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二位恩人请说……”
“从此刻开始,他,便是你的主人,只需听从,不用问缘由。”
“主,主人?!”
“怎么?不愿吗?还是觉得委屈了你这侗澄县巫师的身份?!”
“这,这可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巫师自然不肯答应,一向享受惯了被人尊捧的待遇,怎么可能犯贱去听别人的使唤!
“呵,还真觉得委屈了?”
这时,那黑衣人冷不冷、热不热的出声了;
“秘史,既然人家不愿,我们也勿要强求,只是我们自作多情做的事还是要收回的。”
“明白,主人。”
“不是,这是什么意思?”
“呵……”
秘史对巫师冷眼一笑,接着朝门外的一名信徒招了招手,“你,进来。”
信徒走近,刚开口说话时,秘史很快的往他嘴里扔了一颗类似小药丸的东西;
“呃,呃,呃……”
信徒痛苦的捂住喉咙,眼神无比恐惧的向巫师求救,可未等巫师反应过来,信徒就在瞬间全身发黑,溃烂致死,这正是病瘟的惨死之状。
巫师发抖的往后退步,神色同样恐惧的看向他们二人,“你们到底是谁?!你们,你们竟是造成这场病瘟的人!”
“巫师,这药能乱吃,不管你吃了什么,只要你乖乖的听从我家主人的命令,那你便是无毒不侵的不死之躯。可是,这话要是乱说了,那可是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毕竟,你们人间不是常说一句古话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祸,从,口,出……”
“好,好,你们救活他,我便答应你们的请求。”
“想好了再说,巫师,不着急的,只要他死后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我家主人有的是办法让他重新活过来。”
“我,我想好了,你们快救救他,什么我都答应你们,什么都答应……”
秘史又是冷笑挂脸,重重的拍了拍巫师的右肩,而后抬头看向黑衣人的背影,只见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接着,秘史又往那具黑尸嘴里塞了一颗黑色的小药丸;
就在秘史擦手的那一秒时间,尸体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褪去了黑色,慢慢的恢复了该有的温度和血色,再过一会儿,信徒便完全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只是还未醒来。
“他,他现在是死是活?”
“呵……别害怕,巫师,想知道他是死是活,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巫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步步缓慢的靠近信徒,接着哆嗦着把手伸出,放在他鼻子间,直到感受到温热的鼻息,巫师才把心放下,也不再那么害怕了,不过……
不知什么时候,秘史走到他背后,猛的一拍,差点没把巫师给吓尿了,但还是把他给吓到瘫倒在地上,缓了好久还是腿软得没法站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秘史见到巫师的狼狈样一时没忍住,直接当面的捧腹大笑;
原本惊魂未定的巫师听着可是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心里别提有多怄气,但又无可奈何。
“秘史,勿要失态。”
这话从字面上看像是在训责,但那语气却带着纵容,就在此刻,巫师打心里就对他们二人心存芥蒂,表面投诚,实则暗中借机设法除掉他们。
刚起的一点勇心,黑衣人转过身来,巫师见他的那瞬间差点又吓破胆了;
一身沉重稍显臃肿的黑衣也就罢了,这脸上的骷髅面具又是什么怪口味的装扮!
然而,黑衣人却将巫师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当成了是崇拜的意思,心情倍感愉悦和享受啊。
“巫师,既然你同意认我为主人,那今后你便听从秘史的指令,待该做的事已了,你便无须再听令行事。”
“是,主……人,巫师明白。”
巫师咬牙,心中很不情愿的应下了这话;
“这里还真是有趣,我们走吧,秘史。”
巫师见他们正要离开,便多嘴的假意一问:“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黑衣人没回话,径直的离开;
但秘史停下了,又是那副冷笑的面孔,说:“巫师,都说了不着急,到主人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我自然会来通知你的。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巫师恭恭敬敬的点头,带着笑意看着他们离开,但等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便一下子消失了,抓住福杖的手猛地用力往地面上狠狠撞去,以此发泄,铃铛也随之响起,但突然,秘史的声音又出现了;
“巫师,注意你的表情,你的一喜一怒,主人可是了如指掌的;但你也不必惊慌,主人没那么闲会时刻的去窥探你。”
“另外,你的福杖已被主人施了术法,只要铃铛一响,便能乱人心智。不过,这法术是针对性的,对寻常凡人无效,你大可放心,不会伤到你心心念念的百姓们而因此断了你的财路的。”
巫师心惊胆颤的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有异样但还是心有警惕,所以还是恭恭敬敬的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点头应道:“谢主人。”
至于他说的铃铛一事,是否带有术法,还需验证;
如果真的有术法,又是这一副装扮和狠毒的手段,那他们就是从魔界来的魔头,他就绝对不能受他们操控,做些为害人间的罪孽之事。
守护侗澄县再到守护人间,这是他的底线,一道对得起被百姓们敬称为巫师的底线!
公子一刻都不歇息,从市区里一直跑回偏僻的山区,带煞无心回到自己所住的小草屋里,安顿好她后便想着去找个大夫,但发现她的身体越来越烫,便在柜子里翻出一床棉被给她盖上;
本来体内的火精元就在肆意闹腾,这下倒好了,被他捂上了这床厚实的棉被,煞无心更是热得忍无可忍,迷迷糊糊中想拿掉棉被却被他死死的盖住,扯都扯不掉……
“热,热,热……”
“我知道,姑娘,你正在发热,盖多点棉被出了汗会舒服些,你且忍忍。”
“…………”
公子为她掖好被角,起身去打来一盆冷水,用毛巾细心的擦掉她脸上的血渍,再把干净的冷毛巾敷在额间,接着又在桌上拿来一杯石榴汁;
这是柴大婶每日为他鲜榨的,缓解他辛苦读书的疲劳。
“来,喝点,润润喉。”
公子小心翼翼的拿着勺子盛了点石榴汁送到她嘴边,石榴汁顺着她的唇瓣慢慢流进喉咙,酸甜酸甜的味道让煞无心本能的警惕,伸手扣住他的脖子,猛地拉到自己的面前;
仅差一指之隔,他便将要吻上她了,公子内心砰砰乱跳……
“姑娘……”
“警告你,不要随便喂我吃任何东西!”
“抱歉,姑娘,刚好这有杯石榴汁,还新鲜着的,对你的身体有益无害,便喂你喝点;你若不喜欢,那就不喝了。你在这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过来。”
公子挣脱开她的手,本来是慌张的夺门而出的,但跑了两步还是转了回来,先帮她盖好被子,再跑出去。
公子匆匆忙忙的刚走到村口,便遇见前来找他的柴大婶;
“书生,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哪儿啊?”
公子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应道:“柴大婶,我要上大街去请一名大夫。”
“请大夫?”柴大婶忙往他身上看,急切道:“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不是,柴大婶,不是我。”
“不是你?”柴大婶又往草屋的方向看去,问:“家里除了你,那还有谁啊?”
柴大婶顿了顿,又说:“哦,书生,你是不是又捡到什么小猫小狗了?你说你啊,你连自己都吃不饱呢,还把那来之不易的粮食分给它们吃,还拿出你攒了好久、准备拿来官考的钱去帮它们找大夫。不是柴大婶啰嗦啊,人呢做善事是好事,是有福报的,但是呢,咱们得量力而行,得照顾好自己了,才能去帮助别人,对吧?”
“嗯。”公子频频点头,“对,柴大婶说得对。”
“你每次都这样糊弄我,但有哪次你是听进去的?柴大婶知道你这孩子心善,算了算了,把它拿给柴大婶,柴大婶带回去让你柴大叔看看,正好今日他回家,这样,你也省点钱,省点时间留来温书,好好为自己的前途打算打算。”
“柴大婶……”
“怎么了,这是?还不相信你柴大叔的手艺啊?我跟你说啊,你柴大叔年轻时可是……”
“不是的,柴大婶,我……”
“哎哟,我什么我啊,这么见外,走吧。”
书生拉住柴大婶,腼腆的如实说出,“柴大婶,我这次带回的不是什么小动物,是个,是姑娘。”
“啊?什么?!”
柴大婶两眼瞪大的看向草屋,又看回书生,吓得都结巴了,确认的再问一遍,“你刚才说……你带回的是个姑娘?!”
“嗯。”
“你在哪儿捡,呸,不是,在哪儿带回的?”
“在……”
书生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被当成嗜血狂魔拿来祭天的事,便隐瞒道:“就在山路那边,我今早想上山采些石榴果子,就遇到姑娘她晕在半路上,我这,怕她遇到什么危险,便带回来了。”
“也是,姑娘家家的在山上晕倒还真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书生,你做得对,但是呢,柴大婶也要多嘴劝你一句,这咱们不太清楚的人还是不要留太久,等她醒来了,便让她回家去吧啊,再说了,出来太久,她的家人也会担心的,不是?”
“嗯,放心吧,柴大婶,我知道,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不能够同处一屋,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柴大婶对你倒是放心的,你呀,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好了,好了,那你快去找个大夫过来瞧瞧,趁天黑前,我同你一起送她回家。”
“好,柴大婶,那我先去了。”
“哎呀,慢着,慢着……”
“柴大婶?”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