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巨大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之前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发现。
我们三人的脚步立刻就停下了,胖子咕嘟咽了下口水,道:“什么东西?”手电筒是我掌管的,我立刻就将光往上打了一下,顿时,那个巨大的东西,面貌更加清晰了起来。
看清楚之后,我不禁呆住了。
因为那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石壁的尽头,也就是说,我们已经走到了洞窟的对面,只不过,这洞窟之上,竟然有一个整体雕琢出来的巨大人形!
我立刻想了起来,难道这就是我再清理朱砂时看到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大?几乎都与整个洞窟融为一体了!
老胡嘴里嘶了一声,显然也被这么巨大的雕刻震慑到了,如果这个洞窟再大一些,那么这玩意,简直可以与乐山大佛媲美了。
由于光线太黯淡,我们无法看清那个雕像的具体形态,此刻只能看到两条人腿。
我无法想象,这个工程是怎么完成的,再这么黑暗的地下,怎么可能雕刻出这样一个巨大的人像?难道这个人像,就是夺命棺中的那个墓主人的形象?
我将手电光努力向上打,期望可以看清楚它的原貌,但这洞窟太大,几乎只能看到冰山一角。
老胡打了个手势,低声道:“走,去看看。”
我们三人顺着石道,最后几乎就站到了石壁底下,等走近了,我才发现,光是这樽石像的脚,就有六七米宽,胖子比了个大小,道:“天真,你说它跟乐山大佛,哪个比较大?”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知该佩服还是该痛骂,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死胖子居然还有心情做对比,刚想教育他两句,老胡却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就在我左前方,因此我听的很清楚,顿时饱受蹂躏的心就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该死,难道出什么事了?
我几乎立刻就一个跨步到了老胡边上,这时,却见老胡盯着眼前的洞壁,目光古怪而震惊,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也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去看,我发现,他是在盯着雕塑脚边的细缝在看,那里也是黑色的石壁,偶尔可以看到白色的,如同流云一样的纹理,那是造山运动时被大气压力所挤压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古怪,然而,就在这时,当我看到雕像的脚与石壁相连的位置时,整个人也顿时呆住了。
只要对雕塑有一点了解的人,都会知道,在一整块东西上,雕刻处一个物件,那么相连的地方,肯定会留下很清晰的痕迹,这种将背景与雕刻物区分出来的痕迹,被称为雕槽。
为了让雕槽变得更美观,在物品完工后,会对那些边角进行打磨,使之变的圆润,让人看不出雕琢的痕迹,一眼望去,物件上的雕塑,仿佛是自然生成的一样。
但这种工艺,只适用于物品摆件,是在人所能完成的范围内,但像那种依山而刻的大型雕刻物,雕槽是无法进行处理的,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工具,即便有工具,要想完成那么庞大而细致的打磨工作,甚至比雕刻一件东西要更为费力。
著名的四川乐山大佛,时过千年,雕槽都清晰可见,但我们眼前的这个东西,它的脚与山壁结合的地方,根本没有一丝雕槽的痕迹,也就说……这东西,根本不是人工雕刻出来的!
我顿时瞠目结舌,难道……难道这玩意是自然形成的?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半晌,我和老胡对视一眼,老胡那张布满尸斑的脸,混合着震惊与不解,跟我对视了足足五六秒,这时,旁边突然传来胖子的声音:“别他娘的眉来眼去了,胖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天真,手电筒拿过来,那上面好像有东西。”
去他妈的眉来眼去,我尴尬的笑了笑,打着手电往胖子那边走,老胡紧跟了上来。
我道:“要没有发现,小爷我当场就废了你。”
胖子苦着脸道:“胖爷我都没几天好活了,临到死你小子还要废了我,你安的什么心呐……”我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在哪儿?”
我们此刻,是站在巨型雕塑的两条腿之间,胖子指了指右边那条腿,道:“上面。”我眯着眼看,借着惨绿而微弱的悬空灯,只见那靠近腿的地方,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像是一根比较粗的东西。
胖子瞪着眼分析道:“在两腿中间……别是个**吧?这古人搞艺术创作,可太写实了。”我连教育他的心情都没有了,将手电光打上去,一边观察,一边道:“胡哥,你看那是什么?”
老胡眯着眼看了半晌,道:“像是人工打上去的什么东西,看不清,得爬上去才能弄清楚。”
人工?我心里有些没底,这东西,要说是人工做出来的,可能性太小,但如果是自然形成的,又有些骇人听闻了。
我将装备往地上一放,道:“我上去看看。”
这面的石壁,凹凸的非常厉害,爬起来比较顺手,我将那手电筒竖直的插在内裤边上,开始往上爬。
那快地方,大约离我们有十三四米高,我很快爬了上去,随着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了胖子口中像**的玩意,那东西确实处于两条腿的中间,但实际上,那却是一条人工修建出来的栈道。
栈道只有六米多长,绕着雕塑的大腿往上走,紧接着便断了,又隔了两米多得地方,又出现了半截栈道,估计以前这些栈道实际上是一体的,只是年代太过久远,因此有很多地方都断了。
这栈道是木制的,此刻我就趴在那栈道的底部,腾出一只手往上推了一把,木料居然还挺结实,而且还伴随着一股金铁的响动声,我听着这声音,仔细一看,发现在那些木板的细缝中,还有一些极其细的铁链加固。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洞窟下面的那具夺命棺,至少也是战国时期的,但眼前这木制铁锁栈道,至今还没有腐烂,说明它修建的时间并不长,距今为止,除了我们,唯一来过这里的,就只有那个鸠占鹊巢的方士了。
我目测着栈道的走势,是绕着山壁一路往上的。
难道,这栈道是那个方士修建的?
第二个龙头,难道就在这洞窟的上面?
“天真无邪同志,你看清楚了没有?是个什么东西?”我低头,冲下面喊话的胖子道:“是栈道,还能走,你们先上来。”
紧接着,我一手探着抓住了栈道的边缘,整个人吊在了栈道底下,双臂一使力,一个驴打滚从栈道的边缘翻了进去,底下的木板发出咯吱一声响,听的我心惊胆颤。
但这木板很厚,当初这条栈道修建出了,大约经常会搬运重物,所以修建的很牢固,我踩了两脚,没什么问题,便探出头冲下面的两人,做了个快上的手势。
很快,我们三人都处于这个栈道上,老胡提醒胖子别乱动,说他体重超标,很可能让我们陷入险境,紧接着,我们顺着栈道往上,走到了栈道的尽头。
这个栈道的设计方式,是z字型的走势,一路往上,栈道下面靠粗壮的圆木棍支持起来的,比较牢固,再加上山壁攀爬起来比较简单,很快,我们几乎就爬到了雕塑腰部的位置。
越往上走,我越觉得惊心,因为这个巨大的雕塑,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精细,甚至它没有服饰,完全只是一个人体轮廓,越看越不像是人工雕刻出来的,最后连胖子都发现了,说了一句:“胖爷怎么觉得,这人好像是自己长在上面的?就跟……那个什么一样?”
胖子的话说的不清不楚,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跟什么一样?”
胖子道:“你记性被狗吃了,不就跟那个假的昆仑胎一样吗?”
胖子说完,我的脚顿住了,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昆仑胎……昆仑胎,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完全无法靠人力所寻找的宝穴啊。
华和尚当年就曾经说过,昆仑胎又叫地生胎,只有等里面的胎成型了才能被偶然发现,是天定的宝穴,完全无法预料它会出现在何处,流传至今,据说只有上古的黄帝埋在了昆仑胎里面。
在长白山那一次,汪藏海造出了一个假的昆仑胎,差点害死我们,难道这东西……
我觉得头皮发麻,又觉得不太可能,昆仑胎是胎状,但我们眼前这个如同天生长出来的人形,完全是一个成型,如果真是昆仑胎,恐怕要改叫‘昆仑哥’才行。
我对胖子道:“不靠谱。”
胖子又猜测,嘶了一声,道:“会不会是一只超级密骆驼?”我刚想教育胖子,不要做这么多唯心主义的猜想,老胡突然嘘了一声,道:“别说话,你们听,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