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东提出要陪我一同去龙门派出所,被我给拒绝了。
一是暂时不想看见这只狐狸的奸猾嘴脸,二是我单独过去至少能让周瑜高兴一下。
意料中的,在我开车到派出所外边给周瑜发了条短信后,不出两分钟就见他兴匆匆地跑了出来。在门口左右张望,看见我车了就笑眯眯地跑了过来。
“老婆,你当真来瞧你老公了?”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道:“能不能正常点说话?”
“能啊,贾小如,还知道要过来看哥呢?是不是想哥了?”
“……”
我道明来意,周瑜睁大了眼一脸惊异:“你是律师?”
“那不然呢?”
“我以为你在法院就是个收收档案的。”
我有想踹人的冲动了,带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周瑜还在嘴里嘀咕:“就说我上午去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你呢,原来不是档案室的。”
他领我去了审讯室外边,隔着单向玻璃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个身形瘦长的男孩。对于现状的环境他满脸不在乎,甚至还抖着腿。
“喏,就是这小子,把人头砸伤了,胳膊也打断了,做笔录时态度还拽得二五八万的。”一个派出所同志在旁很不满地道。
只听身边的周瑜轻轻一哼:“让他拽,等上了法庭后就哭吧。”
他的同事顿时笑了,“少教所的大门为他敞开。”
听着他们的交流我在心里头想——
若他们知道我是来为里头那男孩脱罪的,会不会恨我一个洞?
在我提出要与那男孩单独谈谈的时候,周瑜眼中闪过意外,不过很快他就先给我找到了解释:“你们那边还要向当事人求证笔录?工作还真是严谨。”
说着便给我安排了,他陪我一同进的审讯室。
说来也是巧,当初我好像就是进的这一间审讯室受他审问的,如今我换了一种身份走进来。我要求先把探头关闭,需要单独与男孩聊几句。
周瑜也不疑有它地点头了,他出去后头顶的摄像头上的红光就暗了。
男孩在我们走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直到室内就只剩了我时才缓缓抬起头来。我从那张可以说还算稚嫩的脸上看到了狠意,眼神里透的光很阴沉。
我开门见山:“我是你父亲请的辩护律师。”
他蓦的笑了起来,态度很拽地敲了下桌子问:“我可以出去了吗?”
摇摇头,“恐怕还不能。”
“那我爸请你有P用,给我立即换律师。”
我不动声色地默看着他,直到他被我看得不适从地身体扭动时才缓缓道:“张家豪,你伤了人,对方很大可能会致残,这一生就毁在了你手上。而你伤人的时候在场学生都是目击证人,你逃都逃不掉,少教所的大门敞开着在等你。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少年沉不住气了,拍了桌子对我怒喊:“我不进少教所。”
我眉眼一沉,“由得了你吗?”
“我爸不可能让我进那里面的。”说这话时少年已经没了底气。
老实说,拿我的世故来对付个孩子还真有些让我脸红,挺胜之不武的。
最后我只丢下一句——不想进去只有一条路,与对方和解。
也没去管男孩苍白的脸色,起身便走出了审讯室。门外周瑜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看着我,待我拉上门他便开口了:“行啊贾小如,当初我逮你进来时怎么就没发现你这股子气场呢。”
心头漏跳了一拍,不动声色地问:“你还是开摄像头监控了?”
却见他指了指走廊那头,“站那边看着呢,虽然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可却瞧着你整个气势就把那小子给压死了。”
暗松了口气,原来是从单向镜那边监看的审讯室,声音不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