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脸上的那种肃穆,以及那跪下的沉重和坚决,真的不能再真。
她是一个在běijīng城里可以呼风唤雨的老太太,她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老九门,她是年仅暮年的长辈,这里家财万贯的一家之主,随便哪个身份,都在轻易的把我们压死,然而,她跪了下来,跪的如此理所应当,如此决绝。好像只有这种举动,才能体现她的虔诚。
我的吃惊,丝毫不减于其他人,在老太太跪整理
下的接下来几秒,好像有一只手忽然压住我的肩膀,让我的膝盖发抖。好不容易,我才忍住了跟着跪下的冲动。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奴xìng使然,还是因为气氛是在太诡异了。那一瞬间,我忽然就明白了,我和闷油瓶可能是不同的,距离的非常遥远的两个人。
好在这种感觉在胖子的搅合一下稍纵即逝,他也被吓了一条,愣了几秒,嘴巴里漏出了这么一句话:“不好,这老太太是只粽子!”
说完他才明白不可能,看我抬了抬眉毛,我才从震惊中缓过来,立即道:“婆婆,你这是干什么?”冲过去,想把老太太扶起来。却见老太太神情肃穆,不愿起来,边上的霍秀秀完全傻了,可能从来没见过nǎinǎi是这样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继续陪跪。
奇怪的是,闷油瓶也没有任何的举动,看着她犹如一遵雕像。
这样不成体统,我也没处理这种场面的经验,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给胖子打了个颜sè,胖子也蒙着呢,不过比我反应快,立即和我上去,强行把老太婆扶了起来。
老太太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闷油瓶过,扶她坐下,胖子就道:“老太太你是没见过这么雄壮的手指吓的腿软还是干嘛,21世纪了,咱不行旧礼了行不?”
老太太就没理会他,只看着闷油瓶,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闷油瓶摇摇头。
老太婆就咬了咬下唇:“也对,你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你还记得,你不会可能会来见我。”
我就问道:“婆婆,难道你们认识?”
她静了静,道:“何止是认识,他变成这样,全是我们害的。”
“你们害的?你们是指?”我无法理解。
“我们,我们包括很多人,包括我,你的爷爷,一切的一切人。”老太太叹了口气:“报应,吴老狗和解老九子侄相残,我们的儿女陆续失踪,我一直就感觉太巧合了,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听你,我果然没有猜错,做我们这一行,果然是逃不过天理循环。”
我无比的好奇,感觉到事情忽然就到了一个整理
突破口上,有点想追问,又一下子不知道问什么。只好顺着她的话先道:“婆婆,老九门这么多年传下来了,很多都子孙兴旺,要说报应我觉得不太像,有些巧合应该是意外,您不用太过宿命。”
老太太摇头,“其实哪里还有什么老九门,解放之后我们还有幻想,然后事情一波接着一波,一开始我们还想抱在一起,后来,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那几年,跟着我们混的,吃着我们这口饭的,我们打着保票算是自家人的,有多少被我们害了,有多少反过头来害我们?旧社会的时候还有道义,还有江湖,黑背老六一把刀就能保着一条街的,那几年就什么都没了,我们从来没想过人能坏到那种程度。”她道:“等到连我们这种人也开始害人,我就知道,老九门的气数尽了。”
我并不十分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能知道她说的那段时候的事情,就问道:“那和小哥有什么关系?”
她看向闷油瓶,忽然沉默了下来。
这种沉默于我非常的尴尬,因为是我开口问的问题,她听到就不回答了,但是也不岔开话题。
我知道她可能是在思考,我不敢打断她,怕她烦起来起逆反情绪,就忍住没有催促。
沉默了相当久的时间,她才缓缓开口:“小子,你对我很实诚,但你是吴老狗的后代,当年我们发过誓,这件事情我们都会烂在肚子里,当然,现在这个誓言也不那么重要了,但是我也不想说这件事情,除非他想知道。”她道。
我一个咯噔,心中暗骂,怎么又是这样。就看向闷油瓶。
老太太又看向闷油瓶,眼神中的感情非常复杂:“这么多年了,我都已经成老太婆了,你还是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当年你和我说的那些事情,我也许还会羡慕你。不过,我有点觉得奇怪,你难道对于自己的过去不好奇吗?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在意我们的谈话。”
闷油瓶和她对视,并不回答他。我对闷油瓶做了一个眼神,让他快问啊,千万别错过这个好机会的。
闷油瓶的眼神中,淡然如水:“我并不相信你。”
老太太和他对视,脸sè一下就开始变化。哦了一声:“为什么?”
闷油瓶没有回答她,反而他转身对我道:“带我回家。”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我一下猝不及防,只得跟了出去,走到院子的zhōngyāng,霍秀秀立即追了上来,拦在我们面前道:“等等等等。”
我回头看了看老太太,她已经回内屋去了,霍秀秀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闷油瓶道:“现在外面全是新月饭店和琉璃孙的人,你们要是出了这里,肯定不得安宁,我nǎinǎi说,故人一场,她会帮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你们可以暂时去那里避一风头,我们也保持联系。”
“你nǎinǎi该不会也对我这赃物感兴趣吧?”胖子扬了扬那只玉玺。
霍秀秀道:“我nǎinǎi从来不二。”说着顿了顿,向我们眨了眨眼睛,“其实,关于他的事情,我想我可能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