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跟着小喜一路来到下人房,见前面的房间因无人居住全上着锁,只有这一间住着人,已是激动,等听到里面传来男子的声音,更是心口一颤,顾不得里面人的同意,伸手一把推开了的房门。
房门陡然打开,让里面一脸惶然的无名更是惊慌,面容早已不复平时那般平静沉稳,眸光惊慌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侯老夫人。
侯老夫人眸光急切的看着他,待看到他寻常无奇、一眉一眼皆与自己儿子完全不同的面容时,满怀激动欢喜的心蓦然一空。
无名也很快回过神来,恢复成以往沉稳低调的样子,低头敛目对侯老夫人道:“见过侯老夫人。此地粗陋不堪,还请老夫人去前院歇息。”
侯老夫人见屋内之人并不是自己的小儿子,心里颇为失望,眸光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也并无可疑之处,失落的道了声:“抱歉,打扰了!”
说罢,就心灰意冷的折身回去了。
走到半路,老夫人突然想起,水卿卿之前身边并没有这个侍卫,不由问起小喜,关于无名的事来。
小喜如实告诉老夫人,无名之前是三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卫,后来被三殿下派到了水卿卿身边。自那以后,就一直留了下来。
听说无名之前是三殿下身边的人,老夫人心里的疑虑就越的被打消,再加上白凌薇的为人,老夫人心里暗忖,那样的人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说不定她当时所说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同意她在侯府里留下来编造的瞎话,子裕怎么会出现在水卿卿院子里的下人房里呢?
思及此,老夫人心里的疑虑完全打消了,吩咐小喜好好照顾水卿卿后,告辞回侯府去了。
身后,无名默默站在廊柱后,看着老夫人离去的身影,心里一片复杂,五味杂陈……
有小喜守着水卿卿后,无名抽空回了趟朱雀巷的铁匠铺子,想回去看一看昀儿,却不想进门后,见到后院里聚齐了数十名黑衣人。
瞬间,无名的神情就是黑沉下来。
那些黑衣人一见无名回来,个个神情紧张又激动,自的排成两列,向无名恭敬行礼。
刘家大哥刘荆看到无名突然回来,更是惶然不安,连忙迎上来,嗫嚅道:“公子,他们……”
“我不是让你们都散了么?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不等刘荆把话说完,无名眸光冷冷的从黑衣人身上一一扫过,冷声道:“从今以后,我的事不需要你们再插手,所以,你们都回归各自的生活,不要再跟着我,更不要再为我卖命!”
此言一出,场面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片刻后,站在前的一位黑衣人抱拳沉声道:“公子,之前你要离开京城,所以将我们兄弟诸人都解散。但如今你还在这里,没有离开,我们定是要跟着你的,为你效力!”
一人带了头,其他人也纷纷抱拳对无名道:“公子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自是要追随公子的,还请公子不要赶我们走!”
无名心头涌上暖意,可面上,气势却越的凛冽冷酷,冷冷道:“之前让你们跟着我,是利用你们为我复仇。可如今……都不需要了。所以,你们也无须再跟着我,我也无其他的差事需要你们去做,更不用为了我一个人,毁了你们这么多人的人生——你们各自离去,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原来,自从那日在水卿卿面前露出真容,吓得她抱着昀儿摔下楼梯后。无名想到,因自己心中的仇恨,让她受到的伤害与痛苦,突然之间,生出决定——要将自己与侯府二十年的仇恨了结,然后带着水卿卿与昀儿离开京城,再不回来……
可等他将长剑架在,自己恨了二十年的母亲脖子上时,他原以自己可以很轻松痛快的杀了她,泄了心中积郁二十年之久的仇恨,可最后,他却痛苦的现,他根本下不去手……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无名突然恍悟到,自己与侯府的仇恨,不是像面对敌人般,抹断他的脖子就可以一刀两断的,更加不是外人可以帮他理清的。
所以,从那一刻起,他决定解散他暗中辛苦培训了数年的暗杀组织,放下京城的一切,离开。
可在离开的前夕,水卿卿出事了,无名毫无犹豫的选择留下,选择在她身边守护她……
所以,这些本已被他解散的手下,在得知他并没有离开京城后,又再次自的聚集到他身边来了……
说完这些话,无名不再去理会他们,径直进屋去刘茵的屋子里看昀儿。
刘茵一直抱着昀儿趴在门口偷偷看着无名,见他进来,脸上一红,欢喜道:“无名大哥好几天没回来了,可是想……昀儿了?”
无名很自然的从刘茵手里接过昀儿,看着他精致可爱的小脸,轻轻嗯了一声,脸上绷紧的形容也不觉松缓下不。
刘茵痴痴的看着无名的侧面,脸上染满红晕,鼓起勇气道:“真是没想到,无名大哥也很喜欢小孩子……和我一样。如果以后,我也有能像昀儿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刘茵的话让无名心里一凛——
刘茵对他的感情,他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等他,刘茵都熬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却一直不肯许配人家嫁人,时常被街坊邻居取笑着。
可是,在无名的心里,却是一直将刘茵当亲妹妹看待。因为当年养父母死时,刘茵才一岁多,刚刚学会走路,是他与刘荆背着年幼的她,乞讨着将她养大的。
从刘茵及笄开始,刘荆就开始着急为她张罗婚事,找夫家,可每一次都被刘茵拒绝。闹得最凶的时候,刘荆气得还出手打过刘茵,逼得刘茵上了吊,后来才坦白,此生她非无名不嫁!
刘茵的倔,再加上年岁渐渐大了,刘荆再逼她都无用了。
兄妹俩似乎都默认了,只要无名报完仇后,到成家立家那日,自会愿意娶刘茵做妻子的……
听到刘茵如此明显的暗示话语,无名心口很沉重。
虽然他从未亲口答应过要娶刘茵,但想到养父母对自己的恩情,就算不嫁她,他也是要照顾这个妹妹一辈子的……
但之前,他觉得,那怕娶刘茵也无所谓,毕竟娶谁都是娶,没有感情,只是大家都娶妻生,他也常做罢了……
可如今,再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却堵,脑子里出现的人,却是躺在床上的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水卿卿。
眸光目不转睛的看着怀里的昀儿,无名心里涌上了一丝难得的幸福温馨感,喃喃道:“是啊,有个这样的孩子,确实很好!”
闻言,刘茵心里一片狂喜,双颊越的红了,激动得颤声道:“无名大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去你想去的地方……”
刘茵知道,只有愿意离开京城,就表示无名愿意放下仇恨,去做其他事情了。
而这些事情当中,最重要的,当然是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无名心里一怔,想到水卿卿的病情,闷声道:“我朋友的事情还未完全办妥,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若是你们不想再呆在这里,可以先离开京城,等我办完事,再去找你们……”
刘茵那里舍得与他分开,连忙道:“不,我们就在这里陪你一起,要离开也一起离开。”
无名将孩子交回到刘茵手里,道:“只怕昀儿还要多辛苦你继续照料,我先回去了。”
等无名再次出门来,外面的黑衣人都离开了,刘家大哥迎上来,闷声道:“公子,你也不要怪他们,实在是……这些年他们都是跟着你,听你的指令,如今你陡然让他们都离开你,虽然都给他们安排了各种生计,可他们从来都只懂打打杀杀,突然让他们收起刀剑,去管理铺子赚钱,着实让他们不适应。所以……”
无名知道刘荆说得有道理,不由重重叹息一声,沉声道:“如此,就让他们留下吧,刚巧我有些事需要你们帮忙去查。”
闻言,刘荆喜上眉梢,连忙恭敬道:“公子请吩咐。”
无名沉声道:“我要你们去查清太医院院王中仁,所有贪赃枉法的罪行,每一笔都要查清楚,特别是他全权接管太医院药材采买后的每一笔进帐出帐、以及家人日常的行径,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无名知道,陈皇后在深宫,势力强大,以自己的能力,根本触及不到她,想从她身上查出陷害水卿卿的证据,根本不可能。
所以,这一切都要从她的帮凶,王中仁身上下手。
刘荆眉头都未眨一下,欢喜的应下。
离开朱雀巷时,无名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心里一寒,加快身子躲进了一旁的铺子里,甩开了后面跟踪的人。
等跟踪他的人过去,他从铺子里出来,冷冷的看着那人身上的服饰,心里越的冰寒。
那服饰,他自是认得的,正是三皇子府上侍卫的服饰。
李宥让人跟踪他,是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还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查水卿卿是否被陷害之事?
然而,不论是那样,无名都不能让李宥知道。
按着之前,他必定会将跟踪他的人杀了灭口,但此人是三皇子的人,无名却无法对他下手。
毕竟,三皇子是他的前主子,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与他为敌的。
悄悄回到白府,还来不及进到正院,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喧哗声,无名心里一惊,连忙进去,才现是杨氏身边的金嬷嬷和采绢,带着府里的下人,要将水卿卿从正院赶出去。
无名进去时,金嬷嬷与采绢正指挥着下人,将水卿卿的东西往外扔。
采绢没有现无名进来,一面让下人将水卿卿的东西扔出去,一面对拼命阻拦的小喜冷冷嗤笑道:“你拦着也无用,是老爷亲自开口要将她赶出去住的——你也知道,今日三小姐与三殿下正式订下亲事了,往后啊,三殿下必定会常常来府里看望三小姐,若是让三殿下再在这府里撞见你家小姐……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不但影响三殿下的心情,也影响咱们白府的脸面,所以,老爷决定将她赶到东街的那座旧屋里住——那里清静,最适合你家小姐养病了。”
原来,在今日,白府三小姐白凌萱,终是如愿与三皇子李宥定下了亲事。
而杨氏一直耿耿于怀记着,当初被水卿卿赶出西院的恨事,所以,见一切事情都定下来,趁着今日的喜事,故意说水卿卿住在正院里,会让来府上的三殿下难堪,要让水卿卿搬到白府外面去住。
自从水卿卿成为‘痴傻’之人后,白浩清彻底对她失望了,也不想再在府里看到她,省得烦心,所以点头同意的杨氏的建议,让她去安排。
如此,杨氏就将水卿卿安排住进了东街的那座白家旧屋。
白家东街的旧屋,是白家迹前的旧宅,破旧狭小,经过这么多年,根本不能住人了。
杨氏此举,就是想趁机将水卿卿赶出白府,最好最后能病死街头才好……
小喜自是明白,若是今日水卿卿被赶出白府,以后就休想再进白府一步,而如今她成了这个样子,却是让她以后如何生存下去?
小喜死死拦在床前,不让丫鬟仆人去拦床上怔怔呆愣着的水卿卿,失声道:“夫人之前说了,这间正院是夫人的,说好了让郡主住的,你们不能赶郡主走……”
此言一出,采绢微微一愣,却是回不出话来了。
金嬷嬷在一旁见了,冷冷笑道:“这间院子是夫人的不假,但这整个白府都是老爷的,有本事,你们将这院子连根搬走,我们并不拦着。”
面对金嬷嬷强词夺理的话,小喜气得说不出话来,正要再开口,见到了进屋来的无名,不由像找到救星般对无名道:“她们要将小姐赶走,你快拦住她们。”
见到无名陡然出现,采绢与金嬷嬷不由自主的想到上次在西院,他一出手就打飞白俊杰的事来,知道他身手十分了得,所以,不由自主的退开两步,离他远些,面容也不由露出惧色来。
无名眸光冰冷的从她们脸上划过,径直来到床边,看了看水卿卿,对小喜开口道:“郡主也并不想留在这里,与这些冷血无情的人呆在一处——好好帮郡主收拾东西,我带你们走。”
听了无名的话,小喜微微愣了一下,下一刻却是依无名之言,开始帮水卿卿收拾东西。
东西收拾好后,无名领着小喜,扶着水卿卿,主仆三人正要离开,院门外却是走进一群人来,为之人,正是白凌薇。
自从白浩清原谅、并对杨氏复宠后,在侯府备受冷落的白凌薇,这些日子又回白府住着,就是想找机会欺凌水卿卿。
如今听说她要被赶出白府去,她如何肯放过看她笑话的好机会。
闪身一拦,白凌薇将身子拦在了院门中间,挡住了主仆三人的去路。
彼时,小喜正扶着水卿卿慢慢往外走着,见道路被白凌薇所拦,不由警惕的看她,道:“二小姐想做什么?”
白凌薇勾唇冷冷一笑,眸光从水卿卿懵懂又茫然的脸上划面,心里无比的舒坦痛快,妩媚得意笑道:“别紧张,我不过是来送姐姐一场——想当初,姐姐进府时多么的风光无限啊,没想到如今成了这般可怜的样子。听说,连自己是谁都不识得了,啧啧,真是可怜!”
本来正院外面就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下人,之前只听说了大小姐成了痴傻儿,却没有几个真正见过大小姐变痴傻后的样子,所以,一个个都好奇,想看看当初那个气势凌厉,连老爷都不怕、胆敢当面斥责的大小姐,到底成了什么傻样子?
大家心里好奇,又不敢靠得太近直白的打量,只敢躲在远处远远的瞧着,如今见二小姐白凌薇公然出来嘲笑大小姐,一个个顿时趁机,都围拢上来,将正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人人眼睛都好奇的看向了中间一脸茫然无措的水卿卿。
小喜慌乱将水卿卿挡在了身后,白着脸道:“二小姐人也看了,还请让开……”
“主子说话,何是轮到你一个贱婢插嘴?!”
白凌薇眸光冰冷的睥着小喜,想到之前在侯府,梅子衿就破例的将她收进了四宜院做丫鬟,心里本就嫉恨,如今见她胆敢当着白府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让开,当即黑了脸,扬起戴着金指环的右手,反手一记耳光朝小喜光洁的小脸上重重扇去,阴险的想就籍划花小喜的脸,毁了她的容貌,让她以后想再回梅子衿身边当差的机会都没有。
心思单纯的小喜,那里知道白凌薇心里的阴狠,眼看巴掌朝自己脸上打来,躲都不敢躲。因为,白凌薇是主子,她只是一个奴婢,打骂皆只能受着,连躲的资格都没有。
眼看白凌薇的巴掌就要落到小喜的脸上,身后的无名正要出手,可有人却快他一步。
一直呆呆傻傻站在小喜身后的水卿卿,突然上前,用力一推,将毫无防备的白凌薇,推得重重跌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一时间,众人都傻了眼了,连白凌薇自己都震住了,不敢相信的盯着水卿卿,不明白,明明成了傻子的她,怎么还会突然对自己动手了。
众目睽睽之中,水卿卿傻愣愣的笑道:“你上次推倒我,今日我推倒你,下次再让你推我,很好玩啊……”
闻言,众人都抿嘴偷偷笑了起来——原来,这个大小姐真的傻到家了。
夏蝉扶着白凌薇从地上起身,白凌薇眸光如毒蛇般的死死盯着水卿卿,心里有异样闪过,总感觉,她刚才那一推并不是无意,她似乎不是真傻……
可眼下,人人都知道水卿卿是个傻子,若是自己与她太过计较,反而要被大家说她小心眼了。
水卿卿刚才这一推,力气很大,白凌薇又是摔在石板地上,所以,现在全身都痛着。
她咬牙忍着痛,眸光寒芒一闪,冷冷道:“姐姐可还记得,上次你赶我母亲去西院时,连包裹都不放过,要一一检查。如今姐姐要离开白府了,带走这么几大包裹东西,可别是悄悄挟带了不属于你的东西走了——来人,将大小姐的包裹打打仔细检查。”
白凌薇话音一落,夏蝉与采绢等人就上前去无名手中抢包裹,却被无名的眸光冷冷一瞪,吓得又怯怯的收回手。
从对水卿卿产生怀疑后,白凌薇的眸光一直死死的盯着水卿卿,不放过她神情间一丝的波动,想看看,自己要搜她的包裹,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可惜,水卿卿却呆呆的站在一边,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般,瞪大眼睛好奇的看向无名手中的包裹。
见此,白凌薇心里又不免迟疑起来,正好见到夏蝉与采绢被无名的气势吓退,不由欺身上前,眸光挑衅的看着一脸冷漠的无名,冷冷道:“小小侍卫,竟敢违令,难道要本小姐亲自动手吗?”
说罢,将手往无名面前一伸,示意他将包裹交出来。
无名冷冷一笑,道:“府上只是送郡主去清静的地方养病,与杨夫人当初犯错被撵意味并不相同,凭何让你们搜?”
“再者,郡主的包裹中,不止有皇上亲手御赐的紫龙玉珏,还有武宁公主留给她的珍贵遗物,若是二小姐碰撞坏了,可不会再像上次那般好运了!”
无名的话,让白凌薇脸色一白,明白他是在警告她,上次她在花廊推倒水卿卿一事。
白凌薇心里的怒火翻滚起来——
她本是想当着全府人的面,好好羞辱水卿卿,以报当初她回府时,在灵堂前当众扇打自己的耳光之耻,还有后来她搜查母亲的院子,羞辱母亲,还将她按在酒缸里差点淹死……
而最让白凌薇愤恨的却是,因为水卿卿,她假孕生子的丑事被梅子衿现,还因此被休出侯府,更是被汤婉晴趁机报复她,灌她喝下红花,此生再不可能生儿育女……
这些仇恨,那怕水卿卿如今成了痴傻之人,她还是不会放过她。
如此,听了无名的话,她不退反进,眸光凶狠的盯着无名,冷冷道:“你休想拿御赐之物来吓我——你可能不知道,你家主子的院子里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人和事,譬如,我之前在你的屋子里,亲眼见过一个与你面容不同,却与……某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说,是不是很惊奇?!”
话到嘴边,白凌薇终是将梅子衿的名字隐了下去。
然而,无名却明白了她说的是谁,全身剧烈一颤,冷静沉稳的眸子里,骤然燃起了杀气!
而白凌薇的话,再次让大家震惊起来,连默默站在树荫后面的白浩清,在听到那句‘长得一模一样’都心里一震,精光四射的眸光里闪过疑惑。
正在此时,一直呆呆傻傻站在一旁的水卿卿,突然全身一阵抽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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