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鱼是从哪来的呢?一个半月前黄河都断了流,并没发现这么大的鱼,总不会从大海里逆流而上的吧?……其实有时候就这么奇怪,就像们村西边那条水沟,平时水多的时候总能看到鱼在水里打票似乎还不小,然而水快干涸时,却连一条鱼都找不到,有时候我甚至怀疑鱼都钻到了地下。
没吃到鱼,还白忙活了一场,河王村的十来个街坊都不大高兴,悻悻地回了村。
回到坝屋子,我稍微打扫了一下卫生,休息时把照片发给了吴静涵。
眼看着就到中午了,我正愁着没地方吃饭,回水利站太远,村里也没卖的,就听到身后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你还没吃饭吧?”
这声音好熟……我回过头,就看到王胜佳抿着嘴看着我。
“没呢!”
“那去我家吃吧!”她嘴角一扬,“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去你家?……哦,好!”
其实听他这么说,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这可是在农村,孤男寡女的影响不好,还不被那些大娘婶子们嚼烂了舌头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更何况她专门跑来叫我,不去就不合适了。
我擦了把手,管他呢!拿上外套就跟着她去了河王村。
刚进村,手机响了,一看是吴静涵打来的。
“喂!鲁东,你发来的照片是在哪拍的?”接通电话后,话筒里却传来了老头的声音,听着还有些耳熟。
“黄河边上,今天早晨被河水冲到了岸上,几个街坊发现的……”
没等我说话,电话对面便催促道:“现在那条大鱼呢!”
“已经放生了!”
我话音刚落,随即话筒里传来一声叹息。
“那行,可能天黑前我们去找你,到时候再联系吧!”
找我?这是谁啊!怎么拿着吴静涵的手机。我一脸懵逼。
吴静涵的手机,熟悉的老头声音,这人是谁啊?
我正想挂电话,又听到话筒里传来了吴静涵的声音:“怎么,没听出是谁啊?你的救命恩人宋教授啊,是导师邀请他来的。”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听声音有些耳熟,原来是宋教授。
“那你们现在在哪?”
“咱们之前去的牛头村,宋教授和我导师已经联系了当地的文物部门,准备把那尊双头六目石像带回去做研究。”
“奥——对啦!那两口红棺材还在庙里?”
“我知道你要问这事!”吴静涵顿了一下。“庙里没有棺材,我问过一个街坊,是村长找人安葬的,就在庙的旁边,还竖了块石碑呢!”
我心里顿时感觉暖洋洋的,脑中再次浮现出乔老大他们俩互相依偎着走出破庙的样子,两个可怜人也算是有个让人感觉圆满的结局,如果人死亡后会进入到另一个世界,我相信他们一定在哪里相亲相爱永远不会分离。
扣掉电话,也已经到了王胜佳家。
我看到王胜佳满脸是泪,人却在笑。
“电话内容你听到了?”
他抽泣着点了点:“真好!我很为他们感动……我这是喜极而泣!”
王胜佳早已经把菜切好了,让我在客厅坐会儿,自己莞尔一笑,转身去了厨房。
很快三个菜一锅汤摆到了桌子上,他解下围裙,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微笑着坐到了我对面。
“你不会担心女朋头不高兴吧!”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是!就是坐在这里想起王叔,心里有点……”
“谢谢你啊!”没等我说完,她从饭桌下拿出一瓶红酒,给我倒了半杯。
“谢我?谢我啥?”这话让我颇感意外。
“谢谢你自从我父亲去世后,帮了这么多忙……我相信他的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说完她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说这话你就太客气了。”
俩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小口。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把这边的事情了结后,回去上班,一切都结束了!”她苦笑一声,“我现在也没有亲人啦!”
这话引起了我共鸣。
我和王胜佳有很多相似之处,现在都是没父没母的孩子,不过我还比她幸运,我有叔叔和婶子,况且到现在为止还不能确定老爸已经不在人世。
其实我内心深处一直有这么种感觉,老爸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出来见我,但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我早已决定好,等这次河水退去后就请个长假,再去一趟陕西,哪怕是到卧龙山走一趟,也要查到老爸当年失踪的线索。
俩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
这时候就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有人的说话声,也有奔跑时的脚步声。
我承认自己也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第一感觉是:黄河里又出事了!
赶紧冲到院门外,就看到好几个街坊朝着村口跑去。
“出啥事了?”
我伸胳膊拦住了个街坊,这时候才注意和上午那几个村民一样,这人一边跑一边咧嘴笑。
“我没空和你啰嗦,去晚了,就拾不到好东西了!”
那人摆了摆手,让我闪开,便继续朝西跑去。
我暗骂了声,不会是那条铜头罗汉又被冲上岸了吧!这是不想活的节奏。
我赶紧回屋和王胜佳说了声,然后大踏步奔向黄河。
刚爬上黄河大坝,远远的就看到黄河摊上散着不少村民,大部分都在弯着腰,好像在捡什么东西。又是白色鲤鱼?这一幕看着也很熟,那天黄河滩里出现白色鲤鱼时,也是这样子……这群村民们真它娘的想不着生日啊!
不行!我得赶紧阻止。
加快脚步跑了过去,越靠近河滩,我心中越纳闷。
看着距离我较近的几个村民,手里并没有提着鱼,而是都拿着锅碗瓢盆之类的用具,还有个胖女人手里拿着个黑糊糊的茶壶。
这是……
我想到了以前黄河边上特有的一个职业:掏黄儿。看来这次大雨从上游冲下来不少好东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也有点鄙视眼前这些热火朝天的村民们。
锅碗瓢盆又不值多少钱,何况还是别人用过的,且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病。
再往前走了几十米,也看清了几个人手里的东西,顿时觉得奇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