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子妙宣布:慈航静斋自此封山,那唯一的一个弟子出山的条件是什么?是大汉面临颠覆危机之时!
乍一听,这好像只关系到慈航静斋今后的方针,跟目前无关,毕竟目前的天下,怎么看都该是大汉面临颠覆危机之时。
现场,只有孙权,第一时间明白了史子妙的真实想法。
难怪,难怪了。先前,孙权始终不明白史子妙的动机,他觉得史子妙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让天下重归一统,反而让天下局势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此时此刻,听了史子妙的话,如同醍醐灌顶,孙权瞬间融会贯通。史子妙既然说自今天起封山,就很明显代表这不是属于未来的方针,那么史子妙的意思只能是,慈航静斋将不再介入诸侯之间的战争,慈航静斋将变得彻底中立,她们不会继续支持刘表,当然也不会再专门去支持其他人。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之前的泰山之战,最后的结果会是各方获利,史子妙并没有刻意把所有利益全部带给荆州刘表,因为在她眼里,所有诸侯都已经一视同仁了。剿灭了黄巾,天下再无反汉之人,诚然,诸侯之间的局面是更加复杂了,但换个角度,没人谋反,剩下全是支持汉室的诸侯在内斗,这天下反而好像单纯了许多。这也同样解释了,史子妙为什么会出动所有的力量,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剿灭黄巾!
所以,史子妙所谓的唯一出山条件,所谓的大汉颠覆之危时,实际上,只有两种可能:一、有人自立称帝或者谋朝篡位;二、有外族入侵。
斋主之命不容质疑,史子妙看似民主,实则独断。不论别人说什么,史子妙都丝毫不改变自己的决定,甚至放出话来,不支持的人,可以立刻离山,从此再不算慈航静斋之人,留下来的,就必须坚决封山,与外界断绝来往。可以说,史子妙的这个条件,已经直接把整个外门彻底砍掉了!就算是内门弟子,可能有一半都在动摇。
下面的弟子,或是震惊,或是『迷』茫,或是不解,或是大哭,所有人都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可惜,留给大家考虑的时间不多,十天之内,要走的人必须搬走,十天之后,再想离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会毕,
弟子们三五成群,相继散去,大家都找上自己平日相近的姐妹,商量起今后的去向。而慈航殿内,最终只剩下核心的四大长老,恩,还有孙权。
“斋主,你是已经看不清这天下的动向了吗?”静长老第一个开口。
史子妙闭着眼睛,没有回答。静长老继续问道,
“诚然,此举从长远来看,或许能成为我静斋立足千年之本。但以前的你,为何迟迟没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以前的你,认为这天下还在你掌控当中,而现在,这天下脱离了你的掌控?”
对此质疑,史子妙还是没有作答,缓缓说道,
“还有什么疑问,可以一并提出来。”
底下几人,皆低垂双眼,目不斜视,如同入定老僧一般,对外界不闻不问,只有守长老,犹豫一阵,开口说道,
“其他弟子不好说,这次各大世家的优秀子弟,必定都会选择离开。最终能留下来的,或许只有耐得住寂寞的孤儿寡母。今后,少了无数跟外界的联系,我们真的还能保留对天下大势的足够掌控吗?”
守长老的问题很现实,慈航静斋封山,脱离了跟各大世家的直接联系,哪怕剩下的弟子都很优秀,最终也不过就是个很强大的江湖门派而已,这样一个江湖门派,也能影响天下大势?等大汉真面临了颠覆危机之时,慈航静斋不会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吧?
“还有吗?”
史子妙面『色』不变,这些问题,她事先又怎么可能没有详细斟酌过。
见现场的四大长老,再无任何开口的打算,站在外围的孙权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外人般,忍不住出声质问起来,
“史斋主,你现在的想法,不外乎就是一旦有诸侯敢称帝,你就带慈航静斋弟子出山,以绝对的姿态,瓦解对方的政权,让其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只要有你慈航静斋在幕后震慑,没有诸侯会傻到再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称帝。那么不管最终谁统一了天下,只要对方不去触碰你们的底线,哪怕他成为了外姓王,只要这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那么就无伤大雅,是不是?”
前一刻还仿佛入定老僧般的四大长老,相继诧异的回头望了孙权一眼,她们相信,孙权已经猜透了史子妙的真实想法。这个小家伙,竟如此不简单,他才多大?!
“继续。”史子妙的神『色』也微微有了些许变化,她知道,孙权的话肯定还没说完。
“史斋主,如果我刚刚的设想是真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中原地区经过长时间的内耗,百年之后,如果有外族趁机入侵的话,你慈航静斋这点人,真的能抵挡得过来吗?”孙权大声问道。正是心里始终放不下五胡『乱』华这段历史,当初孙权才浮起了尽快结束『乱』世的想法。
史子妙缓缓摇头,脸上浮现了一丝失望之『色』,
“你看似聪明,实际也没能看穿。强者为王,最终能一统天下的,必定是诸侯当中的最强者!而其手下精锐,经历无数场战争洗礼,又岂是几个蛮夷能轻易攻破的?”
孙权非常不服,纵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他可是知道真正的历史!
“史斋主,我说的是百年之后,百年之后,你口中所谓的最强者,跟他所谓的精锐,早就已经化为尘土。你能保证,那强者的子孙,也能那么争气?也能抵抗住外敌?”孙权看似已经在强扯,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的。
至于史子妙,已然变得更加失望,
“百年之后的事,确实说不准。但就如你所言,不管我现在支持谁,我也不能保证他的子孙会如何。孙权,如果让你去统一了天下,你能保证百年之后,你的子孙也跟你一样争气?能成功抵抗你臆想当中的外敌?”史子妙反问。
孙权胀红了脸,不管内心如何笃定,最后也只能如同斗败的公鸡般,哑口无言。
孙权:“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错了的!”
史子妙:“我期待见证那一天的到来。”
此时,包括孙权在内,没有人听出史子妙话里的真意。史子妙自信,但不自大,她不是坚信自己不会出错,百年时间的不确定『性』,再是聪慧,也无法揣测,史子妙是真的希望能见证那一天的到来,见证那百年之后,乃至未来更长时间外的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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