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醒悟
“少爷!”
从监察院出来后,棠平就坐着监察院的马车回府了,这会他有心事,也就没了闲逛的心思。
棠府内海让老头正悠哉悠哉的在喝茶,见棠平兴致不高的回来,赶紧就打招呼道:“少爷,您可是在宫中受委屈了?”
正想着心事,猛的听到海让老头的话,棠平这才意识自己失态了,所以收拾下心情,笑着回答:“没,这次陛下的封赏挺不错的,基本符合咱们得预期。”
海让老头人老成精,自然明白这是棠平的敷衍之词,不过他也没有探究的想法,反正如果少爷愿意让他知道,早晚会对他言明。
在前院的石桌边坐下,海让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棠平轻抿一口,然后问道:“海老,你知道政治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海让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不过他还是想了想开口说道:“权术、治理、利益,公大于私,以私奉公,以公返私,公私互补,平衡公私,则成政治。”
在棠平的观念里政治就等于利益,而军事则是政治的延伸,掌握军队就是争夺利益的一种暴力手段。他深深明白权谋上自己太过稚嫩,所以早早就深入军队,可是庆帝和陈萍萍似乎都不看好他在政治手法上的表现。
海让老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不过他却很高兴,因为棠平一路走来基本没有挫折,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能让他好好反思自己的不足,海让老头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海老看来咱们是要好好的谋划一番了,以往的布局都只是小打小闹,在有心人的眼里就犹如小孩子过家家。”
棠平像是明白什么了,之前是他的小人物心性作祟,什么不适合政治,无非就是他没有利益共同体,在别人眼里他就是无根之萍。
“少爷,为何您要执着于这些问题呢?”海让老头连刚泡好的茶都忘了品茗,见棠平有钻牛角尖的迹象,他担心的劝道:“其实您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如同四顾剑一样,就算您不懂政治,那么也会以你为中心形成政治。”
“呼!”
吐出胸中淤积的浊气,棠平恢复平常的心态,海让的话没错,仔细分析后不难明白,庆帝和陈萍萍两人话里的所谓政治是不同的。
“多谢海老的开解。”
棠平感激的看了一眼海老,虽然这老头也不是什么权术高手,但见识多了,很多道理自然就明了。
“少爷客气了。”海让老头见棠平状态恢复,便眯着眼睛笑道:“我们之前是没有和别人有利益冲突,所以您成长时根本没人会在意你。可如今范闲公子处于风暴中,您和他的关系,自然会被归类是利益同体的,看来我们就算要避开也是难了。”
“庆帝说我表演痕迹太重是没错的,以我之前的想法,总想着坐收渔翁之利,看来是不可能的。”棠平明白后,也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可笑了,其实从长公主准备对范闲动手时把他调开,他就应该明白,这场权利游戏他已经踏入半只脚了。
……
范府书房。
“太刻意了!”
范建也在指点范闲,他对于范闲的心思也明白了大概,索性就提醒道:“你即将掌管皇家财权,又是陈萍萍指定的监察院提司。既然陛下同意陈萍萍的请求,把棠平归入监察院五处,以你和他的关系,他以后对于你来说,就是陈萍萍和黑骑的关系。”
范建这么一说,范闲好像就明白了,其实他完全不用刻意和棠平保持距离,因为陛下就是怕他太弱了,无法很好的完成磨刀石的角色。
“哼,所以说你们都还太稚嫩了,你们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陛下有意放任,他棠平有机会在胜券在握的国战中分一杯羹吗?”范建轻哼一声,把问题的关键直接点明。
“可陛下难道就不怕失控吗?”
此刻的范闲还是没想明白,庆帝凭什么这么自信,内库、范家、宰相、监察院这么多力量汇聚在他一人的身上,就算他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范建心里也范嘀咕,虽然他知道范闲的真正身份,可是庆帝这棋下的有些不合常理。
……
“殿下,您这回失算了。”
李弘成笑眯眯的看着二皇子,虽然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可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就在刚刚他们也都收到消息,陛下召见棠平对他进行封赏,但似乎并没有把他从监察院调离,而是以从五品的将军身份继续待在监察院五处。
“呵呵!”
从桌上的果盘中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中,待品尝完毕,二皇子这才呵呵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失算倒是不至于,本就是顺手为之罢了。”
闻言李弘成也是笑了笑,他对二皇子的话不置可否,他可不信心思深沉的二皇子真就这么想的。稍微思忖后,他还是开口问道:“殿下,那你可还想把他招入麾下?”
二皇子给自己斟了杯美酒,一饮而进方才开口回答:“这个不重要,一个从五品对大局并没有多大影响。反倒是父皇的用意,才是我们需要琢磨的。”
“您的意思是……”
二皇子知道李弘成也想到问题的关键了,所以也就没再开口。想到自己那位父皇,二皇子心寒的同时也是恨意大增,这真就是要逼死自己啊!
……
当然棠平自然不会知道,就因为庆帝的一次召见,就有很多人再次关注到他。
他此刻正跟海让商量着,如何重新布局手中的力量,因为他已经明白自己只有掌握足够迅捷的情报,才能弥补谋略上的不足。
棠平此刻迫切的想要一个类似护龙山庄那种无孔不入的情报机构,而不是只能探查到表面情报的机构。
“海老,还是得辛苦你来从新安排手下的人员布置。”
海让点了点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些事本就一直是他在负责的。
“就从调查我父亲在澹州,是如何受伤致死开始吧!”