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哥,你们在吗?”锦瑟敲了几下门。
“锦瑟?”朱启打开门一看,颇有些诧异,“还有丝竹?你们俩怎么回来了?”
“我们回来看看你们啊。”锦瑟拉着丝竹进屋,将手中用油纸包好的一包点心递给朱启,“今天四皇子休沐,我们就告假回来看看,顺便给你们带了包点心。”
“锦瑟,丝竹,你们回来啦?”柳三匆忙的跳下床,朝着锦瑟二人跑来,“你们走了之后,我可想你们了,这房间里没有你们在都显得暗淡无光了。”
锦瑟想翻白眼,难不成自己和丝竹是蜡烛?
他们俩在的时候,这屋里也很暗淡无光啊。
再说,她没有那么健忘,还清楚的记着他们俩走之前,柳三朝着他们甩脸子的事情。
哼,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就算现在想通了要巴结自己,也没用了。
谁让自己还是很记仇的呢。
“我们也挂念着大家,这不就回来看望你们了吗?”锦瑟虽然心里吐槽,表面却不露分毫,她扫视了一下窄小的房间,“刘楠呢?他的身子养好些了没?”
“刘楠那病痨,从偏殿出来之后就发了场风寒,这两天才好,在外面扫地呢。”柳三提到刘楠,丝毫没有之前被欺压时的胆怯,反而一脸不屑的撇撇嘴。
随后他转向锦瑟,脸上又重新摆出讨好的笑容,“锦瑟,你找他有事吗?要不要我把他从后院叫回来?”
瞧着柳三这样,锦瑟微微叹了口气。
柳三之前可是看到刘楠就瑟瑟发抖的人,可他如今不仅不怕刘楠了,语气中还丝毫不隐藏自己对刘楠的嫌弃,想来刘楠的近况可能不太好,之前的地位全无。
“不用啦,丝竹与你好像有事要说呢。”锦瑟摇摇头,说完朝着丝竹眨眨眼,示意他帮忙把柳三支出去。
丝竹会意,对着柳三微微一笑,“柳三,我在四皇子那里当差时,衣服怎么都熨不好,你这个最是拿手了,能不能教教我。”
柳三一听,颇为得意的一笑,“这熨不好衣服可怎么伺候皇子啊,我得去熨烫间好好教教你,你回去之后可要记得我的好。”
待丝竹和柳三走后,朱启在一旁笑了笑,“锦瑟,没想到你现在也会声东击西这一套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锦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朱启哥,我也实在是没办法,这件事太重要了,除了你,我不放心别人听到。”
朱启听闻后,皱着眉头,颇为担心的问:“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朱启对于锦瑟来说,是这宫里出丝竹外最信任的人,他就像哥哥一样可靠。
所以锦瑟决定不隐瞒着他,而是全盘托出。
“还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不过我瞧着不太妙。”锦瑟正色,“朱启哥也知道,我如今有许多差事需要跟着四皇子在外面做,可是我这容貌…”
“有些打眼?”朱启接过锦瑟的话。
锦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生的太好了,连丝竹这么清秀好看的人站在你旁边,都被你衬托的逊色许多。”朱启倒是面无异色,诚恳的评价。
锦瑟无奈,“今日我跟着四皇子去看望宁嫔娘娘,谁知在路上碰见了二皇子,二皇子看见我后,居然开玩笑说四皇子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什么?”朱启大为惊讶。
“我当时也很震惊,没想到二皇子一个堂堂皇子,居然想法这么龌龊。”锦瑟语气忿忿。
“那可是皇子,你千万别瞎议论。”朱启吓了一跳,连忙捂住锦瑟的嘴,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见窗外都没有人影才继续说,“那当时四皇子什么反应?”
“四皇子很生气,”锦瑟想了想说道,“不过好像也就是让二皇子不要胡说之类的。”
“那还好,我就怕四皇子迁怒到了你身上。”朱启松了口气,转头叮嘱锦瑟,“这样的话你以后千万不能再提起,和谁都不行,万一有这种风声传出去,四皇子倒没事,而你就是杀头也不为过。”
锦瑟连连点头,“朱启哥,我就是担心这个。而且我也怕以后再给四皇子招来这样的玩笑,哪天真的把四皇子惹怒了,那我还不一样是掉脑袋的下场。”
锦瑟边说边拿手往脖子这里一比,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你说的有理,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朱启神色严肃,正襟危坐。
“我其实也正是为此事来麻烦朱启哥的,”锦瑟压低声音,“我听丝竹说,上次朱启哥在太医院煎药,不慎把一个药汁溅到手上,而且还洗了许久未掉色,不知道朱启哥可有办法弄到那个药汁,或者药渣也成。”
“你是想把那个抹在脸上?”朱启沉思,皱起眉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那个药是之前给贵妃娘娘调理身子用的,如今娘娘已经大好了,太医院已经不需要准备那个药了。”
“没有了!”锦瑟忍不住小声惊呼。
“是啊,早就没在用了。而且那药材里有一味极为贵重的东海凝胶,也是因为那个,这药才会落在肌肤上却洗不掉,如今太医院里可是一点也不剩那味药了。”朱启出声说道。
“那怎么办啊?”锦瑟垮下脸来,沮丧极了。
“你别着急,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的。”朱启出声安慰,“其实那东海凝胶唯一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可以长时间附在皮肤上,遇水不掉。若你只是想改变肤色,其实有很多其他的药材也可以达到效果。”
“真的吗?那太好了!”锦瑟这么一听,高兴的差点要蹦起来了,她连忙抓住朱启的胳膊,“朱启哥,你快说说,还有什么东西可以?”
朱启笑着拍拍锦瑟的肩膀,从身后的枕头下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锦瑟。
“自从上次丝竹得了风寒,我就觉着有些药备着要安心些,所以这些天在处理药渣时,就偷偷把这些还能用的留了下来,这瓶里面是捣碎的荆芥和苋草,主要是有外伤止血功效,但是敷在皮肤上,那块皮肤颜色就会被染深一些。虽然遇水就掉了,但应该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锦瑟如获珍宝的打量着手中的瓶子,欣喜极了。
“多谢朱启哥,这简直帮了我大忙了!”锦瑟诚恳和朱启的道谢,心里记下这份恩情。
“你也不用谢我,这瓶药并不珍贵,能帮上你的忙就好。”
朱启摆摆手,脸上神色依旧严肃,“只不过这些药渣,我收集了十来天才得来这么一瓶,你若是打算将肤色变深,那就得一直涂抹这些才不会被旁人看出端倪,可这一瓶药,估计最多只能够你用三天。”
收集十天的药,只够自己用三天?
锦瑟听闻皱起眉头,一时间想不出对策来。
“我倒是可以帮你一直收集,可那也只怕不够你用。”朱启摇头叹气。
锦瑟抿唇,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
宁嫔娘娘的后院里,不是晾晒了许多草药吗?
想到这里,锦瑟眉开眼笑。
“朱启哥,你刚才所说的荆芥和苋草是很常见的草药吗?”锦瑟含笑问道。
“是常见的外伤止血草药,有时候会和别的药材加在一起,也可以冶别的病症。”朱启点点头。
“常见就好。”锦瑟喜笑颜开,“今天真的要多谢朱启哥了,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锦瑟说完还抱拳鞠躬,逗得朱启捧腹大笑。
“你呀,这么顽皮,四皇子也容得下你?”朱启瞧着锦瑟似乎找到解决办法了,遂放心下来,开口打趣锦瑟。
“朱启哥,我这么讨喜,四皇子当然容得下。”锦瑟也毫不客气的和朱启自夸起来,逗得朱启合不拢嘴。
两人不再提刚才之事,谈论了些近况,丝竹和柳三便回来了。
柳三觉着自己教会了丝竹熨烫衣服,算是帮了丝竹大忙,遂在丝竹面前不再做小伏低,还颇有些骄傲自满的样子。
锦瑟瞧见,对着丝竹抱歉的眨眨眼睛。丝竹倒是不在意,他此时更加在意的是锦瑟是否从朱启这里找到了遮掩容貌的方法。
锦瑟见丝竹用眼神向自己询问,便悄悄颔首。
丝竹见了,这才放下心来,和锦瑟一起与朱启柳三告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