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惊呼之下,对面的那个家伙笑了笑。
“你终于想起来了!”
我愣了片刻,心里直是骂想起你马买皮,老子真不认识你,不过你他么的不是死了嘛?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可即便是心中惊涛骇浪我也不能表露出来,只得强压住内心恐惧,对他说道:“我只是想起一点,但好像我的记忆力也在衰退。”
果然装傻才是唯一的出路,这是渣男手册里面写过的,我最是认同的一句话了。
“也怪不得你,这个地方很奇怪。”
我挑了挑眉头,心想你丫的终于说到正事上了,便顺势问到:“怎么说?”
他看了我一眼,拍了拍裤子从篝火旁站了起来。
“你随我来。”
点了点头,只见他也不打手电就离开营地往森林的内部走去。
他没有沿着那条小道,而是扒开草木藤条,一头扎入密林中一路向着不远处一处岩壁的方向走去。
“喂,等等。”我刚才更换了电筒的手电,可就算举着光线,在这么浓密的草丛之中也举步艰难,而且在这里我似乎还能看见一些古代木屋建筑的残垣,看样子这里八成是一处被遗弃的古代先民居住地。
所幸走了10分钟,手电的光线下,那个家伙停了下来。
“这条路我走过了无数遍,所以清楚的很。”他向我道:“老狗你来看,这个东西我可是无意中发现的。”
从我手里拿过电筒,对着岩壁上照去,只见那个地方是一处一人高,二十多米长的山体裂缝,山体中的岩壁上爬满了蔓藤,那是一种全绿色叶卵形的植物,枝梢有淡黄色伞房状聚伞花序,果圆柱状披针形。
“这儿?”
“进去!”那家伙拍了拍我,率先一头钻了进去,接着他扯开山体裂缝中的蔓藤,一个黝黑的洞口显露出来。
当即也不多想,低头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瞬间感觉四周宽敞了很多,再随着那家伙的进来,光线将这里照了一个通透。
天哪,这里居然是一处巨大的空间,左右看去手电的光线在这里照射不到尽头,能看到的也就是一根根立在中间,布局有序的石头柱子。
这是人工建筑?是属于一处古代的遗址吗?
“这么大?”我吃了一惊,“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一座废弃的宫殿罢了。”那家伙摆了摆手,将手电往头上照去。
抬起头看见这空间的上方是精美的建筑吊顶,其格式层层收拢高出好不精美。每层顶角还各卧雄师一尊,上部殿檐系缀铜铃,殿堂以铜柱金顶而装饰,气势雄伟壮阔。
只不过与之毫不匹配的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这里整片地面上都散落着吊顶的斗拱碎片与瓦砾残渣,甚至还有许多动物与人类的骸骨,我瞪着眼睛看过去,发现那些人类的骸骨身上都插满了长矛与箭簇,他们像是被故意杀死在这个地方的。
而且随着我们的深入,那些被杀害的尸体就越来越多,一路走去满片的死亡气息,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坟场。
“别去看,在往里面走!”他上前一步,带着我在黑暗中走着。
我走在黑暗的大殿之中,四周的石柱像是一道道门扉,近看之下可以发现那上面都有着精美的爬龙雕刻,其造型苍劲古朴,全身筋肉虬结,身满鳞片,做出嘶吼的样子。
再往前面,手电的光线在黑暗中照出了不少黑色的影子,他们密密麻麻的站在远处。
“是铜人。”他解释着,像是一个导游。
走到身边,我发现那些铜像数量足有上百,规模之大另人叹为观止,而且它们的造型、风格上是基本一致的,都为直鼻阔口,圆顶长眉。但他们都顶头戴着饰有兽面纹和回形纹的花状高冠,身上穿着三层华丽衣衫。双臂平举,置于胸前,两手硕大,握成神秘的圆环形,手心中空,上下相对,像是在执行什么古老的仪式。
但大小差别则极为悬殊,有的等人高度,有的却只有半人身位,这就是古代很明显的阶级分化体现。
走过了“人”群,眼前出现了,一座青砖巨石搭建而成的祭坛。
它两侧挂满了五彩的帆布,帆布上写着我看不懂的文字,举着手电打量之下,发现这些文字居然与我在地下室找到的那本日记上的文字有几分相似。
祭坛的四周墙砖上,涂满了白底加三色彩绘的壁画,这些除了祭天地的壁画之外,就是部落迁徙与战争的画,其中或捕猎,或农耕、以及建筑、仪式,涵盖了该部落的各个全部领域应有尽有,这些也许对于研究断代史的学者来讲,是无价的瑰宝,可是对我这种人,却无大用,只希望从中摸清楚这个地底部落的来历,但是一时之间,看得眼花缭乱。
所幸我身边的这个家伙对这地知根知底,他倒是给我解释了几句,再带我走到一面壁画前,指了指我才看明白了个5、6分。
原来这个部落,本是地面上的一个国家的分支,但是由于战争的原因,被迫流离失所,但是根据他们的巫师首领的提示,他们沿着一处洞穴进入了一个地底,然后在地底搭建村落,而随着他们在地下的发展,很快他们遇到了守护在地底的山神以及山鬼,为了寻求更大的空间,他们选择向山神祭祀,并且修建神庙。
这其中的内容和疤脸所猜测的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但是壁画对于这个所谓的“山”的描写仍然没有任何描述,这样的话我能知道的只有这个在山洞里居住的部落的详情,完全没有关于出路的信息。
“这不都是部落里头的玩意儿嘛?”我皱着眉看了身边的家伙一眼,倒不是怪他提供的信息不符,只是心里落差有点大,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我所想知道只有怎么从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出去。
“咯,在上面呢!”这时他指了指祭坛上的方向。
他所指的方向是祭坛的最上层,这个祭坛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祭坛的两侧立着两只兽身人面的青铜雕像,中间有一口方鼎,鼎上站着四只铜鸟,它们引颈伸腿,动态十足。
第二层上摆着四面巨大的青铜架子,架子上零零散散的摆着一些东西。
而第三层却是与此处辉煌大气而格格不入的一片残破废墟,像是之前建筑而成的楼阁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硬生生的压垮了一般,宫殿祭祀台上的顶层,一眼看去全是瓦砾断砖。
“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只是废弃的宫殿,有人在撤离的时候,毁掉了这里的东西。”
“目的呢?”
“我也不知道。”他举起手电,指着不远处那片废墟中说道,“不过那上面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这三层之间有从两侧蜿蜒而上的阶梯衔接而成,远远看去像是一座高架桥。他带着我拾阶而上,走过第二层的时候,我看见架子上空了很多位置,大概之前都是放置一些祭祀用的礼器与法器吧,但现在一眼望去能看见的也只有半身躺在架子上的一幅一幅骨架。
“为什么这些尸体只有半边身子了?”我好奇的问身边的那个家伙。
他看了我一眼,“你家做菜一次性会切掉一整块肉?”
这话有些无厘头,但细品之下却是让我浑身打了几个冷颤,一股寒意在脊梁骨上久久不散。
急忙拔腿沿着阶梯往上走去,很快在最顶层的废墟中,我找到了那家伙提到的“我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块篮球架大小的金碑,碑座为四人拱背托起状,碑身分布着神鸟绕日纹,碑首上是一轮镂空的太阳型器,太阳的两端是金色的飞鱼与箭头。
“记载中,这里是属于一个叫做‘蚕’的部族。”那家伙在我身边说道。
我随之向着碑身上看去,只见那上面除了少量的文字还有一幅一幅的图画,图画倒是简单易懂,分别有四张图,第一张是部落随着一条地下裂缝迁移进地下的图。第二张则是一个带头进入地底的巫师,手里举着一样东西,然后地面的裂缝开始整合,地底重新回归一片整体。第三张是一副祭礼图,包括请祭山神、占卜、行巫等活动情形,场面中所有的人都带着直目面具,诡异无比。
这三张图,基本上算是统计出来,整个部落来到地下后的一系列的活动,我本不会怎么在意,只不过当我看见第四张图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个人举着一把钥匙,然后将钥匙锁进了一个盒子的画面。
而那把钥匙正式杜晨邮寄给我,尔后又被李俊偷走的钥匙。而那个盒子却是我在地下密室里书桌里翻出来机括盒。
“等等……等等……”
“不对……不对……”
脑海中神识一阵恍惚,如果说盒子里就是我收到的那把钥匙的话,那么在钥匙已经被杜晨取了出来的情况下,那现在的盒子里装着的又是什么?
我正想着,下意识的又去掏放在衣服口袋里的盒子,可是掏了半天,再一低头忽然发现我的衣服早就被扯了个稀巴烂,而之前放在兜里的盒子早已不见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