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卿在府门口收到了武宁公主让怜姑姑给她送的紫檀礼盒,等她捧着盒子回到听笙院打开看时,整个都惊得呆住了。
紫檀木盒居中整齐摆放着一个赤金镶嵌圆润东珠,以及各色翡翠玛瑙等美玉集成了的莲花形状的璎珞。
这只璎络,却是武宁公主出生之时,武靖王命巧工能匠,集结天下各色美玉珠宝特意打造给她的。璎珞设莲花形状,寓意深远,武靖王是希望自己最疼爱的嫡女能得到佛祖庇护……
虽然水卿卿不擅长辨认玉石饰物一类,但眼前静静躺在紫檀木盒里的这只璎珞,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更是自带华彩,那怕放在屋内昏暗的地方,都自身流转着淡淡的光芒,精美夺目。
水卿卿与小喜,主仆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武宁公主送来的这份大礼,都怔住了。
好半天,小喜才惊叹道:“小姐,这位武宁公主看似平常无奇,出手却好大的手笔——这般好看华丽的璎珞,奴婢还从未见过。瞧着,竟是比老夫人脖子上戴过的那只还好看华贵几分……”
水卿卿也是惊诧不已,为难道:“小喜,你说,我与这武宁公主不过一面之缘,怎么能收她这样贵重的礼物?”
小喜笑道:“小姐别操心了,这般珍贵的好东西,看在咱们眼里是稀罕物,说不定在武宁公主她们眼里,就只是赏着玩的玩物呢。小姐就好好收下罢。”
听了小喜的话,水卿卿心里的惶然才放下许多,命小喜将这璎珞连同盒子都好好收起来。
水卿卿刚换下身上的衣服准备歇息一下,世安院来人了,说是老夫人吩咐,让她去世安院用晚膳。
水卿卿心里一滞,不想也知道,用膳是借口,只怕打听她与三皇子关系进展才是主要。
一想到呆会或许会在老夫人那里见到梅子衿,水卿卿心绪很复杂,有着期待,又有着害怕担心。
说白了,她的心里,想见他,又不敢见他……
换上一身常服的水卿卿,小心的取下双手上老夫人亲手给她戴上的翡翠手镯,打算会面之时,还给老夫人。
她领着小喜进了世安院,刚到院门口就听到正屋里传出的欢笑声。
等她走近门口,隔着门帘,更是清楚的听到里面大家谈论的声音,说的正是先前开宴前,三皇子李宥在府门口亲自相迎、并当着众人的面公然拉她的手的事。
当即,水卿卿就红了脸,心里却是生出一丝心酸与害怕担心来。
人人都盼着她跟三皇子好,可老夫人她们并不知道,梅子衿对她执着如斯,任是她如何说如何劝,都不肯对她放手。
万一,老夫人她们知道了梅子衿对她做过的事,只怕这侯府都会要翻天了……
掀帘进去时,水卿卿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看在老夫人等人的眼里,无疑是水卿卿今日在三皇子府与三皇子越发的交好,娇羞了……
众人皆是一脸亲热又暧昧的看着水卿卿,不等她坐定,已开始对她各种盘问起来。
水卿卿昨晚就一宿没睡,今日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心里一直惶恐着梅子衿与自己的事被大家发现,越发的神经紧绷,身心疲累。
面上,她却不得不带着笑意,将自己赴宴的事,细细的讲给老夫人和众人听,只是略去了开宴前发生在府门口的事,只说自己进府后,在暖阁里遇到了武宁公主。
可是开宴前的事,老夫人她们早已知道,只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说。
而老夫人在听到她竟是被安排与武宁公主同席,面上露出惊讶来,道:“武宁公主倒是很长时间不曾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了,你能得以相识这位公主,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水卿卿正在犹豫,要不要将武宁公主送自己璎珞同老夫人说,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白凌薇突然冷笑出声,冷冷道:“听说表小姐宴席不到一半就离席走了,怎么到方才才回来?”
心里一慌,水卿卿低下头敛下眸光中的慌乱,道:“我带着小喜去长街上逛了一逛,所以回来晚了。”
“哦,是吗?”
白凌薇拉着长长的尾音,冷冷嘲讽道:“大过年的,也不知道长街上有什么好逛的。表小姐可有逛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或是——见到什么人?”
白凌薇意有所指的话,让水卿卿心里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来,淡淡道:“我们只是在长街上随处走走,倒是没有太在意街边的铺子……”
听了她的话,白凌薇勾唇冷冷一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水卿卿暗自舒了一口气时,下人来报,饭桌已准备好了,请老夫人与各位主子去饭厅用膳。
水卿卿随大家起身,见这个时辰梅子衿也没有出现,猜到他是有事不会回府了,心里不觉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自在了一些。
可是,下一刻,等她看到满桌的菜肴,特别是居中的那四道熟悉的菜品,脸色一下子白了。
白凌薇的眸光无时无刻不在冷冷盯着她,见此,心里不免又想起回味楼她与梅子衿私会一事来,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烂水卿卿的脸。
但面上,她却是亲热的将老夫人扶到上座,难得对唐氏等人和善笑道:“听闻回味楼出了新菜品,我特意买回来给大家也尝尝——表小姐,你看看这些菜可有你中意的?”
到了此时,水卿卿终是察觉到不对劲来。
事情不会那么巧,自己今日在回味楼约梅子衿见面,白凌薇也恰好去了回味楼,难道,自己与梅子衿在回味楼见面的事,被白凌薇发现了?!
想到这个可能,水卿卿整个人都呆住了,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开了——
自从白凌薇伙同她堂哥白俊峰,陷害自己一事被揭穿罚禁足后,白凌薇已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针,不除不快,所以,若是被她发现了今日回味楼一事,她一定会不放过自己,肯定会将事情当众捅出来,到时,只怕整个侯府真的要翻天了!
越想,水卿卿越是胆寒,身子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她咬牙抑住心中的害怕,淡然一笑道:“白姨娘能干贤慧,点的菜自然也是好的。只是,我今日着实有些累了,没什么胃口,想先行回去休息——姨娘们陪老夫人好好用膳吧!”
老夫人见她眉眼间尽是疲色,脸色也不太好看,正要开口准了,那白凌薇心里冷冷一笑,抢先开口道:“表小姐真是不给我面子,菜都上桌了,就如好戏开场了一般,表小姐怎么能中途而退呢?!”
白凌薇此言一出,明显话里有话,终是让大家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汤婉晴看着水卿卿被白凌薇步步逼紧,不由出言道:“看表小姐的形容,肯定是因为担心今日赴宴之事昨晚没有歇息好。人没休息好自然就没了胃口,白姐姐不要想太多……”
“是没胃口,还是做了见不得人的腌脏事,或是怕撒的谎让人揭穿,表小姐最是心知肚明!”
厉声打断汤婉晴的话,白凌薇压抑许久的怒火与恨意顷刻间曝发,凌厉的眸光狠狠的盯着一脸煞白的水卿卿,咬牙恨声道:“贱人,你离开三皇子府后,根本不是在长街上随便走走,而是约了侯爷在回味楼私会——你竟是以赴宴为借口,在外面勾引侯爷,真是比不要脸的猖妇还不如!”
此言一事,整个屋子都哄然惊动了!
大家无一不是眸光震惊的看着面无血色的水卿卿,连上一刻帮她说话的汤婉晴,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神情间全是震惊与不敢相信!
全身如浸在寒冰里,水卿卿身子僵硬住,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眸光惊惶的看着神色大变的老夫人,嘴唇哆嗦着,想开口辩解,却是喉咙卡住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夫人一脸震惊,眸光从白凌薇身上移到水卿卿身上,盯着她质问道:“白氏说得都是真的吗?你真的……真的在外面私会子衿?!”
“老夫人,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水卿卿声音哆嗦得不成样子,想努力向老夫人解释清楚,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悲哀的发现,竟是根本解释不了的。
难道,要告诉老夫人,自己是因为要劝说梅子衿放弃对自己的感情,才约他见面的吗?
如此,她又如何跟大家解释梅子衿对她生情一事,难道要跟大家说,梅子衿喜欢上她,要对她负责么……
水卿卿无从辩驳,心里一片绝望。
白凌薇上前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还想狡辩么。我亲眼见到你在厢房里等侯爷,更是亲眼见到侯爷进了你的厢房,两人待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出来,还将身边的丫鬟侍卫都支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了勾引侯爷干苟且之事,你们还能做什么?!”
白凌薇此言一出,众人更是一片惊诧哗然。
老夫人脸色已是阴沉如水,眸光冰寒的看着一脸死寂的水卿卿,不敢置信道:“竟是你主动约的子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最清楚,所以梅子衿对水卿卿的不寻常,老夫人早就察觉了。
之前听到白凌薇的话时,老夫人只以为是梅子衿主动约的水卿卿,可如今却听白凌薇说,竟是水卿卿主动约的梅子衿。
如此,老夫人心里的怒火越发的高涨!
“老夫人,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跟侯爷什么事都没有……”
在老夫人的威压之下,水卿卿双腿一软,跪在了大家的面前,抬眸急切的看着一脸震怒的老夫人,希望她能相信自己。
可是,一心要置她于死地的白凌薇如何会给她喘息的机会?
扬手一挥,夏蝉立刻带着回味楼两名店小二进得屋来。
白凌薇指着水卿卿对两位怔懵住的小二道:“你们好好看看,这位可是今日午后,定下你们回味楼二楼五号雅间之人?”
两位店小二感觉到屋内气氛的压抑,互相推诿,不敢擅自开口。
白凌薇一声厉喝,“侯老夫人面前,你们还敢隐瞒么?还不快快将你们知晓的一切如实说不出。”
两位小二吓得一跳,再也不敢隐瞒,将水卿卿约了梅子衿在回味楼厢房见面一事,一五一十的向老夫人回禀清楚。
从白凌薇叫出两位店小二开始,水卿卿已如面临死期的囚犯般,再也挣扎不得。
老夫人面沉如霜,气得浑身发颤,一步一步踱到水卿卿面前,痛心道:“老身好心收留你在侯府里,待你也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恩将仇报之事来?”
在老夫人的心里,水卿卿勾引梅子衿做出有悖伦常之事,就是在陷害抹黑整个侯府,让她痛心疾首。
“在你眼里,或许你以为你与初儿的婚事不成,此举并无不妥。可是,你终归是先前要许配给初儿的人啊,你为他嫁衣也穿了,聘礼也收下,怎么能再与子衿纠缠?你让世人如何去说你们,寡嫂与小叔子私通吗?这样有悖伦常的事,莫说是咱们堂堂定国侯府,就是放在普通的人家里,都经不起世人的唾骂啊……”
一想到因为此事,整个侯府会被天下人嗤笑看低。梅子衿声名也会严重受损,被世人诟病,老夫人气得心口痛。
水卿卿瘫跪在屋子中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各种指责往她的脑子里钻,让她几欲喘不过气来。
而到了此时,她也深刻体会到,今日回味楼之约,她确实鲁莽了……做错了。
听了老夫人的话,白凌薇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接着老夫人的话道:“不要脸的贱人,从你进府第一天起就在想方设法的勾引侯爷,连侯爷在灵堂为大公子守灵时,都想伺机去勾引。进府以前更是各种淫诗艳词往侯爷案上送,简直不堪入目——”
说罢,一挥手,让夏蝉将之前盛瑜写给梅子衿的信,拿出来给众人看,越发的坐实了水卿卿勾引梅子衿的事来。
“之前没进侯府,就写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没脸没皮的往侯爷面前送。如今更是不顾侯爷的名声,公然堂而皇之的约侯爷在外面私会,毫不顾惜侯爷与侯府的名声——老夫人,像这样出口成谎、不守妇道的淫.贱之人,就应该按着侯府家法处置,荆棘加身,绑到祠堂牌柱上让她自生自灭!”
定国侯府家规,对不守妇道的妇人,要脱光衣裳拿带刺的荆条抽足七七四十九条,打得皮开肉绽,再拿牛皮绳绑到梅室宗亲的祠堂牌柱下,倒吊三天三夜。
若是熬不过死了,一卷草席裹了草草埋了。
若是侥幸熬过去,也要被逐出侯府,名声尽毁,一生也彻底毁了,更是生不如死……
然而,白凌薇就是要置水卿卿于死地!
那怕不死,也要让她声败名裂,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白凌薇话一说完,金嬷嬷就带人上前押住了水卿卿,小喜吓得上前要为水卿卿求情,可是还来不及开口,已被金嬷嬷重重两个巴掌扇倒在地,唾骂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蛇鼠一窝的货色,还不快滚一边去,等处置了这个淫妇,再将你卖出去……”
水卿卿扑上去挡在小喜前面,向老夫人苦苦哀声求道:“老夫人,是我错了……我只是同侯爷吃了顿饭……其他什么事都没有的,求老夫人信我这一回……”
“哼,你说吃饭,谁信?若是吃饭,在侯府不能吃吗,为什么要悄悄让你的丫鬟给侯府的车夫递信,单独约侯爷去回味楼。既然只是吃饭,为什么之前还撒谎隐瞒大家!”
白凌薇步步紧逼,恨声道:“孤男寡女,单独相约,不论何种理由,你都罪该万死!”
事到如今,再没有人帮水卿卿说话,唐芊芊等人,在听到水卿卿单独约梅子衿在回味楼见面,都是目露嫉恨的看着她,几位姨娘如临大敌,一时间同仇敌忾的与白凌薇站在同一战线,都巴不得老夫人狠狠的处置水卿卿。
只有汤婉晴在看到白凌薇得意洋洋的样子后,不由想起一年前,她将自己害得小产后,因为没有证据,也是这般将自己步步逼到绝境,心里不由升起了恨意。
她再次上前,来到老夫人身边徐徐开口道:“老夫人,表小姐入府有段时间了,平时循规蹈矩,从未做过出格之事。妾身想,此事当中或许有误会。而且此事更是关乎到侯爷与侯府的名声,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将表小姐送去祠堂。妾身觉得,不如等侯爷回来问清楚再做处决……”
白凌薇眸光狠狠从汤婉晴面上刮过,冷冷笑道:“汤妹妹是不是糊涂了。此事已证据确凿,她自己都招认了,还有什么误会可言?若是等侯爷回来,只会将此事闹大,不如斩草除根,尽快处决了。”
白凌薇就是打听到因为边关出现紧急战状,梅子衿被晋明帝急召进宫,连夜商议对策,知道他一时半会回不来,她才会选在他不在之时对水卿卿发难的。
她知道,若是梅子衿回来,不但会保下水卿卿,只怕反而不会饶过她。所以,必须越早将她处决越好。
思及此,白凌薇凌厉眸光里闪过杀气,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侯爷重情义,若是等他回来再处决,侯爷一定会饶恕她,万一还要强娶她进门,真的就乱了常伦出事了……”
闻言,老夫人神情一凛,正要下令将水卿卿按侯府家法处置,但转念想到方才汤婉晴说的话,不由迟疑了。
一时间,全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老夫人的身上,想知道她会给水卿卿一个怎样的处置。
水卿卿被几个身圆腰粗的嬷嬷押着跪在地上,方才的撕扯中,她的头发被几个嬷嬷扯得生痛,发髻凌乱、披头散发,脑子里更是一片轰鸣,半天回不过神来,听不到大家在说什么,眼前只看到小喜肿着双颊的伏在她身边伤心的哭着。
老夫人沉吟片刻后,终是下决定心冷冷道:“当初让你以表小姐的身份留在侯府。所以说到底,你终究不是侯府之人,也不用按着侯府的规矩来处治你——”
此言一出,水卿卿浑身一颤,绝望的抬头看向老夫人。
而白凌薇也白了脸色,惊呼道:“老夫人……”
老夫人摆手止住她的话,眸光定定的看着一脸泪痕的水卿卿,疲惫又痛心道:“如今想来,当初留下你,却是老身做错了。所幸一切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你还是回盛家去吧!”
水卿卿眼泪汹涌而出,心口死死滞住——难道,此生都不能再见到昀儿了么?
下意识的,她泪眼婆娑的朝昀儿看去,待看到昀儿瞪着那双黑漉漉的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自己时,水卿卿心里一恨,鱼死网破的要将昀儿是自己儿子的事当众说出来了,以此揭发白凌薇杀人夺子的恶行来!
可是下一刻,当她的眸光触及到抱着昀儿的金嬷嬷时,刚刚坚硬起来的心‘咯噔’一声往黑暗的深渊里沉去,已到嘴边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彼时,昀儿被金嬷嬷抱在手里。金嬷嬷的手仿若无意的掐在他纤细的脖子间,眸光阴冷的看着他,那眼神赤.裸裸的警告着她,若是她敢说出什么来,就要了昀儿的命!
从金大娘出事后,金嬷嬷已认定了水卿卿就是生下昀儿的异乡女,所以,她也料到被逼入绝境手水卿卿,会鱼死网破的曝出白凌薇与她们姐妹二人的恶行来。
她知道昀儿是水卿卿的死穴,所以毫不遮掩的拿他威胁着水卿卿,让她如捏在自己手里的一只蚂蚁般,挣扎反抗不得。
果然,见到昀儿在她手中,水卿卿再愤恨也不能再反抗挣扎,因为一切的事情,都不能与昀儿的性命相比……
她被人拖出屋子时,白凌薇得意无比的笑道:“既然要赶走,就趁夜赶出去罢——免得夜长梦多!”
如此,水卿卿主仆二人被嬷嬷们押着,回听笙院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衣物,连夜从后门被赶出侯府。
等梅子衿与晋明帝商议好战事布局,从宫里回府已是三日后,听笙院里已人去楼空,整个侯府里都再也见不到那抹单薄让他心疼的身影……
得知事因前后的梅子衿怒发冲冠,当即要去盛家接水卿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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