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营地里还有温度,篝火也没有完全的扑灭,手电的光线四下扫去那些更换后的绷带与食物袋也都在地上散落着。
难不成那个家伙是知道要走了,所以提前打包了东西去找我了?
哼,苦笑了一下,想着还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家伙。
算了,不去管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到水渠里面将盒子找回来,现在不管盒子里到底还是不是钥匙,但那玩意儿上的山图绝对是指引我出去的唯一途径。
咬了咬牙,翻过营地,沿着小道一路往回摸索,终于在一段时间后我又看见了不远处的城墙。
继而找到城墙上的裂缝,又慢步走进去,可当我进去之后却发现那个盒子已经不见踪影了,地面上只有我被扯下来的半边衣服。
“怎么回事?”趁着那些怪物已经不在了,我举着手电四下晃荡了一圈,依然是没有找到那个盒子落下来的痕迹。
难不成是在林子里掉的?抓了抓脑袋,想着这下可就难办了。
想来想去,时间已经过半,觉得在这里一直耗着也不是个办法,要是等下那些怪物又回来的话,指不定真的就把我抓了,再说一大活人总不能给一泡屎给憋死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于是又折身返回,一头窜入了树林中,我打算先沿着神道走走看,看看那条道到底是通往什么地方的。
就这样一路走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发现越往深处走,四周的植物便越是古怪,有的树的根系,像蛇一样缠上另一株大树,有的树则直接从别的树干正中生长出来,像是寄生一般,有的植物开的花裂成两片,边缘全长成锯齿样,像一张张怪兽的嘴。
手电四下扫着,满眼看去仿佛是进入了一个古怪的国度,国度里都是奇形怪状的妖魔。
而且林子越密,气温越低,此时也不知道山外的时间,只是慢慢这里头飘满了一层白色的雾气,才走了一段路便是满脸的水渍,就连自己嘴里哈出来的气,也同朦胧的雾气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手电的光线更是深度不足几米外,视野内一片茫然。
接着又是感觉一个东西钻进了我的裤腿狠狠地咬了我一口,紧了紧牙关准备低头把那个玩意儿扣了出来,可是当我扒开裤子一看,居然发现那是一只拇指粗细的蚂蟥,那蚂蟥像是吸饱了血,此时正趴在小腿上一动不动。
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蚂蟥这种东西,是不能轻易将蚂蟥拔掉的,因为越拉蚂蟥的吸盘吸得越紧,这样,一旦蚂蟥被拉断,其吸盘就会留在伤口内,容易引起感染、溃烂。
按道理来说,一旦发现被蚂蟥叮咬住可以用清凉油、浸有香烟的水、食盐、浓醋、酒精、辣椒粉、石灰等滴撒在虫体上,使其放松吸盘而自行脱落。可是我这一趟出门什么也没有带就连唯一的香烟也早在车上被抽光了。
于是乎我只得先将另一条腿的裤子扎死,再往蚂蟥叮咬部位的上方轻轻的敲打着,因为小时候听说过这样可以使蚂蟥松开吸盘而掉落。
但这个方法耗时极长,有的时候还不见得管用,可事到如今我也是没有了办法,无奈只能这样照办。好在老人没有骗我,眼见那蚂蟥整个身子足足涨了有2倍之后,居然真的从我的腿上脱离了下去,于是急忙挤掉伤口中的淤血,然后绑好裤腿,继续往前走去。
我知道在这个地方已经不能久留了,这里就是山的内部,是最阴湿的地方,也最是滋生一些大小蚊虫毒蚁的地方,特别是在那些叫不出名称的巨大花朵和寄生植物中。
想着那些植物本就是其毒无比,再加上那些虫子,浑身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干脆直接脱下残破的外套把四肢的袖口又扎了一遍。
“嗷……嗷……”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山林间传来了一阵如雷喧天的咆哮。
这一下如同是有万雷在不远处炸开,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疑问在心里漫开,心想着这不是老虎或者狗熊的声音啊?
“啊……啊……”
紧接着又有人声响了起来,那声音凄惨至极,撕心裂肺,但声线之中我却是听出来了他的来源,那分明就是当初一口一口叫着我老狗的那个人。
“咦?”他不是应该在宫殿里面吗?怎么会现在在我前面呢?
带着浓烈的好奇心,我急忙拔腿冲了过去。
一路跑着,一路都听到了惊恐的尖叫,那声音凄楚哀鸣,到了最后都有点声嘶力竭的样子了,很快视线里传来了手电的光源,那光源此时就被仍在地上,随着它所照射到的范围,我有看到一只巨大的野兽此时正站在林间的一处空地中。
那东西身高有2、3米左右,四肢着地,胸前肌肉鼓起,周身毛色偏黄且光鲜亮丽,只不过那东西高仰着头像是在咀嚼着什么,使得那原本落在地面上的手电光线照射不到它的面目。
只是随着那东西的不断咀嚼,它口中的人声便越是微弱下来,同时还不断的有血液顺着它的颈部皮毛大量的涌出,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发出令人寒颤的声响,其场面血腥不忍直视。
“老……老狗……”
明显,那个家伙看见了我,此时他居然拼着最后一口气冲我喊了出来,那声音带着笑意,像是锁魂的女鬼,听着我一阵颤抖。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我只是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疯了,真的是疯了。”我抱着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怎么也想不到几个小时前就坐在我对面与我谈笑的家伙,如今会落得这种下场。
接着那林间巨大的野兽像是进食完毕一样,囫囵的吞下那家伙的尸体,甩了甩脖子,重新迈步走入了森林之中再度的消失不见,但即便是这样我依然是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往前一步。
刚才那恐怖的景象,以及那凶猛的生物,久久的震撼着我的内心。
“该死,为什么他会走在我的前面?”
“该死,为什么这个林子里会有这么恐怖的野兽?”
“该死,怎么办?怎么办?”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着,直到我看见了那个落在我不远处的背包,那个褐色的双肩战术背包,它应该是被甩出来的所以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上,而在手电的光线下,我赫然是看见了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东西,是一个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木盒。
“我戳!”一瞬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同时关于那个家伙的疑问也是被揭开了,原来他也是个虚与委蛇的家伙……
想必当初他是跟在我身后,捡到了我从衣服里掉出来的盒子,又为了独自离开便诱骗我进去那座宫殿当中,然后就回到营地收拾东西打算一个人跑路。
按了按太阳穴,心里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在我骗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却也是打着如意小算盘,那这么一说他叫我老狗的原因只是为了拉近关系?
边思考着,边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背包,毕竟那里面还有一些的医疗用品,我还得快速的把腿上的伤口给处理一下。
就这样打点好背包,我躲进林子里给腿上了药又包扎了一道伤口,然后整理了行装,原地休息了一段时间,吃了点东西进了点水,开始继续往前走去。
当然关于这个家伙他只是一个小插曲,我没有怎么在意他的死活,到是他死后还给我提供了不少物资,想着等我出去之后必定多给他烧些纸钱。
这一路我又沿着神道,弯弯曲曲的走了不下几个小时,期间手电的光线下,眼见树林的密度已经不怎么浓密了,但是树梢之上之前所看见的那一轮太阳却是不见了,所以一路走去,林子里都是漆黑一片,而很快走着走着在那不远处的黑暗中我像是听到了人言的声音。
那声音淅淅沥沥很明显不是一个人所发出来的。
这一下我算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早早的关了手电,向着声音所在的地方挪过去。
转过一道弯,沿着神道我看见不远处一点光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心中一凛,想着果然是有人。
是谁?这个地方除了疤脸和那个倒霉鬼之外,难不成还有其余的人进来?而这些前赴后继进来的家伙,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带着巨大的疑惑,慢慢的走了过去。
这一次我走的很轻,也十分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
很快,我离那个光源近了,而那些人的声音却也是越来越远了,他们像是遗弃了这个光源向着更深远的密林间进发了。
深吸一口气,竖着耳朵,蹑手蹑脚的开始往那边摸去。
终于片刻后来到了那光源的身前,低下头细看之下发现那居然是一支蜡烛,蜡烛烧了一半,绿色的烛火在微风下忽明忽暗,我看着这支蜡烛,心里有点感到似曾相识,就弯下腰将它拿了起来。
可就在我拿起蜡烛的一瞬间,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战战兢兢的大喊着:“有……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