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玄幻 傀儡女帝每天都在水深火热

第四十章 罪证(四)

  

  尚清无奈笑道:“哄抬物价,垄断出售,曾有人上告朝廷,但都被大理寺卿拦了下来,兼并土地虽然无法可依,但丞相的同党倚仗他的权势霸占了帝都郊外百亩良田,有民上告官府,同样被大理寺卿暗中拦下,此人的行为不言而喻,臣本想借此机会让陛下下旨彻查大理寺卿,谁料陛下走的太急,臣还没来得及说……”

我面上一热,绞动着手指:“寡人那时确实是有些冲动了,不过这又和京兆尹有什么关系?”

尚清轻声叹气道:“陛下可还记得那日陈申刚刚被抓,你与我一同去廷尉府提人,却是丞相先于我们一步到达。”

我点点头,恍然道:“你的意思是那日是京兆尹向丞相通风报信?”

尚清亦是点头看我。

据寡人所知太傅入宫之前还曾是京兆尹的恩师,京兆尹上任以来一直与太傅往来密切,他既是楼府的人,为何还要通风报信给莫逸城?

我微微阖上双眸,不再去思考,“寡人知道了,明日早朝会宣布此事,一切就按你的计划进行。”

莫逸城这个人虽说是足够狠厉霸道,但寡人却从未想过要真的杀他,只是想挫挫他的锐气。他虽为国师的养子,却先与我相识,我也并未真正将他当成国师的人,用母亲的话来说他也算是半个家臣,与一般臣子不同他与我自幼相识,相伴长大,但他终归还是个臣子,这么多年也渐渐习惯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太近亦或是太远,我都不太能接受。

如今他就要与我成婚,可若他真有罪,我也不能更不会去包庇他。

“陛下,丞相让人将折子送过来了。”小银子在外敲门说道:“陛下是希望在这里批阅,还是让奴才给送到宣室去。”

我猛地睁开眼,极快速的扫了眼紧闭的门,沉声道:“不用去宣室了,送进来吧。”

话落,我转头看向尚清,他眉心微皱,一抹锐利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

小银子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放下奏折后又走了出去,临行前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我狐疑的打量了一眼桌上的折子,摊开一看怔住了。

奏折名为《罪状》,实则将尚清的《论丞相的七宗罪》扩写成了《论丞相的七宗罪之吾日七省吾身》。

见我紧皱着眉头,他问道:“奏章里可是写了什么,令陛下如此困惑?”

我幽幽叹了口气,眉眼纠结的把折子递给了他:“楼御史,你看看。”

尚清上前一步接过本子,极快速的扫了一眼,瞳孔一缩,浅笑道“丞相这是在以退为进吗?”

说罢合上折子,修长的手指紧握成一个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莫逸城那折子名为罪状,却是在说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如何照顾寡人,帮扶寡人,言辞恳切,令人动容,寡人不曾想莫逸城竟还有如此自恋的一面,强忍着胃部不适看完了它,然而看到最后我却愣住了。

“微臣为官十几载,身为人臣却不能好好侍君,食君禄却不能为陛下谋其事,官居一品更不能成为百官之表率,为陛下分忧解困,陛下仁德宽厚,从未降罪于臣,微臣却不能再堪其重任,为此唯有辞去朝中要职,以谢君恩。”

我忧伤的抚了抚额角,长叹一声:“不愧是寡人的好丞相啊?!他明知朝中若是没有他,必会成为一盘散沙,他此举就是在逼寡人留下他。”

莫逸城这个人厚颜无耻起来当真是天下无敌,不过他那么一个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人写起自己的罪状还真是悲悲切切,催人泪下啊!

寡人刚当着百官的面读了他的罪证,转眼他又自己写了个罪证送过来,他是想怎样!

我也只是暂时罢免了他的丞相之位,那些公文奏章早就让小银子搬到丞相府去了,他若是想休息寡人还不同意呢。

这下可好他自己两手一摊,不仅自己写罪证还试图让寡人允许他辞官!

“他就是故意的。”

我一拍桌子,怒瞪着桌上如山的奏折,早上才让小银子送到丞相府,眼下又完好无整的给送了回来,我随手翻开几个,洁净如新,连个批示都没有。

“陛下。”小银子又颤颤巍巍地抱进来两摞:“这里还有。”

我含泪咬袖瞪着那些公文,寡人并不是不喜欢处理公文,只是莫逸城这几年总以让寡人多多处理政务为由,将很多地方发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整理到奏折里让寡人批阅。

上次朝堂上我明明当着百官的面,将奏折交予他处理,他虽是答应,眼下却又以此辞官为由给寡人送了回来,真真是心累啊!

况且他身为丞相又是内阁首辅,大大小小还兼职了很多官职,批阅公文本来就是他该做的,而且他那人整日优哉游哉的,审批公文的事想来也是交给手下去处理了,什么时候见他埋首处理公文了。

尚清亦是赞同我的想法,他沉声道:“丞相或许并未知道那封奏折是微臣所写,不过不管是谁写的,对丞相而言,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他自己。他给陛下写的奏折,名为阐述自己的罪状,实则是在以退为进,陛下无论想做什么,他都可以以此来威胁,好从中阻挠。”

我忧郁的看了尚清许久,才缓缓道:“楼御史,要不你也搬回一点看看吧。”

尚清眼角抽了抽,向我行了一礼,随后抱着两摞奏章默默的离开了。

我忧伤地摸着玉玺:“上个月刚刚处理完,寡人还以为这个月我大陈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什么事都没发生呢,结果……哎……”

小银子怜悯的看了我一眼。

我对上他的视线,头一歪,笑道:“反正你也没事,要不你也帮寡人分担一点?”

小银子慌乱跪地,颤声道:“奴才不敢,奴才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宦官,万万不敢窥探奏折里的内容。”

我敛起眉间的失落,沉声道:“寡人方才不过就是在逗你。”

小银子看了我一眼,怯怯问了句:“那陛下可还是要向上次一样通宵达旦?”

“不然呢?”我咬咬牙:“过来来掌灯,寡人要让他知道寡人并非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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