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见父亲
翌日
一大早,王妈妈带着李妈妈打开了院里的大门,上面的主子说了,将军近期快回府了,让他们来看看里面的情况,最好是这人死在了里面,他们也好给将军一个交代。若是没有死,那就让两位妈妈想想办法帮她一把。两位妈妈都是收了不少银子的人,自然是要将事情办得妥妥的。更何况自己的亲人也在这府里,若是没办好,只怕是也会连累她们的。
刚进里屋,便看到翠儿跪在床边哭泣着,二小姐则是用一张平躺在床上,除了浅薄的呼吸以外,没有其他反应。王妈妈试探的问道:“翠儿,二小姐还没醒吗?”
翠儿红着眼回答道:“未曾清醒,而且现在体温也异常高,怕是,怕是熬不过这几日了吧,妈妈们,能否让翠儿去请大夫,再这样下去,怕是二小姐真不行了。”说完便痛哭了起来,王妈妈见状有些拿不定注意,这还半死不活的,又不能请大夫,万一将军看到了,怕也是要怀疑他们照顾不周,这可怎么好?
翠儿看着王妈妈怀疑的表情,暗地里叹到二小姐真是神通,她说王妈妈们会起疑心,倒还真的应验了。她假装抽了抽鼻子,带着哭声说道:“王妈妈,你行行好,叫大夫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二小姐伤了脑袋,又一直呆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好的起来。”
王妈妈仔细想想觉得也是,将军还未回来,这会儿请个大夫过来看看也能确定一下真假,于是便吩咐身旁的李妈妈去找一个大夫回来,这房间老是有一股霉味,王妈妈厌恶的捂着鼻子出去了,她可不想和一个快死的人呆在一起。
半响后,大夫被请来了,王妈妈捂着鼻子站在一旁看着,大夫诊断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从这脉象上看,二小姐恐怕是活不过今晚了。”听闻此言,床上的沈念初觉得十分疑惑,不应该是没脉搏吗?她从电视剧上看到,在手下夹一个小铁球可以假装没有脉象。
难道是失败了?被察觉了?果然,电视剧里的情节都不一定是真的,可这原本会穿帮的,但这个大夫为什么要帮自己呢?沈念初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间,她想到一个让人心寒的想法,或许,这个大夫不是帮自己,是在帮他们。只要诊脉说自己快死了,那就算他们动手杀了自己,也是合理的。
这个可怕的想法占据了沈念初的脑海,她感觉一股寒气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她现在已经躺在这里了,若没有人来帮助,怕今晚真的是难以活下去了。一旁的王妈妈冷漠的看着两人,现下怕也只能用那一招了。
听闻将军快要回府后,她便起了杀心。这平日里将军虽不怎么待见二小姐,但这毕竟是将军的骨肉,二小姐受重伤这件事肯定会被人提起,要是他们找到证据,自然是会查到她们头上的,若真的查出来了怕是不能在这个将军府里呆了,为今之计,就只有让二小姐真正的消失了,再把责任推给她自己才能更好的解决这个事情。
而且这也算是不辜负桂妈妈的叮嘱了,想到这里,王妈妈狠了狠心说道:“既然如此,那请大夫先回去,剩下的我们自己处理便好。”说罢让李妈妈给了银两,就带出去了。这青天白日的也不好动手,等天黑了他们就过来处理了,而且这事还得赶在将军回来之前处理了。
否则夜长梦多的坏了事就不好了。翠儿以为是二小姐的计划起了作用了,还一直在一旁抹泪哭诉,王妈妈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翠儿,刚才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好好陪陪你家小姐,我一会儿让他们送点好吃的过来,你服侍小姐多少吃点吧。至于这里的情况,我们一会儿去禀告将军的。”这可是你们最后的晚餐了,王妈妈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翠儿一边哭一边答应着,王妈妈见状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想着晚上要过来收拾他们,这次离开便没有锁门。等院里清净了后,沈念初慢慢的坐了起来,翠儿赶忙过来搀扶,现在的二小姐身子还很弱,可不能再有别的问题了。
“二小姐,你的法子还真有效果,您看她们都信了。”翠儿还不知道计划失败,高兴的说道。沈念初看了看外面,淡淡的说道:“怕是他们已经起了疑心了,今晚恐怕就是我们的死期了。不过如此也好,现下院子没有锁了,倒是可以想想别的法子了。”
翠儿惊讶的捂着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电视剧里的法子不一定有效,沈念初其实心里是清楚的,她这样做是为了测试这些人要如何处置她,如果她死了,或许她的父亲就能出现在这里,这样她可以拆穿这些人的阴谋,如果她没死,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王妈妈会怎么处理。
现下看来,王妈妈应该是对她起了杀心了,想要趁着将军不在府,让她这个不受宠的女儿消失了。表演也是需要观众的,没有观众的话,这出戏就不好看了。现下是需要好好的规划一下了,否则这出戏少了主角不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吗?
沈念初突然想起昨日那个帮她找大夫的丫环,听翠儿说是柳姨娘房里的菊兰,记忆中的柳姨娘对这具身体的主人也算是尽心,总是偷偷的帮衬着,想来如今能帮她度过这个难关的人也只有柳姨娘了,现下大门没有锁,让翠儿偷偷的去找菊兰帮忙,想着柳姨娘应该还是可以的帮忙的。
正想着,外面有脚步声,沈念初赶紧躺了下来。只见来了两个伙计,拿了一些吃食过来,放下便离开了。看来王妈妈是想让她吃一顿最后的晚餐啊,这好戏刚开始,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呢。
等来人走后,沈念初坐起来跟翠儿说了计划,翠儿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沈念初这个计划还是有些冒险的,虽然柳姨娘平日里帮衬着,但毕竟恩情不到位,怕是也不会轻易的替她走这一趟。可若是主角不来,这戏又能怎么唱下去了。
夜深了,王妈妈带着李妈妈悄悄的走到了院边,刚刚打扫的下人来报,二小姐主仆们吃过了饭菜便休息了,现下正是最好的动手机会,那饭菜里被下了**,她打算烧死这主仆二人,然后将这个凶手嫁祸给已死的翠儿。
这样对得起桂妈妈的银子,也能摆脱自己的嫌疑。两个人悄咪咪的走进了院内,屋里没有丝毫的灯亮,怕是这会儿两人都在熟睡中。她们俩悄悄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准备在屋内点火,这样即便是官府查案,也会说是屋内纵火。
二小姐和翠儿都在里屋呢,外屋没有人,两人将带来的油水泼洒在了地上,然后拿起了火星子准备点火时,突然从里屋传来了一阵声音:“王妈妈,你这是在干嘛呀?可是想要害我性命。”
王妈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火折子也掉落了,这,这二小姐怎么醒了?那肯定看到我们要做的事情了,不行,不能让别人发现,尽快烧死她们。王妈妈抖抖索索的捡起地上的火折子,将火点着,然后与李妈妈一同跑了出来。
可两人刚到门外,就被府里的府兵们围住了,而此时身后的房屋被熊熊大火给包围了,王妈妈顿时有些慌张了,但想想二小姐在里面肯定也被烧死了,等会儿找个借口开脱一下,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为首的是老太太院里的齐妈妈,齐妈妈吩咐府兵将两人拷起来送到老太太院里,说老太太要亲自审问这两个杀害主仆的人,王妈妈一直喊冤:“齐妈妈,您可别听信别人的谗言啊,我们俩是刚好路过的,见房屋着火了,想着去救二小姐呢。”
王妈妈想着这二小姐肯定被烧死了,自己索性就将这个责任推出去,谎称自己是来救火的,这没有证据的,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再不济肯定会有人保住自己的。
“是吗?王妈妈?”这声音,不可能,王妈妈惊恐的看了过去,原本应该在屋里被烧死的二小姐,此刻好端端的站在一旁,身子有些孱弱,但性命无碍。沈念初早猜到她们会过来处理自己,幸好柳姨娘肯帮忙,否则自己今晚怕真的是要葬身火海了。
王妈妈此刻脸变得煞白,这可怎么办,齐妈妈看到如此也算知道了个大概,便让府兵带着二人去老太太院里了。
沈念初在翠儿的搀扶下缓慢的走进了老太太屋里,一大家子的人都在,正堂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神情严肃的老太太,旁边站着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记忆中,这人应该就是“沈念初”的父亲,沈白将军。
沈白今日原本是要在军营里过夜的,刚刚家里的府兵过来禀报,说家里出了事,让他赶紧回来。当回到府里才知道是有人想要害死自己的女儿沈念初,这几年因为沈念初的母亲张氏的事情,他不是很关注自己的女儿,但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肉,怎么容得下他人如此践踏欺凌呢?更何况是要女儿的命。
这可有意思了,虽然“沈念初”不受宠,但好歹也是将军府的二小姐,这谋害小姐的命,也算是重罪了。她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找一个靠山,不然迟早会被害死的。想到这里,沈念初将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看着里屋的人红了眼眶,现下一屋子的焦点瞬间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沈将军旁侧站了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身上的行头也十分耀眼,沈念初记得这是沈府的当家大夫人郭氏,记忆中的郭氏一直都嫉妒自己的母亲张氏独得父亲的宠爱,虽表面上待自己和和气气的,但实际背地里给自己下了不少的绊子。
见沈念初过来了,大夫人郭氏面露慈祥,假装担心的走了过来:“初儿,你可受委屈了。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郭氏本不喜欢这个庶女,但又不想丢了自己贤妻良母的称号。
沈念初按照规矩给家里的长辈行了礼,然后就被搀扶的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大夫人郭氏看看老太太和将军黑着的脸,知道这事肯定是要给个交代的,便让他们将闹事的两个人带了上来,沈念初拖着疲惫的身子,靠在椅子上,若无其事的观察在常人的反应。
除了徐姨娘的脸上似乎有些惊慌,别人倒是都很淡定,看来这个徐姨娘多少有些问题啊,这沈白将军娶了一妻三妾,有一儿三女,外面的人都说沈将军很有福气,但只有家里的人知道,当初郭氏无身孕,老太太为了传宗接代,才为沈将军纳妾。大夫人郭氏为此生了好几天的气,但也无法改变老夫人的决定。
原本有了柳姨娘和徐姨娘,大夫人郭氏就有些不高兴了,没曾想,将军又看上了张姨娘,没过多久就说张姨娘有身孕,非要迎娶进门。大夫人郭氏虽心不悦,但架不住老太太的要求,便也只能答应张姨娘进门。而且张姨娘进门不久后,大夫人便有孕,生下了长子和长女才稳定了家里的地位,而张姨娘因过度劳累落了红,没有保住孩子。
今日大家除了家里的小辈,都聚集在了这堂上,怕是要好好审查此事的原由了。徐姨娘和大夫人都有还自己的理由,柳姨娘因身体不适,至今都未有身孕,自己倒是也构不成威胁,那看样子只有大夫人和徐姨娘最有嫌疑了。
而此刻大夫人自然是高兴的,这么多年来,徐姨娘总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不将大夫人放在眼里。现如今如果能坐实了小妾的罪过,那岂不是可以圆了自己多年的梦,好好的出这一口恶气呢。
一屋子的人心怀鬼胎,一场好戏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