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长满了白毛的驴脸,探过来的时候还张着嘴,一排雪白锋利的牙齿看着我心头一惊。
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双腿一哆嗦倒在了地上。
接着那玩意儿一伸手扯住了我的衣服,它的力气极大嘴里还是不是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嘶吼声。
这声音我听得极其耳熟,不一会儿才反应出来,这不就是我在悬崖上那个用石头砸我的影子的声音吗?
“妈的,原来是你这个家伙。”
正想着,那家伙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我双脚离地,手机落在了地上,光影之间,看见那是一个身高约有2米左右浑身白毛,驴头人身的怪物。
“这是什么怪物?”一边想着,一边我努着伸手去掰扯那东西的手腕,可即便是这样我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它的面前小的可以,无论怎么去发力都搬不动分毫。
“呜呜!”或许是激怒了它,这时候它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叫声一把抓住我,就甩了出去。
“轰”的一下,我被甩到了墙上,巨大的震动将我五脏六腑几乎要震裂了,接着喉咙一痒张口吐出一滩血迹出来。
可我不敢多做停留,在那个怪物抬手再度向我袭来的时候,一个矮身弯腰从他的裤裆下钻了过去,就地打了个滚,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捂着胸口拔腿就往黑暗中跑去。
风声在耳边响起,两旁的石壁在视线的余光中飞速倒退。
脚下踩着不深不浅的淤泥,偶尔还有几个硬物绊着,低下头一看发现那不是什么动物的头骨,却是一具尸体,一具完全骨化的尸体。
还不止是一具,放眼望去我现在走的过道,四周居然堆满了骸骨,那些白花花的骷髅头就这么冲着我,光线的照射之下,仿佛是有意识一般全都盯着我看。
“娘的。”骂了一句倒霉,忽然间我明白了这里是巢穴,那个怪物的巢穴。
这才刚刚逃离狼窝,又入了虎穴,本想着远离了那对男女就不会出什么事,结果反倒是自己跑进了更危险的地方,而且看着满地的白骨累累脑子里有闪现过了刚才那个怪物的满口尖牙,很显然那东西是吃肉的。
“擦!”奔跑中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直骂自己倒霉,但很快更倒霉的事情出现了,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堵墙,墙上有一道巨口,口子上打满了木栅栏。
娘的,心里一怂,死路?
巨大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那是爪子在地砖上急速摩擦的声音,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还不单单只有一只……
此时我就停在那栏杆的面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耳边四周的声音尽数传来,一只……两只……三只……
“该死,该死。”
“怎么办?”
心脏开始狂跳,血液在体内翻涌,慌乱中私下看去只见此处四周布满了茅草铺成的草垛,草垛上还飞溅着稠密的血液,低下头满地都是人类尸体,要么是缺胳膊,要么是缺腿,更有者胸前直接被开了一道口子。
戳,真是自寻死路阿。
一阵头晕目眩,感觉这里就会是自己的葬生之地了。
“不……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
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得逃!”
深呼一口气,定下心看着那木栏,木栏不算是粗无非是普通的樟树干制成的,上面还挂了许多生物的毛发,随着不远处的风吹来,它们像是海草一样起伏飘动。
“有风,说明外面一定就是出口。”
根本来不及去多想,我直接硬着头皮向着那木栏撞了过去。
这一下我是发了十足的力道,整个人撞完之后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巨大的痛楚沿着我的躯干向着内部散去,加上之前的内伤,张口又是一摊血吐了出来。
“不行,不能等。”
我站起来,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继续!”我咬牙撤步继续俯冲。
“咚”
“咚”
一下,两下,三下,那木栏本就是年久之物,加上长时间的风干,已是脆弱不堪,终于“嘎吱”一声,有裂开的声音响起。
“戳!”
这一下算是给我吃了兴奋剂,我根本不再做等待,抬脚就朝着那个地方踢去。
接着“噗”的一声,其中一根木栏断裂了,我整个人也因为用力过猛栽了进去,而同时身后的怪物也如期赶到。
可是就在我只有半边身子穿过木栏的时候,在另一半的身子却被抓住了,率先冲过来的一只怪物扯住了我的手臂。
尖锐的爪子猛地透过衣物扎到了皮肉,我一吃痛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缓过神来,往后看去只见那一只只怪物就堵在木栏的后面,它们咆哮着,雪白的唾沫从腥盆大口中飞溅出来,鲜红色的舌头在嘴里打着转,一张驴脸上的眼睛双目直瞪。
“该死!”我一只脚蹬在完整的木栏上支撑着我的身体不被拉扯进去,另一只手急忙去解开自己的衣服。
“得想办法离开这里,要挣脱这个家伙。”
“轰!”
祸不单行,这个时候其余的怪物也冲了过来,好在它们因为身形巨大还不能从断裂的木栏中穿过来,只能隔着木栏拍打着。
“咿咿呀呀。”
五只,足足有五只怪物,它们隔着木栏看着我,不断的发出那种原始食肉动物对食物渴望的叫声。
“妈的,来不及了。”
此时那只抓着我的怪物已经扯破了我的衣物,锋利的指尖划到了我的手臂,巨大的疼痛直入大脑令我欲生欲死。
“戳”我发力大喝,“你他么的。”
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手臂从衣袖中抽了出来,然后只听着撕的一下,那怪物已是将我的半边衣服给扯破了。
一瞬间,手臂上鲜血四溅。
嗅到了血液的味道,木栏另一面的怪物更是抓狂了起来,纷纷嘶吼着,用锋利的爪子拍打着木栏。
所幸我这边算是得意脱身,也不敢多作停留,拔腿就向着风吹来的方向跑去。
而身后那五只驴头人身的怪物,更是聚集在一起纷纷伸手想从那细小的木栏缝隙中穿过来,它们龇牙咧嘴的叫喊着,犹如阴曹地府中忘川河下不得脱身的恶鬼。
不过我也知道,这些木栏并不能隔离它们多久,我现在需要的是彻底的摆脱掉那些该死的东西。
水渠之中,脚下多是干了的泥巴,此时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多少尸骨,放眼望去除了从墙壁上坍塌而下的石块,这个地方算是比之前的路好走多了,没过多久我便是寻到了风吹来的地方。
那里是一面砖墙,墙壁上绘着五颜六色的彩画,只不过时过境迁,那画中的图案早已斑驳不堪,无法辨认其中的内容,而风就是从那副画中吹来的,在壁画的中间脱落了几块砖头,外面有点滴零散的光线投射进来。
“出口?”
心里一喜,急忙伸手过去掰着那些墙砖。
那墙砖也不知道怎么会从中间破开一道口子,但就是因为这道口子,使得它周遭的砖石早已经松动开来,我伸手进去发力搬着,飞身用脚踹着,不出十多分钟,很快一道可供人出入的裂缝给我砸了出来。
拉拢着眼皮,此时我已经浑身浴血,筋骨松散了,长达数十个小时的拼搏,加上刚才的生死瞬间使得我精神达到了一个疲累的临界点,终于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外面是什么地方,我翻过那道口子,一头栽了出去。
倒着的地方,有阳光直射下来,背上的泥土柔软而温和,恍惚之中好像是回到了家里,躺在那席梦思的床上。
接着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耳边却是响起了一个声音。
“下面没有问题,可以下来了。”
谁?谁的声音?潜意识最先苏醒了过来,它开始收集四周的信息。
“好的,我们这就下来。”
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我极度熟悉。
“等等……”最初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那个我熟悉的声音。
很熟悉……是谁?是谁?
等等……我想起来了……
睡梦中,我猛地惊醒,大脑瞬间恢复运作,我记起来了,这不是疤脸和矮子的声音吗?
可是不对啊,矮子和瘦子不是失踪了嘛?怎么又和疤脸联系上了?
而且说什么下来?下到那里去?
“兹兹兹。”
又听到了嘈杂的声音,歪过头去,只见声音的来源是一部躺在我不远处的一台马兰士对讲机。
“这座山……这座山。”
对话还在继续,的确是疤脸和矮个的声音,其中还掺杂着瘦子的讲话声。
“听得见吗?”
疤脸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想起来了……我……我,见过……见过这座山。”
最后一句是矮子的声音。
声音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了后续,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的对着不远处的那部对讲机,以及不断盘旋在我脑海里的那句话……
“我见过这座山。”
“我见过这座山。”
“我见过这座山。”
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我意识到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