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范青山给陈正铺的不是金光大道,但也足以能够让陈正平平安安出入夏京。
只要有这份债券在,加上有部门的人牵制,那些富商肯定是不敢动陈正的。毕竟只要陈正出事情,这份债券就会被部门的人牵制收回,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万剑林猜得其实没错,这些富商,大多是九牛一毛,哪怕是几千万都不舍得出,何况是几亿十几亿。
所以,当陈正风尘仆仆走入夏京的时候,这一次,居然没有任何阻挠。
甚至,还有富商派车过来,直言给他安排了酒店。
陈正拒绝了。
看着范青山的骨灰盒,他愈加的难过,为了自己的事情,范青山不辞劳累,却最终逝去。
站了一会,陈正重新起步,往长安街庄园区的范家庄园走去。
“就这么看着?看他堂而皇之地入夏京?然后吃掉万彩手机?”万振飞愤怒地吼道。
罗平脸色愁苦,“现在的夏京,被范青山这么一闹,那些富商们,都不愿意和我们站边了。老爷的意思是,担心那些富商为了利益,会选择站队陈正。”
“怕什么!我万家在夏京,可是一等一的存在!”
“范小枣......这次应该也会帮陈正。”
万振飞怔了怔,一脚踢在面前的桌子上,登时,将旁边的几个小明星吓得尖叫。
......
“你就是陈正?”范家庄园门口,几个年轻人,看着一身落魄的陈正。
从淮城徒步到夏京,陈正如今的状态,确实很不好。
“我送老师回家。”陈正抬起头,语气平淡。
“你也配送!”为首的年轻人叫范龙,是范家年轻一代最翘楚的人物,有望继承族长之位。
陈正的事情,在范小枣的嘴里,他可是听过不少。
当然,他心里是不待见的,看着陈正,就觉得是某个远方的穷亲戚,上门讨施舍。
虽然和陈正差不多同龄,但骨子里,范龙像夏京的那些豪门一样,有着世家子弟的傲气。
“把二爷爷的骨灰盒给我,然后你可以滚了!”范龙使了一个眼色,旁边的保镖,讪笑着在地上扔了一摞钞票。
陈正动都没动。
“枣爷有事找我。”
“别说大话,我大爷爷每天这么忙,可没空和你磨嘴皮子。你不就是觉得送二爷爷回家了,想要钱么?嫌少?嫌少我再给你扔点。二宝,再扔五万给他!”
旁边保镖顿了顿,“大少爷,你这个月的零花钱都花完了......”
范龙脸色一阵通红,由于范小枣管得严,他一个月只有十几万的零花。
陈正叹了口气,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张支票,塞到范龙手上。
“说起来,我和你虽然同龄,但我身为你二爷爷的徒弟,辈分理当比你大一些,这张支票,当见面礼吧。”
范龙听着,原本是怒气冲天的,但偷偷瞄了一眼支票后,顿时变成孙子了。
一千万!整整一千万!
“啊,那个二宝!你傻站着干啥!快领陈哥进去啊,这是自家人!”
保镖二宝懵逼了一下,急忙领着陈正,往议事厅走去。
......
“枣爷,人来了,在议事厅里。”于城沉默地走到范小枣身边。
范小枣穿着素麻衣,睁开眼睛,目光无比凌厉。
“徒步走来的,问他了,说是怕二爷颠簸,不敢坐车。”于城急忙又加了一句。
果然,范小枣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送骨灰入京,算是一功。
议事厅里,陈正出神地看着桌上的茶盏。
没记错的话,范青山最后的一句的“茶凉了”,是带着无限的遗憾的,可恨自己并不算绘画的大才,未能在范青山有生之年,接过他的衣钵。
哒哒。
一阵平缓而又拖沓的脚步声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沉默地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之上。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范小枣了。
陈正不敢托大,急忙站起来恭敬地施了一礼。
尽管陈正跟范小枣通话了许多次,但见到真人,这还是头一回。
于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陈正坐下来。
“我在想,你到底何德何能,让老二不顾惜性命地帮你,别说你是个有天赋的徒弟,在夏京里,单单论绘画这门技艺的话,比你高超的人,数不胜数。”
“我和老师一见如故,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此生不敢忘。”
范小枣冷笑,“你当然不敢忘,若是没有我这老二,你现在还只是淮城里的一个小摊贩!”
陈正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反驳。
范小枣说得并没有错,于他的事业而言,范青山确实给了天大的助力。
范小枣看着陈正的模样,心头也一下子松下来。
单单凭徒步走路这一点,可知他的愧疚了。
“你送老二回家,算是立了大功。于城,你给他开张支票,填个两亿,算是犒劳。”
于城一下子呆住。
这是要做什么,要和陈正划清界限了吗?
“枣爷......”于城刚要开口劝两句。
“于城,你先出去,我和他还有些话说。”
于城苦笑,摇了摇头,往外面走去。
至始至终,陈正都没有任何动作。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一点,枣爷希望我是个暗棋,在明面上,是和范家不在一起的。”
范小枣怔了怔,“你倒是聪明。”
陈正摇头,“这是老师说的,你以后会当我是半个范家人。”
范小枣闻声,也久久沉默。
“老二走来,按理说我是应该开个酒宴,将你纳入范家的,但现在还不行,而且,我知道你的野心,你的目标,肯定不止在夏国。我老了,老二去了,我也挺不了多久,范家的后辈,没有一个成器的,这偌大的基业,我担心守不住。”
陈正苦笑,“枣爷的意思是,我要做个辅国公么。”
范小枣也眯眼笑了笑,“并不一定是这样,相反,我并不想你坐享其成,靠着范家的脸面,一辈子都在夏京盘桓。我只是希望,你有一天走得更高了,将夏京范家当成本家。我打听过,你父母俱亡,又没有直系的亲戚。这一点,应该是可以的。”
陈正皱了皱眉,“既然是老师的本家,我当然也想办法守着,但是范爷你也知道,虽然我入了夏京,但暗地里,可有不少人,像恶狼一样盯着我。”
范小枣脸色没有任何意外,叹了口气。
“哪怕下面的那些子孙,有你的一半,也堪称大任了。放心吧,范家的资源,以后任你调用。除非万剑林敢鱼死网破,不然的话,在夏京是没什么人敢动你的。你要做什么生意,尽可放开手脚,不过我先说好,生意上的手段,是具有法律效应的,我也爱莫能助,你自己多小心。”
陈正松了口气,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老师范青山给他铺了路,而范小枣这边,也将人脉资源给了他,以后在夏京,哪怕是万剑林想下黑手,恐怕也要掂量。
要知道,当初范小枣给他的,仅仅只是一个电话,却能让整个夏国的油站,都对他开了绿灯。
可见范小枣的人脉之广。
“我还有一个请求。”范小枣认真开口,“范家总需要一个守成之人,陈正你多费点心,帮我带出一个能坐镇的人出来。”
“他若是不听话呢。”
“你带着他走出去范家庄园,直到他学有所成回来,中间的这段时间,哪怕你把他当成一条狗,我都不会有意见。”
“他叫什么名字?”
“范龙,你们刚才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