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情况一说,刘月立即抓着我的手,说只要能救她,让她干什么都行,说她这些天快被折磨疯了,晚上一闭眼就能看到她爸她妈冲她招手,说要接她过去。
看刘月这样子,我真要提点啥过分的要求,她多半不会拒绝。
不过哥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着痕迹的抽出手,干我们这一行,也是有行规的,叫五不:不妄言,不妄作,不自用,不点真龙乾坤穴,不泄天机。
我真要对刘月做点啥,可就犯了第二条不妄作了!
所谓医不叩门,卦不空出,这是玄门助人法则,风水师看事,明码标价,不得提其他无理要求。
我也没废话,告诉她断头煞好破,棺材局易解,难破的是人心。
为什么这么说?
风水看起来神秘,说穿了和数学定理一样,都是有某种规律的,找到规律,自然无往而不利。
比如断头煞,指的是住户大门或窗前有被砍掉尖顶的树,破解起来其实很简单,把树整根砍掉就完事了!
局外人不理解,以为多难,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一看就懂。
可煞局破了,存着坏心的人还在!
刘家的事,关键在于幕后布局的人。
破了断头煞,解了棺材局,就要得罪人,这是一个大因果,我也没客气,问刘月现在有多少钱!
刘月愣了一下,说才上班一年,爸妈死后留下的钱也不多,卡里一共有四万块钱!
我伸出三根手指,说我要三万,封红给我,你的事我管了!
刘月瞪圆了眼睛看我,之前的信任一点一点褪去,半响才说,要找人商量一下。
我摆摆手,让她去。
我明白刘月咋想的,她把我当成了骗子。
如今市面上算卦的,大多是一百五一卦,有名有号的贵一点,五百左右,我这一开口就是三万,要了她四分之三的身家,换做谁,都不可能一口答应。
过了能有五分钟,刘月捏着手机回来,看我的眼神里依旧带着怀疑,扔下一句话:“钱一会就送过来!”然后就没音了。
得,她要么把我当成了骗子,要么把我当成坐地起价的黑心商家,反正不是好人就是了!
我没解释,专心打量起门前的这颗老杨树,树身一人肯定是围不上的,树龄应该在二十年左右。
砍树是最简单的方法,但不太现实,万一有人举报,砍树的人绝对进去,那就只能封煞了,用这招逼格还能高点!
确定之后,我让刘月去村里找三根钉房梁的老钉子,钉子长度要超过三寸,找好钉子后,再买一只公鸡。
“事真多!”
刘月嘀咕了一句走了,我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抽着,绕着刘家房前房后转了一圈,盯上了那座石塔。
这一手棺材局,以活人镇死人,那根石塔下,肯定有东西。
我合计了一下,石塔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末年,距今得有一百五十年了,就算是有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也成了骨头渣子。
二十分钟后,我正在杀鸡,一辆奥迪停在刘家门前,下来一个剃着寸头,穿黑色皮夹克的中年男人。
这人我认识,叫王鹏,是王总的远房亲戚,兼职司机和保镖,以前王总来我家,总带着他。
“鹏哥,你怎么来了?”我上前打了一声招呼,刘月也跟着上前,叫了一声鹏哥。
王鹏打量我两眼,笑道:“陈行,你小子这一身行头不错,有大师范!”边说边拿出一个大红包递过来,说:“我送钱来了,顺便帮着搭把手!”
我一看就明白了,王总这是不放心,派人来监督了,不过更好奇的是刘月和王总的关系。
一个电话过去,立即送来三万块钱,这里面有说法啊!
我笑了笑,没深究,说:“行,我这正好有活!”
我把断头煞的缘由说了一遍,然后指挥王鹏,把三根涂了公鸡血的钉子,分别钉入杨树北,东,西三个方向,这叫封煞,是风水里常用的手法。
还有一种方法,叫挡煞,用的是石敢当,常用于开在剪刀路口的门市店。
处理好断头煞,便是棺材局。
刘家四口人,全部死在农历九月初九,这个日子很特殊吗?
别说,还真特殊!
农历九月初九,既是仙门的登高日,也是仙门的求寿节,弟马香童可以向堂上老仙求寿,求运,攘星等。
求人得送礼,求仙得上供,我怀疑,刘家这四口人,被人当做祭品献祭了!
当然,一切都是怀疑,是与不是,得靠证据。
这种事,不能轻易开口,万一不是,我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我告诉他俩,破解棺材局的关键在石塔上,便拿着铁锹,带着他俩去石塔。
石塔高十米左右,内部有盘旋而上的石阶。
到了之后我绕着石塔转了两圈,来到石塔正面,以石塔为基准线,拿出罗盘定位,确定正南方位,丈量出三尺距离,然后开挖。
向下挖了一尺,一口黑皮棺材露了出来。
棺材不大,就是装骨灰的那种小棺材,打开后,里面躺着一个木头小人,小人身上裹着一层红布,红布上写着一个人名还有生辰八字。
看到红布上的名字,刘月脸刷的一下白了,叫了一声妈!
我心里一下子有底了,示意王鹏继续挖。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又接连挖出三口同样制式的棺材,每一口棺材内,都有一个木头小人,小人身上同样裹着红布,写着姓名和生辰八字,正是刘月的父亲,奶奶和爷爷。
第四口棺材挖出的那一刻,王鹏看我的眼神变了,有点当初看我爷爷的意味,我当即把高人的架子一端,对刘月说,下一个献祭的就是你!
刘月傻了一样看手里的几块红布,半响才回过神,喊道:“是她,怎么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