拖地的瑶裙在石子路上不停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萧贵妃的心情一般,既尖锐又满含着愤怒。
回到内院,叶姝有些苦恼地托着腮,想到方才萧贵妃脸上的那样恨表情,不由得苦恼的拍了拍头,道,
“皇上,您这样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你还会怕麻烦?”
楚玄墨冷然一笑。
“怎么就不怕了?”叶姝撇了撇嘴。
“再说了,以后咱们俩要是穿回来了,我可就是叶昭仪了,萧贵妃到时候一定针对我,而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全部都是皇上做的,吃亏的不还是我一个人吗?”
叶姝越说越觉得委屈,到最后竟然忍不住拍了拍桌子。
“皇上这计谋当真高强!到时候只需要坐山观虎斗,静静的看着我跟萧贵妃争!”
楚玄墨没有说话。
他倒是没有这种心思。
但是实际上以前的他不就是在做这些事情吗?
任由宫里的嫔妃如何斗气,他权当没有看见,尽管知道这后宫里的阴谋不断却也没打算插手。
抱怨着,抱怨着,叶姝的怨气忽然以极快的速度缓缓消散,最终只遗留了不甘。
她站起身子,忽然无所谓的晃了晃脑袋。
“罢了,反正你是皇上,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们也不过就是皇上身边小小的小虫子而已,皇上只需要两根手指就能把我们都捏死。”
这副模样大有破罐子破摔之意。
楚玄墨拧紧眉头,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浮上了一股浓郁的不满。
这女人就这么无所谓?
从前不是还用尽了手段?
难不成失了意,就连这性子也变了?
就在楚玄墨沉思之际——
“啪嗒——”一声,叶姝猛然拍了拍木桌,激烈的站了起来。
“对了!我还得证明我的清白呢!要不然这身体要是穿回来了,到时候还得被嫔妃们误会,这件事是我干的,老娘才不吃这哑巴亏呢!”
说完兀自拉着楚玄墨的手,就要往天牢去。
手腕之处的热度,仿佛能将人融化。
楚玄墨微微垂头,凝望着交缠的手,这一刻,不知为何,心底浮上了一层淡淡的安稳。
这股感觉来的太莫名,他也无法深究,只得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